纵横商场二十余年，他不说阅人无数，但看一个人，最多三眼就能猜到个八⑨不离十。
但眼前这个小伙子太古怪了，老道，油滑，颇有心计，但又很有真材实料，他真的看不穿！
他打定主意，既然无法震慑这小子，那么自己就变成参与者，尽量控制住局面，盯紧点也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招标文件：“也好！那咱们谈谈校服的事，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
杨石磊一听校服竟然和红安一中有关，他当然兴趣大生！
“苏总，我原本打算是将这两件校服一起挂在网上卖的。不过既然还有红安一中的招标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操作一番！”
“嗯，那就从长计议，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这就怂了？
开始示好了？
杨石磊轻笑起来，当然不相信。
对方可是苏父，把女儿当宝贝的强势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服软？
商场上兵不厌诈啊！
麻痹对手也是进攻好手段！
是不是真认怂，也很好测试，杨石磊拿起自己的挎包，从里面翻出来一份文件：“苏总，校服的版型在我这里，合作细则也可以谈，但是我希望您能先签一份合约。”
苏父接过来，看到表头，差点勃然大怒！
“模特代理合约？”
杨石磊玩味地笑道：“苏总，我想做苏欣宜的经纪人，否则这工作没法开展下去。”
苏父将合同扔过来，打断道：“不可能！我女儿不可能当模特！”
果然，这男人怎么可能认怂？杨石磊笑了笑：“行吧，那待会儿校服拍照，还有文化衫的拍照，我就不叫苏欣宜了，招标会的模特展示，文化衫挂在网上卖，我找别人吧。苏总，没事我就告辞了……”
“等会儿！”
苏父冷冷道：“你威胁我？”
杨石磊轻笑一声：“苏总，从进门的第一秒开始，你就对我抱有相当大的成见和敌意，我是晚辈，可以忍受一次，忍受两次，可要是次数多了，我抗压能力太差，很快就会崩溃的。要不，哎呀~~~干脆我现在就崩溃算了，我转身就走？”
他站了起来，将合约收好，重新背上包：“苏总，说句难听的，苏欣宜已经年满18岁，完全可以独自签字，根本就不需要你同意，合约就会生效。但我没有私下对她说，因为我还是很尊重她父母的。”
他扔下面色铁青的苏父，笑眯眯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知道叔叔在担心什么，但我真的是一个很纯粹的……好人。”
走出办公室，杨石磊说完所有的话，心里很是畅快。
运气，再加上一点点实力，让他占尽先机，他知道，对方再不愿意，也要捏着鼻子忍下。
办公室内，苏父一直在沉吟。
他将两人见面的过程全部回想一遍，只有第一句话和刚才最后一句，这小子才用“叔叔”这个词称呼他，其他时候都是苏总苏总的，而且一点敬语都没用，足以证明这小子心里分辨得很清楚，聪明无比。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苏父叹了口气，随手将招标书啪得扔在桌上，站起来，叉着腰暗骂道：“他吗的，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狠！这日子没法过了！”
中午吃饭，就在工厂办公室，叫的附近酒楼外卖。
六菜一汤，全都是硬菜，相当丰盛。
杨石磊才不会客套呢，不吃白不吃，他正是补身体的时候，身高还要向上蹿，最近十来天增重了两三斤，远不够。
苏母闲聊时提了很多家庭相关的问题，他也是有问必答，父亲是工人，母亲病退，不因为自己家庭贫困而露出半点自卑，表现得特别乖巧，完全没有在苏父面前那么咄咄逼人，偶尔还显出腼腆的表情，更具迷惑性。
是吧？和苏父硬刚，和苏母就要用怀柔政策，对手不同，战术就不能相同。
吃到最后，苏父道：“老婆，你下午陪他们去万达拍照，要是有什么事，你自己做主。”
苏母点头，这是夫妻俩的默契，让她在现场盯梢着呢。
接着，他又近乎哀求：“欣宜，文化衫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爸爸不管了，好不好？”
苏父在自己女儿面前，他真的可以放下任何尊严，女儿奴嘛。
苏欣宜哼了一声，但最后一点点小怨气也消失殆尽，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更别说自己的父亲了。
吃过饭，一行人等司机把车开来。
苏父悄悄地将杨石磊叫道一旁，递给他一张银行卡：“小杨，这里是5万块，该怎么花，你不要节省，我打听过，快递，网络推广，都要钱。模特代理合约我也同意，你直接让欣宜签字，但我也要有否决的权力，有些不适合的，过份的活动，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们家不缺这个钱。”
杨石磊轻笑道：“叔叔，您想多了，我是经纪人，怎么可能害她？苏欣宜是个好女孩儿，我不会让她去做那些肮脏的事情，我保证，任何活动我都会提前通知您。”
苏父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见杨石磊又喊出“叔叔”一词，用上敬语，他的心中泛起苦涩。
备战了一晚上，刚才又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是拿这小子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飞出五指山啊。
现在的年轻人太妖孽了，这才是高中毕业，要是在社会上再摸爬滚打几年，苏父怀疑杨石磊会翻云覆雨。
杨石磊两只手指捏着这张卡，轻叹一声：“这个卡，我也收下。校服合作我也不会变卦，明天就来和您谈合约，后续投标的事情我会参与，合则两利的事，我会重视的。你们不缺钱，可是我缺呀，但我爱财有道，不会走偏门。”
奔驰车开向万达，三女坐在后排，陈慕白和苏欣宜一左一右，在苏母耳边笑嘻嘻说着趣事，杨石磊则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沉默思考着。
下午先给两女拍校服照，留下她们青春的纪念。
晚上还要弄两套同款男生校服的设计图纸出来，这个投标他志在必得，一定要从这笔生意中拿到尽可能多的好处。
另外，他还拿到了处理3万件文化衫的权力，这么大一台戏，他怎么能不玩的绚丽一点？
【别小瞧我杨石磊，我会让你们心服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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