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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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撄宁自然大吃一惊,看着从方暨白手里接过来的小药瓶,如同看什么杀人害命的毒药一般,不解又排斥。

    她抬眸看向方暨白,端了几分小心,问:“这是何药?”

    “自然是能让幕后之人露出狐狸尾巴的药。”方暨白笑了笑,却不明说。

    入口之物,撄宁却不敢大意。她想了想,直言道:“小人愚钝,还望方大人指点清楚些。”

    “你不必多问,按着我说的做就是了。”方暨白仍然一脸堆笑,却是打定主意不与说明的态度。

    “方大人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李司教胡乱吃什么药的。”撄宁不无严肃将小药瓶放在桌上,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你这孩子!”方暨白笑着怪怨一声,不得不告诉她道:“障眼之法罢了。”

    撄宁将信将疑回头,终于坐了回去,愿听其详。

    “此药俗名‘亡三日’,顾名思义,服下此药,可让人假死三日。”方暨白解释道,“不是有人想要李大人的性命吗?那我们且满足了他。李大人假死之后,你便带着他的尸体回京,搞出大动静。依我之见,李大人一死,那藏在暗处的人,必有大动作!”

    “方大人,您究竟查到了什么?”撄宁不禁问,“为何有人费尽心思要杀李司教?您又如何断定,他们杀了李司教,之后会有大动作?恕小人愚昧,小人实在不知,汴州之事,究竟为何与李司教有这么利害的牵扯。”

    “算你问到点子上了。”方暨白呵呵是笑,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卓司徒,你若信得过我,便依着我说的做。三日之内,我必解开你心中所有疑团。”

    撄宁看向桌上的小药瓶,犹豫了好一阵,终于伸手,将其拿了起来。

    若她只是这一世听闻来的方暨白的断案之能和为人秉性,她断断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的。可她两世为人,她最知道他的秉性正直,以及他的惊世之才,他相信他。

    她也相信,短短数日,就有人三番两次想要谋害李为止,李为止的存在,必定是汴州之事的关键。或许,是李为止自己都不知道的,也或许,是李为止对她隐瞒了什么……

    “那我能跟李司教说道清楚,让他自愿服下此药吗?”她突然问。

    “他不会答应的。”方暨白肯定道。

    “为何不会答应?您为何如此笃定?”撄宁不解,“只要为了查清汴州之事,李司教跟我一样,何样的委屈和牺牲是不能做的?”

    “你太不了解你们李司教了。”方暨白嗟叹一声,“他有他的忠义,有他要守护的人……”

    言及此处,他的话立马收住了。

    他睨视撄宁一眼,忽然伸手夺过她握在手里的小药瓶,不耐烦道:“罢了罢了!此计作罢!等到你们李司教真被人刺杀了,我照样能抓住幕后之人的狐狸尾巴。”

    撄宁也知道,只要李为止不死,刺杀之事便不会停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依着方暨白的法子,主动还击!

    她忙咧嘴笑了笑,道:“小人不问了,什么也不问了,只管依着大人的吩咐行事便是。”

    “小心些。”方暨白这才将小药瓶重新交给她,还道:“此药稀世罕见,我好不容易求来这一粒,半生心血都填进去了。”

    撄宁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将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怀里,生怕弄丢了。

    然而,从柳川巷出来,想着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她就开始有些忐忑不安。

    给李为止下药?想想都好难。她其实不能确信,自己一定能得手。

    知州衙门,青松苑。

    李为止哪儿都没去,一直坐在屋内瞧着院门口,等撄宁回来。

    终于看到她的身影,他已不知自己喝的第几杯茶了。在她走在院中往自己屋里瞧的时候,他便唤了她,命令道:“进来。”

    撄宁知道,他定要盘问自己方暨白交代了她什么事。回来的路上,她早已编好谎言。为此,进屋之后不待他问询,她便主动交代了。

    “方大人早间来为我治伤之前,便命人给我熬制了一种良药,喊我去喝药来的,顺便提醒我,叫我这些天机灵些,好生保护李司教。他说,还会有刺客上门……另外,他还让我盯着些周大人,他说周大人心中有鬼。”

    说罢,她端正站好,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了。

    “就这些?”没有听到特殊之事,李为止自有些怀疑。

    他怀疑她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另外还有一件事……”撄宁吞吞吐吐,还抬眸看了他一眼,似有些犹豫。

    “说。”李为止冷声。

    “李司教,您是不是有事瞒我?”撄宁突然问他。

    李为止不禁诧异地看她,反问道:“你所指何事?”

    “我不知道。”撄宁道,“反正方大人意有所指,也没言明。”

    “他如何说的?”李为止倒想听听看,方暨白说了什么话,竟让受自己教导,跟了自己近两年的司徒撄宁,这样轻易地怀疑他,质问他!

    “他说我太不了解您,您有您的忠义,您有您要守护之人。”撄宁紧看着他,生怕在他脸上,看到任何一丝变化。

    李为止听了这话,果然皱起了眉,并陷入许久的沉默。

    原来,他真的有他的秘密!

    “没别的事,我先退下了。”撄宁失望地施礼做辞,转身要走。

    “你站住!”李为止猛地喝制住她,迈步走到她身后,不无气恼问:“你在怀疑我什么?”

    撄宁回过身,突然鼓了勇气,直言问:“李司教您,在守护谁?”

    李为止一双眼眸分明睁大了些。如此看了她一阵,他终于撇开视线,闷声道:“下去吧!”

    他并不答她的话。

    撄宁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也没再追问和逼迫,一言不发,退下了。

    这一天,她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屋门。至于李为止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她全然不关心。她只要知道,日落西沉之后,他回来吃过晚饭,再没有出去的打算,她就放心了。

    夜已深,她倒了两杯酒,敲响了李为止的屋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