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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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七,午时初刻,北京西城,南镇抚司诏狱,地下实验室。

    朱由检身穿防护服,戴一双纯白色手套,全身上下就一双小眼睛露在外面,正小心翼翼注视着注射器内的病毒剂量。

    纯黄色的液体刚从冰窖中取出,此刻在针筒内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便是其中一小滴,也蕴含着数以百万计的炭疽大肠杆菌病毒,足以毁灭一座村庄。

    这种病毒可以通过空气唾液传播,所以皇帝陛下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这位大明末代帝王的性命便会奉献给伟大的病毒传播事业。

    整个南镇抚司诏狱已经被毕懋康的儿子毕抚坚改造成一座巨型密闭实验室,当然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然而诏狱内部已经被毕抚坚这个挖洞狂挖空,被改造成两百余间独立实验室,与外界完全隔绝。

    尽管与外界完全隔绝,诏狱内氧气却能充足供应,保证里面的人正常呼吸。毕千户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那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崇祯皇帝反复检查后,确定操作无误,这才将注射器小心翼翼朝代号0187号实验体上注射进去。

    在此之前,朱由检已经失败过无数次,至少有一百八十六位犯人作为实验失败样例,死在了南镇抚司诏狱中。

    大明皇帝总结经验教训,反复比对实验结果,最终选中一支由炭疽梅毒大肠杆菌混合杂交的病毒,作为终极病毒样本。

    然而找到合适的病毒样本也不能算是成功,要想让鼠疫病毒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必须向实验样本注射合适的剂量。

    多少才算是合适的剂量呢?答案非常简单,只要实验样本在注射完毕后,鼠疫病毒能在样本体内潜伏超过半月便可。

    从京师到口外建奴聚集区,最快速度也要四五天,考虑到实验样本生理心理原因,行进速度减半,十五天后病毒发作是最好的结果。

    最近几次病毒剂量都没有掌握好,有时过多有时过少,过多的话,样本注射完毕三两个时辰内便死去,过少的话,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少人活过了半个月还在求崇祯皇帝放他们出去。

    在反复试验后,病毒剂量正在无限朝着最优量靠近。

    在朱由检的不懈努力下,从正月上旬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八十六人为大明鼠疫病毒事业作为自己的贡献。

    实际上,崇祯皇帝计划在大明中兴后,亲自在镇抚司为这些试验样品们立块石碑,在石碑上将这些渣渣们的生平事迹大致书写一遍,必要的话,让张天师或者是黄大仙在上面花几道符咒,用以镇邪。

    在这个百鬼夜行的国度,遭遇恶鬼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试验样品在进入诏狱前身份可谓五花八门,然而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换句话说就是该死。

    他们中有发国难财吸人血的晋商,有屠村连婴儿也不放过的鞑子细作,有食用人肉的李闯流贼,还有逼良为娼杀人越货的河匪青皮。

    在崇祯十七年的春天,所有人都褪去令人眼花缭乱表象,不约而同来到大明镇抚司诏狱,做一只小白鼠,一只单纯的的小白鼠,在鼠疫病毒的折磨下,忏悔自己罪恶的人生。

    “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

    朱由检耳畔响彻不似人声的惨叫。

    乔家大院的管家——乔氏三兄弟的智囊——被大汉奸范文程称为是可造之材的汪忠义此刻被麻绳捆绑在铁床上。

    他现在西区铅华,什么都不是,只是编号0187。

    朱由检眉头紧锁,额间渗透着细密汗珠,隔着头罩也能看见他专注的表情。

    如同所有称职的外科医生一样,大明皇帝面朝实验样本,云淡风轻道:

    “不要担心,很快的,一针下去,不会痛的,”

    每次面对实验样本求饶或是咒骂,朱由检总是尽最大耐心向他们解释。

    朱由检早已麻木,在他眼中,捆绑在病床上的人早已不再是自己仇敌,甚至不再是个人,只是为数众多的实验品之一。

    “皇上,饶过小人这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再给鞑子做奸细了!“

    汪忠义一脸虔诚望向大明皇帝,他本来有机会逃离京师的,只是听信乔盛禹鬼话,说什么大明气数已尽,崇祯皇帝命不久矣,攻下慈宁宫活捉朱由检,这才留在北京继续和建奴细作做生意,没想到这一留就再也走不了了。

    ”皇上,我知道张家口建奴细作部署,皇上,天津有个绸缎商,表面是做绸缎生意,其实是建奴眼线,他们的伙计有不少是包衣,临清砖场二掌柜的老姚,他也给鞑子卖······”

    汪忠义呼吸急促,将他所掌握的所有秘密情报(当然其中一部分是他自己瞎编的)一股脑儿禀告给大明皇帝。

    老管家希望以此来换回自己这条老命。

    当然这只是他的妄想,姑且不论这些情报是否属实,就凭他手中沾染着数百条惨死建奴刀下冤魂,崇祯皇帝也不会放过他。

    没有将他凌迟处死已经算是开恩。

    朱由检微微一笑,目光注视汪忠义,将注射器缓缓插·入他左臂动脉中,目不转睛注视着病毒进入乔家大院管家身体。

    做完这些,朱由检绷紧的神色稍稍舒缓,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朕说了,不痛的,”

    耳畔传来汪忠义不似人声的惨叫,崇祯皇帝坚持给老管家测量了体温心跳,确定一切正常,转身缓步走出实验室,走了很长一段路,经过无数间牢房实验室,形形色色的实验样本对大明皇帝或是咒骂,或是哀求,然而都无济于事。

    朱由检一口气走到诏狱尽头,对把守门口的镇抚司锦衣卫道:

    “看好0187号,若是有什么反应,立即向朕禀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