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随即略不自然的强笑道:“福晋好睡,这已睡了完完全全一天一夜了,四爷本是昨日便要启程的。”
我恩了一声,却觉得她这话回的好生奇怪,心中也就存了疑虑,默了片刻方才醒悟:“四爷还在府中?”
话问的急了,便无端生出几声咳嗽,顿觉嗓中又燥又痒,咳声竟一时止个不住。
妤儿慌得忙丢下手中的茶盏,拍抚我的背脊,面色惨白的慌道:“福晋别急,爷只是少受风寒并无大碍,只在府中略歇几日便无妨了。倒是福晋这病生的沉,又才刚好,恁的急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少受风寒?胤禛无缘无故怎会罹了风寒?若不是我那日疯癫耍完坠冰他救我上岸,若不是我病沉他午夜起身看顾,他又怎会罹了风寒?!
我又惊又急,却无奈一句话都说不齐整,直咳得面颊泛起病态的潮红。
妤儿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言,忙回身唤人。我极力平一平气息,咬唇吃力道:“不妨事,不过是咳几声罢了,别又扰了府上的安宁。”
她脸上无奈而惊惧,迟疑了许久,却始终拗不过我的一力坚持,只得死命忍了哭,重又端起那雕花桌上泡了白菊的茶盏。
我注目于锦被上一团一团隐隐约约勾勒出来的海棠春睡的暗纹,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忽而掀被起来:“我……我要去看看他。”
妤儿急道:“这断断使不得,福晋身子还未好全,眼下这雪还未停,这风大路滑的……再者,”她的声音渐低,“大福晋正守着呢。”
我的动作因她最后的那句话猛的停滞不动。是了,我算个是什么呢。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却在妄想入了戏演了角色得了彩。
我算是个什么呢。
我静默不语,最终化作颓然一笑。妤儿乖巧的替我将锦被掖好,笑劝道:“奴婢已将这被儿熏得香香的了,定让福晋好眠。”
我勉力笑一笑,只得重又躺回。
窗外淅零零的风穿透疏棂,硬生生钻入二中,再携了我那无人可诉的心思,随着扑剌剌风腾的宿鸟,凄凄然的飘远。
怨无能。悔不成。坐不安。睡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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