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崔天浩问。
“没问题!”上利龙说:“上家和欧阳家的人答应帮助我们放出外围警戒。而且,万一堡下镇内有事的话,他们将召集多达六百人以上的武装,进镇援助十五皇子扬风!”
“谈判很辛苦吧?”董猛说。
“不难!”上利龙笑说:“他们根本不相信东丽人敢碰堡下镇,空头人情不做白不做!”
“哦!横行呢?”上利龙问。
“他布置警戒和分组搭配交代完后,到最前面的哨口上去了!”崔天浩说:“恐怕是压力太大的关系!”
“是啊!将消息透给上家欧阳家,获得安全保证时,走漏风声的可能也大了!”董猛说:“利龙,我不是说两家人靠不住,是怕人多嘴杂!”
“明白!”上利龙说:“其实转移的突然足以保证我们安全!向上家欧阳家救援,不是为我们,是为了十五皇子卫扬风!”
“我认为是多此一举!东丽谍报能集中多少力量突袭?撑死了二百人!”董猛不屑一顾说:“堡下镇里有好几千人,扣除非战斗人员,也有上千人能战斗,加上至少有了警觉,东丽人讨不到什!”
“很难说!纵横关失守,证明了东丽很善袭!”崔天浩忧虑说:“听说,东丽出了一个百年一遇的空骑战术大师金国喜,将空骑高速机动点发挥得淋漓尽致,配合地面军团,让第十八军团吃了几个大亏!”
“再厉害,总没办法让空骑袭堡下镇!”董猛冷笑说。
空骑间没有作战活动能力,是丰谷穗大陆上人无人不知的真理!
“阮安宁金国喜,东丽真是人才辈出啊!”上利龙叹气说:“败者求思,思则求变,变则人才涌现!荣昌固步自封僵化自满,怕是要吃大苦头!”
董猛崔天浩不再说话,两人有相同感受。
“横行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上利龙说:“我们不去烦他,各尽职责,让长平安渡过!”
再相信横行的判断,三人心里仍有饶幸,希望今什么也不会发生。
凝视着满天星光闪耀的空,横行躺在草地上心情很难描述。
陈一丁有如一条忠实的看挤,伏在前方十米外,注意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他口里咬着个哨子,只要敌人不在第一时间夺去他的命,凄厉的哨声必会提醒众人,危险的来临!
横行左手有手弩,右手有细刺剑,一旦陈一丁出现危险情况,立刻会加以支援。
只是,横行、陈一丁心里雪亮,单就他们俩的能耐,报警绰绰有余,抵抗却是徒劳。
东丽谍报若真的发现锁定他们一行,发动攻击的话。
无论是有利的地形、上家欧阳家增援、少年魔法师们的魔法水平、横行等人的武功,对他们生死存亡都起不了什么积极的影响。
因为东丽人的攻击绝对是强大而又疾风暴雨似的!
从军事常识上来说,谍报部队一般只会在三种情况下作战。一是,作战意义极为重大,足以影响和改变战局;二是,有绝对胜利把握时;三是,不作战就会暴露或死亡!
到现在,心终于静下来了的横行反过头来思索考虑今他的决定判断。
东丽人会来袭击吗?
会!他们肯定要来!
东海局势到目前,一切仿佛有如被一张无形的手操纵一般,一步步向东丽人最有利的局势方向发展,将荣昌百万军民逐步逼迫到没有选择的精巧的陷阱里去。
东丽策化指挥此次东海战役的人,无疑是丰谷穗大陆上最杰出优秀的军事家!
他会犯下让荣昌东海军团在堡下镇得到喘息调整机会的错误吗?
不可能的!
荣昌东海军团之所以被打得一败涂地无还手之力,是战略上的失败,而非是本身战力不强!
西伯拉、突特、东丽、百夷将领再高傲炕起荣昌陆军,提及荣昌东海三大军团亦承认,它们是荣昌陆军中的精锐。
想来道理很简单,东海三大军团终年忙碌于镇压原居民暴动中,在尸山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战力岂能轻蔑!
而且,东海到处充斥着从荣昌来的为非作歹的恶徒、嗜武好斗的世家弟子、做一暴富梦的冒险者、得罪权贵不甘服气的暴民,行行无奇不多,全是从不把自己命和他人命当一回事的角!
因而,东海三大军团只要架子不倒组织完善,补充起兵员来,相当快速!
人被逼到绝境中,往往会爆发出惊人可怕的力量!
整整百万的东海军民,被逼到战神堡附近狭窄区域里,为了生存为了活命,无疑将会象野兽一样本能战斗!
有右丞相齐玉鼎齐大人这样意志坚定杀伐立断的人决策,有萧机这样百战不殆用兵如神的将军,有西门得意这样空中从无败绩元帅统领空骑军团,若东海军政当局能及时整顿调整好各军团各部队建制兵力。逆转东海局势,真的就不可能吗?
要知道庆丰城下,东丽人损失了不少精锐部队!天伦堡又象钉子一样死死扎在了东丽人的后方!战神堡的粮食储备足以够东海三大军团与东丽人打一场长达数个月的消耗战!
丰谷穗大陆上军事家有一个高度一致的共识,那就是,千万别和荣昌帝国打消耗战!
幅员辽阔的国土、多达亿万的百姓、取之不尽的资源,让荣昌帝国在和东丽、百夷、突特、西伯拉消耗战中,每每毫无悬念笑到了最后!
想到此,横行豁然开通。
东丽不仅要袭堡下镇,而且要彻底摧毁堡下镇的东海各军团各部门,让荣昌东海高层机构彻底瘫痪,断绝东海军团最后一丝反攻希望。
好恶毒啊!横行想,父亲横断闲来无事时和部下们兵棋推演过几十种可能中,最糟糕的都比不过目前状况。
由此,可想而知,古宇柯元老、十五皇子扬风、光明都帝国魔法学院东海游学团是东丽人大网中的意外之鱼!
问题是,东丽人将会怎么样袭堡下镇呢?
横行苦笑,不会象我们伏击空骑那样,鱼没抓到,反被咬一口吧!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横行聆听了一下,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妙的倩影。
高翔来了!
长寂寞,佳人来伴!
高翔脚上穿着正是横行刚送她的幼鹿斑点靴!
“你好!坐!”横行挺起身打了个招呼。
高翔顺从坐下,脸上洋溢着少青的气息。
“一丁,你回去吧!”横行冲陈一丁说:“睡个好觉,早上醒来时,头还在脖子上,就来报喜!”
“横二哥,警哨……”陈一丁犹豫了一下。
“早一刻晚一刻,有很大意思吗?”横行不悦说。
“好!”陈一丁识相起身,拍拍灰尘回营地去了。
横行高翔两人相坐无语良久。
“鞋合脚吗?”横行问了一句。
“合!谢谢你!”高翔很温柔说。
横行又沉默下来。
为什么两人之间总找不到话题?高翔纳闷着,口里试探说:“横行,你要到军中发展,一定会很有前途!”
“我不想从军!杀人被杀,都是我不愿做的事情!”横行淡淡说。
那你跑东海来干什么?高翔差点冒出了这句质问的话。
“我是被赶出家门,被迫来东海的!”横行从高翔眼神里读出了她未说出的话。
“赶出家门?”高翔皱起眉头,贵族子弟对此点很是忌讳。
“哥哥怕我和他儿子们争夺他的爵位,所以重金礼送我出境!”横行无奈苦涩说。
“不会吧?横行,你是个很淡泊的人,不热衷于功名爵位啊!”高翔说:“长子袭爵,无子传弟!军山规矩与别处不一样吗?”
横行对功名爵位的淡伯,从他现在尚未给高翔明确入不入赘的答复可以得出。
长子袭爵无子传弟,更是放之荣昌各地皆一致的世兼矩!
“长子袭爵,无子传弟!”横行喃喃两声说:“哥哥大概是怕我害死他的二个儿子吧?”
“啊!”高翔瞪大了眼,似乎想借并不明亮的月光从横行脸上找出可能会谋害侄儿的痕迹来。
“特别是我将他从断头台上救回来以后,他就日日寝食难安惶恐之极!”横行说:“没想到装了五六年的乌龟,最后还是割舍不掉手足同胞情,出手救了哥哥,结果自己被赶出家门!教训啊!深刻啊!”
“什么?”高翔惊叫,眼睛里满是不相信。
“怎么?高翔,你以为我真的是为得爵位,不择手段谋害兄长侄儿的人?”横行忽笑问。
“不!你绝对不是!”高翔赌咒发誓般说。
“是啊!我当然不是,一个二等伯爵,用得着兄弟相残吗?”横行深深叹息说:“可若不是我识相离开军山,再待下去,不想被哥哥害死,恐怕不得不还击了!”
高翔没来由打了一个寒颤。
“高翔,少生儿子多生儿,家庭才能和睦!”横行语重心长说。
高翔脸上一下红透了。
跟没结婚的黄闺谈生孩子问题,显然极不合时宜!横行连忙转移话题说:“高翔,要你想知道我的事,我就头头脑脑全告诉你,好吗?”
谈论横行的家世,总比议婚后生儿生好,高翔连连点头。
“从哪说起呢?”横行自言自语。
“慢慢说,我们有时间!”高翔说。
“我们有很多时间吗?”横行调戏了她一句后,想了一下说:“高翔,你知道军山横家吗?”
高翔摇摇头。
“既然你不知道军山横家,话题就不能直接开,那……”横行考虑。
“我应该知道军山横家吗?”高翔有些奇怪问。
荣昌帝国内的世家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听横行口气,高翔理应知道一般。
“是我想岔了,以为作为空骑士的后代儿,或许会对二十多年前轰动一时摩云岭事件有所了解!”横行解释。
“摩云岭事件?”高翔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横行肯定说。
“军山横家,摩云岭事件!”高翔恍然大悟说:“你父亲是帝国西南军团的第六军团血军军长横断!”
“看来有个好父亲,真的不错!”横行笑说。
“永远直朝前冲杀,后背和两侧交给兄弟!”高翔有些激动说:“横断将军身经百战,从来只进不退,是我父亲钦佩的极少数陆军将领之一!”
“只进不退?”横行苦笑说:“身为将军,他仍爱在第一排作战,不是摩云岭事件,恐怕必死在地狱回廊中,也就没有我的存在了!”
“其实摩云岭事件发生,责任不能简单归于地空争议分歧偏见上,而是帝队体制问题!”高翔感叹说:“小时候,常听到父亲和战友提及此事时,对横断将军都是充满敬意,认为横断将军而去虽是其格品德之必然,但帝国来说却是一个巨大遗憾!”
“父亲在天田听到你的赞,一定会很高兴的!”横行说:“不过,我是认为他一怒,是误打误撞,保全了命和名声!不然,在地狱回廊再拉锯几回,他也逃不过化做白骨的命运!”
高翔开口想说什么。
“好!我不讨论地空问题,这等到未来时间再说。”横行抢着说:“既然你知道了摩云岭这一段公案,我的故事自然而然找到了开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