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刘文成在内的一众官员,听着襄王刘镇的这句话,面色不禁羞红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来人是个被废的太子呢?我们能想出什么辙,鬼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拜访襄王!
贾文和往前走了一步,小声问道:“主公,他送来的拜帖里面,没有提到什么事情吗?比如拜访颍川何士元之类的?”
这一件事,还是刚刚刘文成猜测的,具体的事情,还得看拜帖上怎么说。然而,这些人终究是低估了夏正平的智商,拜帖之上,紧紧写了几句话:
行将仲春,清明踏青,无所游历,特前往荆襄九郡,以观中原气象,拜会襄王殿下!
襄王已然将这句话念了出来,众人就是知道,怪不得襄王会发出那样的牢骚。这个夏正平,做事还真是严密,竟然不透露一丝口风。
“二三月的时节,的确是草长莺飞的日子,只是怕这个皇子无福消受!”有人发出牢骚,“主公,既然你是支持皇长子的,为何不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此话何意?”襄王循声望去,言语之中依旧充斥着怒气,待得他见着那人,脸上却是有些欣喜,“徐璋,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众人闻言,就是望向了徐璋。只见得那人,生的白白净净,但却看上去比一般人沉稳。
徐璋这个人,襄王府中长史,又兼着荆襄九郡的总参军。只不过,徐璋很少在政事堂中发言,众人也是将他当做空一样,今日听着徐璋之言,众人方才重视起来。不过,看襄王的那个样子,似乎徐璋的建议,很符合襄王的口味。
徐璋缓步走出班列,略微沉思了一番,道:“诸位大人,所忧虑的,不过是夏正平皇子的身份!”
这一句话,确实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可不就是这样子的吗?那个夏正平,可是个实打实的皇子啊!
你要说不按照拜帖上的去做,人家迟早凭借皇子的身份,在士族之中宣传襄王的不好之处,到时候就会导致人心的离散。
然而,你要说按照拜帖上所说的做,可上面什么事也没提,你让襄王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让襄王去陪这个夏正平,去游览整个荆襄九郡不成?
更何况,襄王的支持对象,决定了他与夏正平之间,是一种敌对的关系。这才是关键之处,也是最难以应付的。你要是对其表现出友好的一面,反而让襄王结盟的一方势力产生误会;你要是对其产生敌意,那么身为皇族子嗣,定然会将襄王的不敬,传播至许多士族耳中。
尽管,后面的一点,没多大影响,然而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张脸,襄王好歹也是一方诸侯,也是要脸面的人物,自然不愿意看到后面这一点的出现。
许多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息起来,这个夏正平,真是给襄王出了个难题啊!
“我们不妨就依照皇子之礼,来对待这个废太子?”徐璋见着众人有所反应,便是接着说道,“以皇子之礼,来对待他,并不是十分的亲密,也不会为皇长子所怀疑,更不会被人误会。这样子一来,就可以掩人耳目了,使人挑不出毛病来。”
是啊,既然这个夏正平是个皇子,那干嘛不按部就班呢?这完全没有必要,另外想办法!
襄王听着这句话,也是一愣,方才恍然大悟,看样子是自己多虑了。不管这个夏正平来到荆襄九郡,下了拜帖,想要干什么,他的身份都是皇子。自己这个诸侯,以对待皇子之礼,对待他,也算得上规规矩矩的。
这样子做,一方面能够掩饰自己的敌意,另外一方面,也能够受到极好的赞誉,说自己拥护皇族等等。
“然而……”
众人听着徐璋的一句话的转折,心中原本升起的某些想法,再一次沉了下去。
徐璋见着众人的脸色有了变化,不再停顿,而是继续说道:“然而,这个夏正平,终究是我们的敌人,更何况薛离的书信中,已然挑明了这个皇子,有着不可预测的危险性!”
“如此说来,我们做足了表面功夫的同时,还要进行极大的提防。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避免何士元与孔明亮仕官永昌!”
徐璋说的没错,夏正平的的确确是襄王将要面对的敌人。
“杀人有时候可以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天灾人祸,处处有之!”
徐璋没有将话说的很直白,他身为总参军,自然研习过许多兵法,深有谋略,这也是襄王赏识他的原因。此时,襄王听着徐璋没有挑明言语之中的意味,便是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襄王府上的这么多官员,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忠心于襄王的,很大一部分还是人心向着大夏皇族的。如果挑明了要依照某种外力去谋害夏正平的话,必然会被人传扬出去。
事实上,徐璋的话,也足够直白,但只是一句话而已,更何况襄王没有表态,没有理由去臆测,襄王要针对夏正平这个皇子。
众多官员听着徐璋的话,已然默不作声,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能掌控得了的,决策权并不在他们的手中,而是在襄王那里。
襄王装作样子,沉思了许久,在拜帖上一边写一边念道:“闻听八皇子亲来,着令襄阳鸿门酒楼摆酒接风洗尘,万望八殿下于二月八日午时抵达,于本王共进午宴,聊表心意!”
这是规规矩矩的接待,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
襄王写罢,便是叫人送了出去,而后宣布散朝,却将徐璋、刘文成等三五个心腹之人留了下来。
襄阳郡的一处馆驿之中,夏正平接到了回帖,仔细读着上面的内容,有些捉摸不定,他不明白这个襄王要搞什么鬼。
“拜帖上给襄王出了个难题,这个襄王给的回帖上,也给我除了个难题!”夏正平不由得自语起来,这个襄王果真不好对付,这第一下,就探明了襄王身边,有着极重要的谋士,在辅佐他。
“公子,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南山客接过了夏正平手中的拜帖,“这件事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的!”
夏正平听着南山客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道:“一场鸿门宴而已,我乃大夏皇子,有什么能够值得我害怕的呢?”
他的言语之中,充斥着皇族特有的威严,让人无法质疑。
公羊假此时喝了一口茶,听着夏正平这么说,略微思索了一番道:“神朝旧事,公子难道不记得当年太祖陛下单刀赴会之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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