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继闭上眼,心中某个瞬间被触动,心酸的厉害。
他何曾想走到这一步,他当然记得儿时那段时光,秦羿待他如亲生,每日带他在宋公馆里游玩,甚至能让他骑在背上跑大马。那是他儿时最珍贵的记忆,哪怕是现在他在梦中也时常能回到过去那一幕。
也许我真的还有机会,义父一定会给我机会的,不是吗?
秦继心头开始动摇。
就在他良心发现的瞬间,老鬼大吼了起来:“帮主,别被这个女人妖言所惑,这天底下哪有大位传给养子,不传亲儿子的道理,这个女人是在蛊惑你,你要中了她的奸计,无疑于自杀啊。”
秦继猛地一震,清醒了过来,一把甩开温雪妍的手,厉声道:“三娘,你不要再骗我了,秦羿杀了我的父亲,他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
“这世上从来就没唾手可得的权利,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我的命运只能我自己做主。”
温雪妍退了两步,心头悲叹,她的劝说终究还是失败了,虽然明知道这个结果,但仍然觉得颇是悲凉,这代表着秦继放弃了最后一次求生的机会。
等待他的或许将会是秦侯的制裁,即便是秦侯不会回来,未来也迟早会被百姓所灭。
“哎。”
“继儿,你……”
温雪妍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温雪妍,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是秦侯回来了,也休想动我的江山一分一毫。”
“我会抗争到底,不管是谁,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秦继从牙缝中蹦出冰冷地声音。
“我现在只跟你谈一个条件,将东旗并入大秦总公司,并交出全部持有股份,更改法人,另外云浙经济圈从现在起也由我的人亲自打理。”
“同时,你个人的行动将受到限制,永居江东,不得再出,并二十四小时由我的人看守。”
“你可答应?”
秦继冷冷道。
这也是他给温雪妍最后的机会,如果温雪妍答应,他或许会跟天邪再谈谈,如果不答应,他会直接将温雪妍给献出去。
温雪妍看了他一眼,不屑冷笑道:“秦继,你觉的可能吗?”
“我知道这次回来,你无非就是想蚕食我那点资本,不过你别妄想,我早已经将股权分割出去,那些人对秦侯都是忠心耿耿,比如罗斯家族的保罗,比如洪帮的聂冰河,还有很多很多。就算是你杀了我,也依然动不了东旗一分一毫,至于云浙经济圈,你搞好或者搞坏,商人追逐的是利益。就算你用权势能压那些人一头,迟早资本还是会崩盘,到头来你依然是得不偿失。”
“秦继,你是个人才,但不是每件事都精通,至少经营这一块,你并不高明。”
温雪妍冷笑道。
“好,既然温小姐执意要与秦某为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天邪,看你的了!”
秦继失去了耐心,朝虚空大喝道。
一声怪笑,一道土黄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众人跟前,见到此人,饶是双手沾满血腥的三大邪人也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见来人一身土黄色的破烂披风,披风下身子佝偻,顶着一个高高的驼峰,即便是弯着身子他也至少得有一米九的高度,足见若是直起腰,起码得是两米三的巨人了。怪人拄着一根黑色的铁拐,头顶半秃,脑后的黑白乱发,干枯杂乱,显得极其邋遢。
最可怕的还是他那张脸。
这张脸上居然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粗糙、满布细坑、麻子的人皮,那怪笑声就像是坛子里闷出来的一般,听起来让人心头一阵发毛。
“天邪在此,你们三个废物可以滚了。”
天邪一现身,对正诧异的巴甲三人阴笑道。
“天邪,你我同为四邪,这么说话未免太猖狂了吧。”很少说话的湿婆祭司阿尔德不满冷哼道。
“是吗?”
天邪一扬长袍,顿时一股黄色的沙尘直扑阿尔德面门,阿尔德只觉的腥风扑鼻,料想含有剧毒,连忙后退催运功法要抵挡,一身雄劲的修为还没发动,天邪的铁拐已至,直取阿尔德胸口。
阿尔德顾不上毒,干枯的双手一合,一道湿婆真身法器迎了上去。
轰!
法器碎裂,阿尔德连退了两三步,哇的一声,张嘴吐了一口鲜血。
要知道他这道法器,可是在湿婆神庙得到湿婆托梦显灵亲自开光的法器,再加上他一身的南印火屠神功,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在印度洋一带已经是接近神一般的存在,无人可匹其锋芒,没想到在天邪手上,一个照面就败了。
“现在可以滚了吧?”
天邪冷笑道。
阿尔德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双手拱手一拜道:“不愧是天下邪魔之首,受教了,我这就走。”
说完,阿尔德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老鬼,给阿尔德先生支付剩下的费用,并调配上好的疗伤药,助先生养伤。”
秦继并没有出言相劝,淡然笑道。
老鬼领命,扶着阿尔德走出了宋公馆。
余下的巴甲与差汗见状,也没脸面逗留了。
武道界就是这样,谁的修为高,谁说了算。他们自认没有单挑天邪的勇气,在这等邪人面前,唯有俯首听令的份。
秦继冲老鬼微微动了下眉头,这三人都是好手,虽然不如天邪,但却是难得的听话,自然要留着。
至于天邪这把最锋利的刀,则是留着对付秦羿所用。
现在看来,天邪一招就击败了纵横南半球的阿尔德,这一次请天邪出山的确是上佳明智之举。
也只有这等邪人,才有资格挑战秦侯。
这样一来,秦继心头又多了两分底气。
“你就是秦侯的女人?不错,虽是妇人,却胜似男儿!”
“鄙人天邪,自认当今天下无人可敌,夫人可愿从我?”
天邪跛着腿缓缓走到温雪妍跟前,森然冷笑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心性,这话岂不是白问?”
温雪妍遇到此等邪魔,却没有丝毫惧意,一个想死的人,还有何惧。
“果然够刚烈,老夫许久不曾对女人动心了,你是第一个。”
“我想得到的女人,还没有能逃过我手掌心的。”
“嘿嘿,夫人,你会习惯我的。”
天邪说话间,那张粗糙的面皮中突然喷出一口黄色的烟尘,直冲温雪妍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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