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走上相台,一扬袍泽,唰的一声,大马金刀端坐在太师椅上。当他的目光落在温雪妍身上,平静的心湖猛然一颤,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楚笑意。
上一世,他欠了很多人的债。在东州,有两笔债不可不偿,一笔血债是兄弟陈松的,另一笔是情债,属于眼前这个女人的。
他来东州很多天了,并没有刻意去寻找温雪妍,正是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她,不曾想在此不期而遇。
温雪妍颔首莞尔一笑,托着下巴打量着这位神秘的神仙哥。
他很清瘦,长相并不出众,但浑身透着一股与大千世界格格不入的孤清之气,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暴打方大少,气的雅沁直跳脚吧。
“秦羿!”看到神仙哥的庐山真面目,何雅沁忍不住惊诧出声。
“神仙哥就是跟你订娃娃亲,暴打方大少的乡巴佬?我看他也不咋的嘛。”韩美丽撇了撇嘴,忍不住娇笑了起来。
“这下你不用去找警察了,人家好着呢。”温雪妍大叹人生太巧,笑着安慰何雅沁。
“他好,我不好!”何雅沁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起身气冲冲的走向秦羿,“姓秦的,这些天你就一直都躲在这给人算命?”
秦羿懒的解释,微微点头。
“你知道我爸废了多大的劲才给你弄到东大的文凭,你不好好学习,多交人脉,却跑到这来干这种低贱行当,你不觉的自己很幼稚吗?”何雅沁俏面气的发抖,寒声喝问道。
她想不明白,‘秦羿好歹也是堂堂副县长的儿子,干点什么不好,居然在这给人算命,简直太可笑了。’
“你不知我,也不是我,我的事就不劳你费神了。”秦羿一掸长衫,两腿一翘抬手笑问:“算命吗?不算,别影响我做生意。”
“算你个大头鬼!你就当一辈子神棍吧,没出息!”
何雅沁气呼呼回到座位上,仰头一口把杯中的酒水喝了个精光,再也不看秦羿一眼,心中暗想:‘他与我何干,如此不可救药之人,我干嘛要为他生气。’
“嗨,臭乡巴佬还挺拽,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狗尾巴还不得翘天上去啊。亲爱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韩美丽见闺蜜受气,看不过眼了,走到相台前一拍桌子,指着秦羿的鼻子大叫道了起来。
“姓秦的,你算什么玩意,假把式全靠炒作罢了,穿件长衫,真把自己当大师了?”
“美丽,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太过分了,你可是校花,得注意素质。”温雪妍挽住她,轻柔劝道。
“哼,他就是吴县来的小混混,这种人就该揭开他的真面目。”
“是啊,我是假把式,你身上不也一堆假货吗?”秦羿无视韩美丽,轻扣茶盏,吹了吹滚烫的热茶,品了一口,徐徐道。
他对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有点印象,如果没记错,上一世大学毕业那年,她就患急病死了。当时东大好多追求者痛不欲生,恨苍天无眼,红颜薄命,但此刻他法眼一观,已知真正缘由。
“我一身假货?你睁大眼看清楚了,我这个包是限量版的LV,我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名牌正品,你个土包子懂什么叫名牌吗?”韩美丽觉的有必要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乡巴佬,普及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
秦羿摇了摇手指,撇嘴笑道:“我说的不是你身上穿的,而是你肉身上的。如果我没看错,你的双眼皮是割的,你的鼻子、下巴动过刀,还有你的胸……”
秦羿还没说完,韩美丽脸色一变,勃然大怒:“你给我闭嘴!闭嘴!”
一旁的温雪妍与何雅沁都呆了,韩美丽以前确实长的也还行,但还不如姚莉莉呢,远不如现在这般妩媚,算不上校花。
但自从去年过了个寒假,突然就变的更漂亮了,尤其是身材变的尤为火辣,力压火辣美女姚莉莉,被学校男生公认为第一性感女神。
难不成是因为整容、丰胸了?
韩美丽心里又惊又怕,她去年寒假偷偷去了趟韩国,下血本把全身来了个大改造,在满足自己虚荣的同时,还喝到了东大阔少刘阳这碗梦寐以求的高汤。
这事要传开了,她还怎么在东大混下去,只怕刘阳会把她当破烂一样扔掉吧。
这是她绝不允许的!
她很好奇,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以前在哪见过秦羿。
“你胸口的劣质硅胶已经发生癌变,现在去动手术还能活,否则必丧黄泉。”秦羿沉默稍倾,张开金口点拨了她一句。
“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韩美丽彻底抓狂了,她最近是胸口疼,但那又如何,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整容的。
“自作孽,不可活。”秦羿摇头轻叹,不再言语。
“姓秦的,你闭嘴!”何雅沁瞪了秦羿一眼,把气的眼眶通红的韩美丽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宝贝,别搭理他,这人就这臭德行。”
“你不觉的自己有些过分了吗?”作为好友,温雪妍也忍不住替好友叫屈。不论韩美丽是否整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爆女孩子的隐私,未免太让人难堪了。
秦羿冷哼了一声:“世人皆喜欢听恭维的话,虚荣在前,性命在后,忠言逆耳啊。”
不过,区区俗人之命,何足挂心,他索性不再言语。
“小子,好大的胆,连本少的女人也敢胡诌。”
随着一声冷峻的大喝,几个穿着时髦的青年学生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为首的青年,浓眉大眼,气宇轩昂,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颇有几分傲气。酒吧的学生见了他,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
“秦羿,你还不赶紧向阳少、韩小姐道歉认错?”王丽急忙端着鸡尾酒走过来打圆场,暗中给秦羿使眼色,让他识趣点。
她在这后街开店,对东大有钱有势的阔少,自然是摸过底的,眼前这位绝对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秦羿认识他,他叫刘阳,大三的学长,东大有名的阔少。上一世,他刚到东大的时候,被人欺负的很惨,刘阳还罩过他,这人虽然狂妄,但还算义气。
“本人金口玉言,言出如山,信我者可趋福避祸,谗我者必尝苦果。”秦羿稳坐钓鱼台,托着茶杯无动于心,面不改色铿锵道。
“阳少,你别跟他计较,他也就开玩笑说着玩呢,今晚的酒水我免单,大家都去舞池尽兴如何?”王丽暗自叹息了一口气,她知道秦羿有些真本事,但他哪知阳少的来头?这么狂妄,是要闯大祸的啊。
“今儿这事不整个子丑寅卯,还真没法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敢如此猖狂!”刘阳拨开王丽,走到秦羿对面,见他依然稳坐如常,更是气打不出一块来。
刘阳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搬来了椅子。待坐下来,他叩了叩桌子,冷声道:“小子,你知道本少是谁吗?”
“哼!”秦羿冷笑不语。
上一世,在东大的时候,你确实是我仰望的高山,但如今嘛,你不过是我脚下的小小蝼蚁,一个指头就能捻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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