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俾斯麦的眼睛。
尤其是柏林陆军总部的调动,虽然他已经闲赋在瓦尔青庄园,但是依旧有很多的门生故吏,遍布整个德国陆军军队。
当他听说,德**队准备前往埃及时,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俾斯麦的心中涌现起不祥的预感,他已经不顾现在是深夜,立刻前往柏林行宫。之前自己苦口婆心的劝的再多,腓特烈三世也没有触及到英国人的底线。而现在昏了头的德皇居然想要挑战英国人的秩序,这就让已经卸任的宰相惊恐万分了。因为一旦触碰到了底线的问题,他曾经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的欧陆平衡将会彻底的打破。
“法兰西是一头被困在老旧枷锁里的猛兽,他不断的尝试撞击最脆弱的一环,并且试图用自己的牙齿咬破锁头。一旦他们被释放出来之后,欧洲将永无宁日。还记得在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欧洲其他国家的吗?他们击垮了所有的王室贵族,亲手碾碎了神圣罗马帝国的荣耀,这一次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颠簸的马车让拿破仑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他道,“我只希望在腓特烈三世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之前阻止他,反正现在只是法国人在口头上宣战,德国并没有做出实际的举动。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挽救一切。”
俾斯麦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支转轮手枪,他将手枪放在大腿上,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然而俾斯麦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阻止腓特烈三世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马车正在飞快的向柏林行宫的方向奔驰而去,在寂静的夜晚发出诡异的踢踏声响,踩在了砖石上。
悬挂在马车上的煤油灯正在摇晃,透露出让人不安的景象。
等到马车停下来之后,他已经到了柏林行宫的门外。这一次他不像上次般冒失鲁莽的硬闯柏林行宫,而是巧妙的撒了一个谎。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腓特烈三世陛下汇报,关系到整个德意志的安全。”
“但是腓特烈陛下现在已经睡着了,我们不能贸然的……”
对方还没有说完,俾斯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位戎马半生的铁血宰相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他冷声的反问对方,“你是觉得腓特烈陛下的睡眠重要,还是我手中关系到整个德国安全的情报重要?如果到时候德皇陛下错过了这些重要的情报,你们就等着挂在绞刑架上吧!”
柏林行宫的守卫队长犹豫不决,他不敢再随便的打扰德皇的休息,但是前任宰相俾斯麦堂而皇之的说法也同样让他感到顾虑。他可不敢承担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造成的结果。要是腓特烈三世知道了,他这个队长就不用干了。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是让我进去,还是让我在这里等到天亮?”
俾斯麦趁势坐在地上,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不断的向对手进行心理施压。
“等到天亮就已经来不及了,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的找上门。你可要考虑好一切后果。”
最终守卫队长还是让开了一条道,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俾斯麦阁下请进去吧。”
就这样,俾斯麦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腓特烈三世的行宫,并且向他的卧室方向走去。这一次他要突出一个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
腓特烈三世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他睡眼惺忪的张开眼睛,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俾斯麦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他刚想训斥这个突然闯进门的前任宰相,却看到他眼神严肃的望向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支转轮手枪。
腓特烈三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从自己侍寝的床上站了起来,坐在了座位上。今晚他因为处理公文的关系一个人睡在书房里,所以变成了他跟腓特烈之间的面对面交流。
外面传来了令人急躁不安的声音,而腓特烈三世只是示意让他们冷静一下。
“我这里没有什么事,现在我要跟俾斯麦进行谈话,你们都先退下吧。”
等到外面没有了声音之后,腓特烈三世才回过头望向危险的人物。
“你打算做干什么?威胁德意志皇帝吗?我说了,我是不会听从你的意见。无论你做什么都一样,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关系,不是因为你两三句话就可以扭转的。”
腓特烈三世全然不在意俾斯麦手中的武器,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让德国保持战略上的优势地位有什么用吗?法国人已经放弃了复仇的念头,反而低声下气的向我们寻求合作,甚至不惜为了法德之间的关系得罪英国。这是什么精神?”
“德国当然要投桃报李,不然的话最终他们会偏向俄国。感谢当时俾斯麦宰相提出来的馊主意,现在俄国人将我们视为敌人。”
俾斯麦摆了摆手,手枪的枪口也随着他的手势来回的摇晃,“有些事情不是像腓特烈陛下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法国人想要的是一个以巴黎为中心的欧陆帝国,这就注定了他们最后会跟我分道扬镳,现在的合作不过是为将来进行铺垫而已。”
寂静的夜晚只剩下了俾斯麦沉重的呼吸声,和那张在灯火下阴晴不定的脸庞。
这些陈词滥调,腓特烈三世已经听的足够多了。他可不像之前一样这么好耐心,能容忍俾斯麦的喋喋不休。
但是对方似乎已经不在意德皇心里对自己的抱怨。
俾斯麦将转轮手枪放在桌上,他冷眼的看着怒目狰狞的腓特烈三世,指了指桌上的手枪,说道,“菲特烈三世陛下,务必听完我接下来所讲的一切。当我讲完之后,你再来决定是否要让我死,还是要让我活着。”
“因为我必须要挽救德意志,在它进入深渊之前阻止你所做的一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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