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拿破仑三世一同回归的还有夏龙军团的领导人麦克马洪将军,他也是唯一一个的法兰西第三帝国临时政府抱着冷眼观望态度的人。原因很简单,麦克·马洪原本是保皇党的支持者,但是拿破仑在火药阴谋的案件中,将保皇党的所有人都送上了断头台。然后镇压的力度,比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雅各宾党还要更加严厉。
因为如此,他将拿破仑划归到了激进自由派之中。政治理念和利益派系带来的分歧,让他潜移默化的认为巴黎的幕后操纵者是敌人。所以对于拿破仑的军事会议邀请,麦克马洪带着不怎么愿意合作的态度,冷眼的观望着出现在法国国土上的第三帝国。
当然,麦克马洪还没有见识过拿破仑的手段,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雷厉风行的态度,巴黎的犹太银行家族将他称之为恶魔,圭罗姆现在还呆在普军的阵营中不敢回去。生怕落得和保皇党一样的下场。
那些原本对拿破仑带着抵触情绪的将军,都将这场宴会看成是一场“鸿门宴”。当路易听到自己的叔叔要召开这场会议时,曾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他的房间,劝他不要在会议上做出过激的举动。
“比如?”拿破仑问道,“他们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吗?”
“比如指责他们的战事不力,在法**队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效忠于第二帝国的旧部将军,正如你所看到的,为什么有些人经历了政权的更迭却依旧不倒的缘故。因为他们在军队中的威望和人脉,就算是新政府的领导人也不得不跟他们打好关系。麦克马洪曾在七月王朝殖民战争中功绩卓越,等到七月王朝崩溃之后,他又成为了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座上宾,并且在克里米亚战争和意大利战争中表现卓越,作为曾经的两朝元老,您更应该善待这个人。”
拿破仑点点头,说道,“我一向善待将领,但是无能的庸才和懦夫除外。抛开奥斯曼土耳其的废物不说,面对指挥混乱,作战动员一塌糊涂的俄罗斯帝国,麦克马洪居然好意思拿出那点作战战绩来吹嘘?是的,他唯一值得吹嘘的战绩,就是1859年支援撒丁王国对奥地利帝国的第二次意大利独立战争,听说在对马真塔战役中,在我的侄子您指挥混乱的情况下,他还能主动寻找炮声密集的地方攻击前进,夺取马真塔大桥,成为法军获胜的关键,真的非常不容易。”
路易·波拿巴羞愧的低下头,面对叔父的嘲讽和指责,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在见识过巴黎保卫战的血腥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和“真正的拿破仑”之间的差距。
“我实在不知道第二帝国的神话破灭之后,他们为什么还能安然自得的认为自己能在新政府组织的军队中担任要职?难道军队的重要位置非得留给一群庸才吗?他们这一届是我见过最差劲的军队指挥官。”
路易有些后悔的冲动,作为一个半桶水的外行,他不应该跟自己的叔父谈论军队的问题。
“我就是要通过这场会议让那些从战俘营中滚回来的二流将军知道,他们的水准跟第一帝国时代准一流的元帅差距有多远。”
这是一场非常热闹的军部会议,除了参谋长勒夫洛之外,还有从战俘营中滚回来的德·法伊将军,费里克斯·杜埃将军。
从惨烈的梅斯要塞地狱里重返人间弗罗萨尔将军,拉德米罗将军,布尔巴基军长,弗朗索瓦·塞尔坦·康罗贝尔将军,还有总参谋长勒伯夫。
见识过斯托维尔在梅斯要塞中抓住机会直接处决巴赞将军的果决,还有巴黎下达的军令状,其他人都对即将上任的总指挥抱着胆战心惊的情绪。那些在普鲁士战俘营的法国将领还不知道,与拿破仑接触之后,他们宁可在普军的战俘营里接受失败的耻辱,也不愿意在他的阴影下战战兢兢。
所有人都在圆桌上坐下,拿破仑是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人。而拿破仑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从圣西尔军事学院毕业的将军肯定见过挂在大厅的拿破仑画像。而面前人简直就像从画像中走出来一样。
梅斯要塞回来的将军们神色复杂,尽管从踏入巴黎开始,他们就听到了许多关于复活的传闻,但是真正见识到拿皇的身份之后,这些人还是有不小的震惊。
实在是太像了,像到连他们都怀疑自己的信念。
拿破仑环顾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将军们,示意他们放松神情。
“今天是来进行一场战争的战败总结,其实我并非针谁,我是说在座各位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非常垃圾。当然我的侄子在战略上的失误也得负上一半的责任,如果不是前期准备不足,加上后期他听信欧仁妮皇后的话,也不至于败到成为俘虏的地步。”
麦克马洪心存不满,故意打断了拿破仑的话。
“你的意思是整场普法战争,其他人的表现还不如你一场巴黎保卫战?”
在场其他将领的眼神都集中到麦克马洪的反驳上,突如其来的挑刺并没有让拿破仑表现出愠怒的神色,而是慢斯条理的说道,“既然说到了失误,就先从麦克马洪元帅开始。”
“当法军在边境初战失败决定后撤,而巴黎政府不让主力莱茵河军团后撤时,作为法军右翼部队统帅的你理应审时度势,从战争的全局出发,率部向莱茵军团靠拢,以便协同作战。这样,莱茵军团就有可能避免被普军合围。但你却机械地单独退向夏龙,从而给普军提供了一个趁势把整个法军分割成两部分,进而予以各个击破的条件。”
“然后你又违背作战的基本原则,选择了绕道边境城市色当去解救麦茨的错误行动路线。从当时战场的实际情况看,对你来说,去麦茨的路线,最短、最快、最可靠的是直接穿过普军第3军团。”
“不可能的。”麦克·马洪冷笑着说道,“从一个军团中穿越过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第三军团在人数和火力上都不具备优势。这样做既需要有敏锐的战略眼光,又需要有战胜强敌的勇气和魄力,但你在这两个方面都缺乏应有的素质,因而也就不得不走上色当被歼的道路。我说的对吗?”
“纸上谈兵!”
恼羞成怒的麦克·马洪突然站起身,走到拿破仑的面前。右手开始解开纽扣,脱下了自己的军服,**上半身站在他的面前。
一身的伤疤展露无疑。
“看清楚了,我为法国效忠这么多年,这些就是见证。我参加过君士坦丁堡战役,参加过殖民地战争,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参加过意大利独立战争,你不过是冒充拿破仑的骗子,一个无耻的小人!”
面对老臣的指责,拿破仑并没有表现出退缩。他一字一句的反驳对方,“那是你的英勇只能在二流战役中发挥的淋漓尽致,跟第一帝国曾经面对过的对手相比,不过是一群无能的庸才。”
拿破仑看待一流将领的水准可比自己侄子高的多,如果屠杀土著和欺负二流国家也算战绩的话,拿破仑麾下的二十六位元帅可能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更让他厌恶的是对方保皇党身份,1854年他同卡斯特里斯公爵的女儿伊丽莎白·德拉克鲁瓦结婚,这位正统派夫人的政治观点影响了麦克马洪,导致他站在了第三帝国的对立面。
“你最好给我记住一句话,我才是建立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国父,而你在我眼中不过是庸才!”
“仅次于投降叛敌巴赞的劣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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