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身穿道袍一副道人打扮,他现在还在入山修行之中,九十日的时间并未过去,他觉得暂时做一个修道之人也不错,体验一下修道之人的生活,以及种种一切。
腾云子坐着一头毛驴,盘腿闭目,缓缓悠悠,老驴脚步虽然慢,但速度却不慢,片刻功夫就出了山门,离开了长寿镇。
李修远则是坐着一头体型巨大的黑色猛虎,这猛虎正是卫虎,他带卫虎出来是要让他去郭北县见老母。
眼下顺道,就捎自己一程。
一人骑驴,一人骑虎,两位道人相貌仪表皆是不凡,所过之处被人看见还以为是下凡的仙人,修行的高人呢,百姓看见了无不是远远的就停住观看,待到路过的时候却又急忙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在大宋国,道士的地位是很高的。
比和尚还高。
而且假道士极少,大多数行走在凡尘的道士都是有本事的人,不管本事高低与否,绝非寻常人。
因为假道士干不了这一行。
世上妖魔鬼怪很多,大妖大怪都不少,小妖小怪更是多如牛毛,比如哪家撞邪了,哪家被鬼纠缠了,哪家遇到妖怪了,都会去请道士施法驱赶妖邪,若是假道士没有本事被请了回去,只怕钱财没有骗到反而
自己丢了性命。
故此道士行走在外,少不了一手驱邪除妖的本事。
如此情况之下久而久之,道士的身份和名望就高了,走到哪都受人尊重。
这就是善果的裨益。
“天姥山,天姥山......我总算是记起来了,难怪这个名字如此的耳熟,原来前人记载过。”李修远坐在黑虎上一直在低头思索,忽的响起了什么,等的一拍大腿惊呼一声。
“恩公想起什么了?”卫虎开口道。
旁边的腾云子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卫虎,不是叮嘱过你了么,出门在外不能口吐人言,否则会被人当成妖怪的,你有空应该学学传音法术,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几位师叔也叮嘱过了,修道之
人出外游历最重要的就是低调。”
“太过张扬的话种种俗事不请自来。”
“是,仙长,小的记下来了。”卫虎又低下了头,不敢继续说着人话。
李修远笑了笑:“师兄何必这么严厉,再说了以卫虎这千年虎妖的形体走到哪都会被人围观,啧啧称奇,便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师兄修道多年可曾阅览过凡人的诗文典籍?”
“修道先学字,学字必读书明事理,知善恶,师兄不是故意炫耀自己,以师兄的文采虽不敢说在世俗考取状元,位列三甲,但一个进士还是绰绰有余的。”腾云子说道,语气平淡。
李修远说道:“就凭师兄此言,不入红尘走一样还真是可惜了,道士做官也是一个积攒功德的机会的,师兄不试试么?”
腾云子道:“门中的弟子若是都入红尘了,那山门岂不是要断了香火?总得有人耐得住寂寞待在山中苦修吧,师弟之前想说什么?天姥山如何了。”
“我之所以觉得天姥山熟悉是因为一首诗啊,一首前朝李白的诗。”李修远笑道。
“梦游天姥吟留别?”腾云子问道。
李修远点头道:“真是这首诗。”
“这有何奇怪的,师弟以为李白这诗仙的名号是怎么来的?”腾云子道。
李修远惊道:“莫不是他真的成仙了。”
“自然。”
“史书上记在李白不是醉死了么?”李修远道。
“醉死?”
腾云子笑道;“修行中人会醉死么?不过是桃代李僵之法罢了,用了法术变出一具尸体满过世人,斩断红尘,入了仙门而已,他那首梦游天姥吟留别师祖可是看着他作的,现在还留在天姥山的石壁上呢,师
弟到了天姥山不妨去看看。”
“不过写诗的时候李白还没成仙呢,只是神魂出窍入了天姥山而已,故而才有“梦游”天姥山之说,只是他当时修为不足,神魂不坚定,天姥山的仙人宴才开始他就不得不被送回去了。”
“他的诗中不是有一句: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魂魄悸动,肉身惊醒,师弟你说这不是神魂入窍的症状又是什么?”
李修远闻言眼中有些惊色。
仔细的揣摩诗文的话还真是如此,之前读诵的时候只以为这句诗文的意思是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意思,现在想来,认为是神魂回归更为合适一些。
“唉,我家中的史书上回就说要烧了,现在看来还得烧的干净一些。”李修远感叹道。
他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欺骗了。
李白真成仙了?
仔细一想越发有这个可能,从这诗之中就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的李白已经到了神魂出窍的地步,而后又有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这是不是已经学的法术,能摘星拿月了?
再有什么,访戴天山倒道士不遇,这不就是说他求道的经历么?
还有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影子在月下顶多一个,怎么会有三个?
诗文之中的迹象表明,李白绝非寻常文人那么简单。
就如李修远所作的诗一样:今入道门行色冲,山中无人木林中,我已修得无双法,当斩青天万古松。
若是流传下去的话,这不是证明他是修行中人了么?
诗文是做不了假的,是有感而发,没有亲身经历怎么行。
“师弟似乎对这个李白特别留意啊。”腾云子道。
李修远笑道:“青史留名的诗仙,后世文人谁不想见?只恨自己没有生在前朝盛世罢了。”
“若是这次去天姥山说不定能遇到那个李太白,他可是天姥山的常客。”腾云子道。
“哦,此言当真?”李修远道。
“修行中人怎敢妄言,不过师弟是人间圣人,便是李太白见了也得向师弟行礼啊,论名气师弟的名气可压过这位诗仙一筹。”腾云子道。
李修远摇头笑道:“我钦佩的是他的才学,怎么以此相提并论,若是真能遇到这诗仙,我后者脸皮也要向他求几首诗文。”
腾云子道:“哦,要他的诗文做什么?”
“自然是流传后世,供子孙瞻仰。”李修远道,同时心中嘀咕起来。
后世子孙若是有几幅李白的字帖,诗文,这得卖多少钱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后世子孙如果知道自己这个先祖给他们留下这东西,只怕做梦都会笑醒,香都会给自己多上几炷。
“险些忘记了,师弟也是一个文人,这点不难理解。”腾云子点头道:“不过今日只怕没办法连夜赶路了,怕是要耽搁一下了。”
“哦,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红尘俗事罢了。”腾云子说完停下了毛驴。
这个时候李修远亦是略有察觉,他回头一看,却见一个青年正骑着马神情焦急的向着这里奔来:“前面的两位仙长还等等等,仙长还请等等。”
“我不善推算之法,师兄觉得是何事?”李修远问道。
腾云子笑道;“师兄不精通,师弟师从瞎道人,难道就没有学瞎道人的神算么?”
“师傅只教了我武艺和呼吸吐纳的法子,道术没教。”李修远摇头道。
“此人追来无外乎三种情况,家中出了妖邪需要我等驱除,二则此人想要求仙问道,三则......有事相求,无论哪种都是麻烦事啊。”腾云子道。
李修远道:“既知晓为何师兄还要停下?”
腾云子道:“相逢即是缘,他追了上来就是抓住了这缘分,修道之人顺应天意又怎么能违背呢,不然为何我们一路走来只有他骑马追来,旁人不曾追来呼喊?所以不管何事还需静观一番,助与不助,全凭心
意。”
“师兄此话有理。”李修远闻言若有所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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