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大王叫我来巡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小心提防那孙悟空哪啊,伊儿呦哦,伊儿伊儿呦……”
神龙架的风景真不白给啊!看这山俊的,一个个跟吴彦祖似的,难怪神农氏在这尝百草的,我都忍不住要多踩它两脚。
叶子奇指了指屁股——裸露的。
“求你了,能消停会吗,你都他娘的嚎一路了,就算不顾及我们,也要顾及一下一旁的花花草草吧!“
我掏了包纸砸了去,他手一伸刚好接了住。
“拉屎都堵不住嘴,没看见大家都很疲吗,我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
屁股一擦,纸一扔,屁股再擦,纸再扔,裤子一提,叶子奇三两步走了来。
“求你了,能有点脑子吗,我们是干嘛的,盗墓的啊,本就该偷偷摸摸的,看被你一路嚎的,硬是整的像旅游。”
呃……
这个理我懂,可咱,天**漫加脸皮厚,看到美景不嚎,就好似有屎不拉,它憋的慌啊!再说,神龙架,可是原始森林,面积不下上千平方公里,咱们还几乎处在它的中心。这个距离别说嚎了,就算放几个炮,都不一定有人听见响。
林叔将地图摊了开,我们仨如恶狗见着屎,急忙都凑了上去。
食指轻点在某处,林叔道:“我们在这……”
这地图,就他娘一张,还一直在林叔手里,前后拿出来都没几次,这还是我打量的头遭。可看了没两眼,我人都抑郁了。
地图是羊皮的,年头该是不会短,线条都有些模糊,可要命的是,这制作实在粗糙,是我见过最不走心的。
古代地图大体有三样,一为全国地图,二为地方地图,三为城市地图。我看过唐朝的《海内华夷图》和宋朝的《天下州县图》,除却精确度不谈的话,跟如今的地图差不太多,就是……着色单调了点。地方地图和城市地图,差别可就不小了,人家那是,遇山画山遇水画水。特别是城市地图,那房子画的,虽说是简单的线条勾画,但看着很有真实感,只要你没个青光眼白内障,保证是不会看差的。可现代地图,就是一条条的线,就是标注的全一些。
但现在的这个,真丢老祖宗的脸。
水,算了,就当这没有。但这山,画的跟鸡爪似的,就简单的四个短笔,其余的都是线条,还连个标注都没有。我估摸着,没些个阅历的人,是看不太明白的。而我,没指南针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如这般的三无地图,能看懂那就有了鬼了。
“确实是这没错……”来回打量了四周一阵后,叶子奇道。
李若菡没说话,但点了下头。我也点了下头,装的。哎,最菜的瓜看来是我了。
林叔没啃声,但将地图收了起,然后掏出了罗盘定位。
那罗盘,构造极其简单,天池上的顶针、磁针、海底线,都是一般的青铜,隐隐的还有些铜绿。内盘,仅有一层,除了几个相间的八卦符号,竟再没了任何的其它。外盘,更干脆,干脆到……就没有外盘。
听李若菡说,罗盘背面有字,是用鸟篆刻上的。她曾推测说,此罗盘存在的时间不短,怕是不会下于千年。一次好奇,我就想把玩下,却被林叔拒了绝。当时我还纳闷,不就是个罗盘吗,用得着如此宝贝吗。后来叶子奇说,这叫‘心物’,每个人都有一个,如同书法家的笔,裁缝的剪子,武士的刀……都只愿自我独有,旁人别说摸,看一下都不情愿。
哎,想想也是,谁心里还没个坎啊。比如我,每次别人说我丑,我都想朝对方脸上吐唾沫。
在不远的洼地上,林叔狠踩了两脚,道:“就在这下铲。”
叶子奇应了声,拿着洛阳铲,短柄铁锤和几个螺纹钢管,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去。
这是原始丛林深处,地表都是松散的腐叶,所以没费多少力气,已探下了几米,钢管后来不够,我还送了几个去。
下铲是体力活,又是个技术活,哪些有经验的土夫子,哪怕打下几十米的探洞,粗细与洛阳铲的宽度都差不太多。在这,有这个能耐的也就林叔,但他这般牛叉的土夫子,是不会屑于做此事的,最起码有小辈帮忙时。
钢管下了十来根,叶子奇抓了块泥——从铲头上卸的,不断的揉捏了起。那东西,软软的,颜色也不好,带点黄,远远一看,呃,像屎。
我碎骂了句变态,就懒得再看了。
突的,叶子奇道:“林叔有了。”
赶紧的,我们仨都围了上,但门道我是看不出的,就想凑个热闹。
一个半蹲,李若菡捡了一坨,也狠的打量了起,一会闻一会捏的。
捡起一坨,也忘了它像屎,我也揉我也捏,可捏着捏着,我就放了弃。原因无它,就是人家那架势,一看就是专业的,可我,却像小孩玩泥巴,丢人啊。
把玩了半分来钟,李若菡就起了身,道:“五花土,我们的运气还不错,第一铲就找到了位置。”
“五花土……”,我跟着念叨了下。那岂不是说,下面真有墓。这把我喜的,盯着那探洞一阵瞅,恨不得,顺着洞眼给钻进去。
出人意料,林叔把探头拿了过来,并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起。
我心头一紧,瞬间有种不踏实感。
也不说话,林叔抓起块泥就搓,速度时急时缓的,像是小孩子把玩的面团。
通过分辨泥土的颜色,从而判断陵墓的有无,这个我是知道些的,可林叔来的这么一手,却让我们看不太懂。没事玩泥巴乎……啊,呸,怎么可能。
“有流沙层。“林叔道。
啪叽,我的脸,一下就变了,流沙层……
艹,俺是来玩的,怕的就是麻烦,可流沙层,偏偏是墓葬中最头疼的,别的不说一顿苦力是跑不掉的。
他俩的脸色,也没好看,叶、李两家这辈中,论盗墓,他俩可算最有慧根的,遗漏了这般重要的信息,实在是够有丢脸的。李若菡还好,只是学着林叔的样子,捡了块泥也搓了起,但这手艺岂是说会就会的。叶子奇干脆就不死心,憋着劲的往下继续拔土,直到拔到第七、八、九铲时,才发现什
什么的吐了句脏话。
……
继续往下,不多久,就触到了夯土层,这下算是做实了真有陵墓。
叶子奇正要做土,却被林叔拦了住,说,入夜前就要下墓,等出墓后再掩埋。我们仨,自然没啥意见,商量下后就各自分工的散了去。
我与李若菡寻了些干枝,架起一口大锅融起了石蜡,这是为流沙层准备的,一会得用它凝沙挖洞。他俩各拿了把旋风铲,顺着探洞狂挖了起,这是他俩的老本行,又不用费时做土,那速度实在不慢,不到仨小时就挖到了夯土层。
夯土层结实的厉害,旋风铲已不太好使,叶子奇嚷着让我送工兵铲。
其实,这还算好的,若是宋朝的墓更费劲。说什么用了宫廷的秘方,有什么糯米汁、童子尿之类的,反正听着挺扯淡,但结实的没话说。听叶子奇说,他前些年遇到了个。那硬度,都能赶上混凝土了,一工兵铲下去,就只有条白痕,最后他们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炸开。
我下去时,一片夯土层已被清理了出,容下我们三个算是凑合了。林叔用手丈量了下,画了个一人来宽的圆。依着那个圈,又继续往下挖了去。
我在一旁打量了下,开始泥土为青灰色,挖了两掌来深后,逐渐又变为青白色。林叔说,这是高原土的正常变化,依据水分的不同呈现不同的颜色。
我一下解了惑,都说高岭土渗水性小,看来是确有其事的。又往下挖了一来米,终于见到了流沙层。我随意抓起一把,稍微那么一抖动,兹、兹、兹……沙子几乎都溜了光。
我去取了些螺纹圆筒,这是林叔特意定制的——为下墓。这东西质量小但抗压性强,比起一般的钢铁都不会差。我取了根,将它插进了流沙层,然后用石蜡往里浇灌,待到石蜡重新凝固后,叶子奇就爬了进将石蜡敲碎拿出,我们则在上面配合着,把圆筒慢慢往下推进。
这个过程实在快不了,反反复复了老半天,也才下去了三节,可这也是没法……谁让遇到的是流沙层。
防盗的手段有千有百,可最好的防盗手段,公认的就是流沙。你看人家蒙古的王公贵族,直接就把陵墓深埋在了沙漠,等着起风时再来个万马齐踏。那效果,连鬼都不知道埋在了那,过去这般多年,你何时听过他们的墓被盗的。可咱老祖宗,那心眼实的,非得讲个入土为安,建陵墓的地儿必得见土。所以明知效果好,却只搞了个流沙层了事,这就给土夫子钻了空子。05年发掘的河南郭庄楚墓,就有填厚深度超10米的流沙层,可最终的盗洞还是发现了十来个。
“林叔,有了。”圆筒下到了第七根,叶子奇的声音突的响了起。
眼皮一跳,林叔趴在了洞口,急忙着往里大喊:“千万别敲,小心有夹层。”
记起什么,我心里一阵紧,也赶忙趴在了洞口。若真有防盗夹层,叶子奇这个状态下想不死都难,最起码那副好皮囊是保不住了。
似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叶子奇忙回了两声没有、没有,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林叔的授意下,叶子奇上了来。二话不说,烟头一掐,拿着个砖卡子,林叔就下到了洞底。
抠砖是个心细的活,这事还得林叔来,不然一个不慎把砖掉到了里面,那一通火油或矾酸冒出来,即使你不死下半辈子也只能在残疾中度过。
不多久,一块块空心砖头被拉了上来,等最终停了住时旁边已堆了好几十块。
往里打量了下,确定真没什么夹层,林叔就狠狠的凿了起。我看再也用不着石蜡,就把李若菡叫了下来。
没过太久,闷锤声逐渐似有若无。墓顶上,一个一人来宽的洞已被林叔敲了出。我急忙往下看,可,林叔在下面堵着,除了他的脚底和屁股外,墓室的情况基本看不清,只能从不多的缝隙里,隐约看到墓室的地砖。
没过多打量,林叔就上了来,不等我们开口,就让我们收拾东西,说马上下墓。
我们仨,自然没什么反对,爬上去稀稀拉拉一阵收拾。估计都没个五分钟,大家就收拾的七七八八了。
打头的是林叔,断后的是叶子奇,中间是李若菡和我。这是我下墓的头遭,实在激动的厉害,都等不到腿脚站稳,眼珠子已开始了四周的打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