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让庄客守好大门说道“我今日去见那些狗官说田册的事情,那些狗官居然要我们拿出唐代的契约才算认可,说大宋是继承唐朝正统,所以田地也应该有唐代的契约田册,这我们哪里拿的出来哦,那狗官说拿不出来就要充公,我们是又磕头又告饶,最后那狗官居然说如果我们愿意补上这些年的税款,就可以不充公!真...真的是岂有此理啊!”
“补上税款?”吴用不理解的问道“此话何意啊?这是要补上多久的税款?”
晁盖捏着拳头说道“我们的契约最早是真宗时期的,也就是要从唐末补到真宗,这足足有六七十年啊,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一笔钱?”
吴用轻摇羽扇说道“保正莫要着急,依学生看来,这些贪官只是想那些浮财罢了,既然如此,不如保正想个数,让村中众人凑个钱,打发了便是,这田地在我等手中,日后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晁盖用力一捏,陶瓷的杯子变成粉碎,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学究你不知道,那狗官的嘴脸我现在想起都受不了,我当时无奈求饶,心里却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们!”
吴用连忙说道“保正勿要如此,此时我等如蝼蚁,毫无还手之力,我看保正还是先交上金银,但学生为你保证,保正交上去的金银必定会一文不少的回到保正手中,甚至还可以多一些,当然,这还需要保正的胆量和气魄了!”
晁盖拍着胸口说道“我现在气的连命都不想要了,还需要什么胆量?”
吴用点头说道“那保正就等小生的好消息吧!”
——半月后济水边
“所有的东西再检查一遍,这是我们第一次试验,虽然要最好失败的准备,但还是要尽力一次成功!”陈同大声的叫道,工匠们再一次的检查,确定材料和秘方中的一样后,才开始点煤烧火。
“主公,你说能成功吗?”许贯忠虽然熟知天下事,但对于这些工匠之事却并不了解。
姜德也有些紧张,虽然配方是按照后世来的,但太多的东西和后世不一样了,后世哪里还有这样土方法做玻璃的,更何况无论是耐火砖还是作为燃料的煤,姜德都不懂,只能让陈同等人按照原来烧窑的经验去做,这到底会有什么结果,就只有天知道了。即使如此,姜德还是装作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已经有了配方,比那些缘木求鱼的实验要好得多。”
一只只的坩埚放入了熔窑,玻璃的成分并不简单,需要很多材料,例如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等等,这些东西全部粉碎后,放入到坩埚内加热,就会变成均匀的无气泡的玻璃液,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物理、化学反应过程,所需要的温度也很高,想要炼制玻璃,温度一般要在1300~1600゜C之间,而木材火焰温度只有800度,可以说用木头就是烧一万年也别想锻炼出玻璃出来,想要烧到玻璃需要的温度,就必须要用煤,而且还要加上鼓风机,姜德可以看到几头牛不断的走着,带动着一个巨大的鼓风机对着熔窑中吹着风,没一会儿,就看到烟囱中冒出阵阵的黑烟。
看着黑烟,姜德不由激动的捏紧了拳头,这黑烟是工业的象征,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大气污染问题,姜德只希望这样的黑烟越多越好,工业的力量,只有工业才是彻底解决中国四周边境问题的唯一解决方案,只有工业才是彻底解决中国人口不断增加和田地的数目几乎无法增加的解决方案,工业,这就是工业的呼吸,姜德突然理解自己的父亲原来说的话了,以前姜德听到他父亲和他朋友说起以前在民国的经历时,每次说到延安钢铁厂和军工厂的成立都会兴奋到手舞足蹈,而现在,姜德就想手舞足蹈一会,但还是忍住了,不是为了怕丢面子,而是这不过是玻璃厂,要兴奋,还是要和父亲一样,建起来军工厂和钢铁厂再兴奋吧。
第一锅玻璃烧了一个时辰,才拉出来,姜德等人凑上前一看,一股热浪袭来,坩埚里出现的是通红而透明的液体,姜德拍掌道“成了!接下来就是吹玻璃了!”
陈同第一个上前,拿着一个吹杆,这吹杆其实是铁做的铁管,中间中空,用来吹气,吹杆放到玻璃液中转了几圈,沾了不少玻璃液,然后陈同拿着吹杆到旁边的吹玻璃用的平桌上滚了滚,这平桌是不锈钢打造的,是工厂中极少数由姜德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物品。吹杆滚了几圈后,包裹在吹杆上的玻璃液就变得均匀圆滑了起来。
陈同一看这都和姜德给予的手册一样,顿时心中大定,继续滚了滚,一直滚到那玻璃液变成有一定长度的圆柱体后,拿起吹杆吹了起来,一吹,那通红的玻璃液便成了一个球,所有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由惊叫了起来。
姜德捏紧了拳头,许贯忠瞪大了眼睛,陈广等人突然感觉陈同玩的铁管比自己的铁枪好像还有趣,陈同再用力一吹,这一下却是用力过猛了,玻璃泡直接被吹爆了,还有些红色的玻璃液掉的到处都是,落到地上还冒着青烟,所有人看着这一幕不禁都傻掉了,陈同紧张的看着姜德,拱手说道“小的无能,请小郎君恕罪!”
姜德也不理他,蹲下身,对着已经冷却的玻璃小心的拿起来,发现玻璃片虽然还有些气泡,却已经是较为透明,只有一些微黄,并不影响品质,便大笑的说道“好哇!诸位看,我们这一锅玻璃几乎已经炼制成功了,陈同你不要紧张,你有功啊!有大功!不光光是你,诸位都有大功,赵文山何在?”
赵文山也有些激动的站了出来,见证一个千古未有的东西诞生,这已经让他感觉这一辈子都没有白活了。
姜德对他说道“工厂诸人建筑工坊有功,多发一个月的俸钱,全部计入奖金中做账!”
所有人一听,大喜的说道“多谢小郎君!”
姜德点点头对陈同说道“让师傅们一起实验,看如何能做出最为漂亮的玻璃杯和其他用具,不要怕浪费,前面我们多实验几次,日后也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赵文山看着陈同带着人不断吹着玻璃,脸上是又兴奋又有一些担忧,而不属于玻璃厂的工人,脸色都有些落寞。
许贯忠对赵文山说道“赵厂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担心水泥厂的事情?”
赵文山点头说道“现在玻璃厂已经证明成功,可以开始生产了,学生我是真的担心我的水泥厂会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不但会使得我厂的弟兄们没有奖金可发,还会耽误小郎君的事情,先生你说学生我急不急?”
许贯忠笑道“这有什么好急的,你听我的,这玻璃的配方是主公给的,现在表示没问题,这水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只要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主公不会责怪你什么的。”
姜德看着一群人吹着玻璃,觉得又新鲜又好玩,陈广还忍耐不住的亲自上场,只是一用力就吹破,搞得好不狼狈。看的众人不禁发笑,整个熔炉附近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主公,有紧急军情。”一个武士走到姜德身边说道,姜德一看,却是时迁,姜德点点头,和时迁走到一边,时迁拱手说道“主公,刚刚传来的消息,郓州派出了数百人围剿梁山泊。按照时间来算,兵马已经快到梁山伯了。”
姜德哦了一声,笑道“好哇,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时迁你继续派人打探消息,我今日便会动身前往梁山泊!”
——深夜
姜德看着坐着的数人,许贯忠、陈广、成闵、时迁四人分坐左右,姜德说道“成闵,你是新人,许先生是否已经把事情和你说清楚了?”
成闵站起来拍着胸口说道“我成闵本就是一个破落户,蒙东家赏识,委以重任,我成闵也不是个傻瓜,看的出来东家仁义无双,深知法度,乃成大事之人,而当今官家,只知享乐,不抚民力,不是个明君。我成闵愿意把我这百八十斤卖于主公,只希望主公能早日复我汉唐雄风!”
从东家变成了主公,姜德点点头对成闵说道“好!你既然愿意相信我姜德,我姜德也必不会负你!我把和陈教头说的话也和你说一遍,如果你日后发现我姜德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预乱天下,大可取了我的人头到东京领赏!”
说完,姜德让成闵坐下后说道“郓州已经调集军队去攻打梁山泊,根据情报所示,此次围剿梁山泊,官府一没有打探地形,二没有打造船只,三没有封锁消息,四没有名将领兵,那王伦虽然大本事没有,小聪明却是不少,我预料此战官府必败!
这梁山泊是我等大业的第一步,是我必取之地,此次我等带二十精骑去取,必要取胜,希望诸位能与我同心协力,同创大业!”
许贯忠等人站起身,一起向姜德拜了拜,姜德和许贯忠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激动不已,争夺天下的第一步终于要开始了!
——东溪村
“三千八百贯,这已经是我们东溪村能凑出来的所有浮财了,这还多亏了之前姜小郎君送给我的金银,否则连这都不够。”晁盖叹了口气对吴用说道“但那狗官给我们下的命令是要我们交上去四千贯,这少的两百贯要从哪里来啊...”
吴用对晁盖说道“保正,即使现在想卖物筹钱,我看也不容易了,毕竟现在全县都在筹钱交税钱,这哪里还找的到人买呢?”
晁盖气的又是一脚踢翻旁边的石头说道“当真是憋屈可恶啊!这些狗官还说了,如果少了一贯,就要打一大板,少一百贯,就要打一百大板,学究,你说这事...”
吴用闭眼想了想说道“前几日那小郎君来的时候说过,如果有麻烦,可以去宜家油坊找他帮忙,那宜家油坊在我们郓城县也是有的,我看可以试试能不能借些钱财周转。”
晁盖为难的说道“上次小郎君来看我等,我等就招待不周,他不但不怪罪,还送金送银的,此次我等还要去借,我却开不了这个口!”
吴用拱手说道“保正不去,那小生去,这一次可不仅仅关系到保正是否挨板子,还关系到我们整个东溪村的田地,如果因为这短缺的两百贯而导致我们东溪村所有土地充公,保正你让这么多的乡亲们怎么办?”
晁盖一想也是,气的抓了抓头说道“罢了,我就不要这脸面,去试试看,也不知道那宜家油坊的人会不会借给我们周转...”
——
“小郎君早有吩咐,如果是晁保正来借钱,多少都给,请晁保正稍后,我这就派人拿钱。”
晁盖没有想到,他把自己的事情一说,这宜家油坊就如此爽快的借钱给自己了,搞得他更为尴尬,不停的说着“小郎君如此仁义,我晁盖要如何才能报答啊...”
“晁盖哥哥,晁盖哥哥,你在这里呢!可让我好找啊!”一声叫声传来,晁盖回头看去,却是宋江跑了过来,宋江抓住晁盖说道“我今日去公干,偶过东溪村,本想找哥哥吃酒,却听到庄客说哥哥来此处借钱了,哥哥这是何故啊?难道是因为括田所一事?如果缺钱,为何不和弟弟说,弟弟别的拿不出,几百贯却还是能周转的来的。”
晁盖点点头说道“正是此事,还劳烦贤弟你如此费心了,只是我现在钱已经借到,却无需贤弟费心了。”
宋江一看,里面的人已经搬着箱子出来了,不由叹道“哥哥,你也太见外了,日后还有此事,必要和弟弟我说才是!”
晁盖感动的说道“贤弟如此急公好义,真的是让哥哥我感动,贤弟放心,日后如再有困难,必定向贤弟求助!”
吴用在晁盖身后看着宋江,羽扇轻摇,心中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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