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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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白猫蹿下窗台, 逃往幽暗的夜色之中。

    微风吹动窗纱, 映出屋内靡乱的景象,纪安宁呜咽般呻-吟着, 一动也不敢动,任由身上的人肆意攻城略地。

    这人,是她的继兄傅寒驹!

    纪安宁咬着下唇, 眼中泪光闪动,湿润的目光看着可怜又可欺。

    这个人, 是她的哥哥啊!他、他竟这样对她!纪安宁终于鼓起勇气,哽咽着问出口:“哥、哥哥,你、你、你喝醉了吗?”

    傅寒驹不曾回答,只轻咬她脆弱的脖子, 仿佛要噬破那薄薄的皮肤,品尝她那因害怕而滚烫又活跃的血液。

    纪安宁浑身紧绷,僵直了身体, 不敢再动弹, 更不敢再开口。月光从窗外洒入屋内,落在傅寒驹乌黑的短发上,令傅寒驹每一根细细的发丝都泛着淡淡的光晕。

    纪安宁红了眼眶, 却无力挣脱,只能任由身上那人肆意攻掠。直至天色幽亮, 纪安宁的身体才重获自由。她浑身上下都有被啃咬和抓握过的痛感, 让她丧失了睁开眼睛的勇气, 唯有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傅寒驹正在穿衣服。他有着得天独厚的相貌,眼睛漂亮,鼻子漂亮,嘴巴也漂亮,偏偏那锐利的目光稍稍扫一眼,即使是商场老手也得两腿发软。他一颗一颗地扣上纽扣,衬衣逐渐将他光裸的身体遮挡起来,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那种天生便有的禁欲气质。若不是他后颈还带着一道昨晚留下的抓痕,谁都不会相信他昨天晚上做过什么。

    傅寒驹踱步回到床边,抓住纪安宁的下巴,逼她红着眼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纪安宁心里不安极了,示弱般喊道:“哥、哥哥。”

    傅寒驹说:“你姓纪,我姓傅。我不是你哥哥,”他薄唇微微一勾,吐出一句残忍的宣言,“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妹妹,法律上不是,血缘上更不是。”

    纪安宁微微发着抖。

    傅寒驹捏着纪安宁的下巴,满意地看着上面泛起一个淡淡的红印,心底毫无怜惜:“你母亲与我‘父亲’意图谋夺傅家家财,把你也带进家里装出一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从那一刻起,你就是我选定的战利品——现在,我赢了,自然该品尝一下战利品的滋味。”他扫过纪安宁被薄被遮掩着的娇美躯体,轻蔑地给予评价,“——不过尔尔。”

    傅寒驹穿上挂在一旁的外套,转身走出了房间。

    纪安宁茫茫然地蜷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

    她脑中闪过这些年来的记忆,发现母亲和继父的逃离早有征兆,傅寒驹的冷漠与憎恶也早有征兆,只是她始终不想相信而已!

    她不想相信母亲与继父的温情脉脉不过是想谋夺傅氏,更不想相信傅寒驹偶尔表露的松动同样是在演戏。

    纪安宁把脸埋进被褥里,痛苦的眼泪终于肆意地涌出。

    假的!

    假的!

    家是假的!

    关心是假的!

    接纳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他们都心里都有他们的剧本,他们都知道他们是在演戏,只有她信以为真。

    纪安宁无声地哽咽着。

    她、她也要逃。

    气氛不太美妙,战争一触即发。

    傅寒驹看着两个小孩一左一右地黏着纪安宁,皱起眉头,不太喜欢小孩这种麻烦的东西。他顿了顿,对纪安宁说:“我先下楼。”

    纪安宁:“………………”

    傅寒驹转身出了房间,纪念和纪禹依然一左一右地拉着纪安宁的手。纪念想到傅寒驹刚才的话,眼睛一下子变得红通通。她想过很多可能性,就是没想过傅寒驹会把纪安宁抢走。

    可是她又没办法反驳傅寒驹,因为傅寒驹说得对,他们不能霸占妈妈太多时间,妈妈每天都要加班工作到很晚……

    纪安宁把两个不知所措的小孩都抱进怀里,亲了亲他们软乎乎的脸颊,缓声说:“他脾气就是这样的,念念你们不要生他的气。”纪安宁犹豫了一下,“节目开始录制之后,我有时候可能要跟萧叔叔去外地,能够找人教你们写作业挺好的。”

    纪念点点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纪禹却没想那么多,他和所有同龄小孩一样容易忘事,傅寒驹不在了他就把付傅寒驹抛诸脑后,高兴地拉着纪安宁的手告诉纪安宁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宋姨做了灌汤包和瘦肉粥!我没吃过灌汤包呢!它们长得很可爱!”

    纪安宁和两个小孩一起下楼。

    傅寒驹坐在那喝粥,见两个小孩拉着纪安宁坐下,依然一左一右地黏在纪安宁旁边,眉头皱了起来。好在两个小孩都没让纪安宁动手喂他们,傅寒驹神色才稍稍缓和。

    傅寒驹解决完早饭,坐到一边看报纸。过了一会儿,纪念把粥和包子都吃完了,她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傅寒驹,跳下椅子,蹬蹬蹬地跑了过去,一脸严肃地坐到傅寒驹对面。

    傅寒驹放下报纸,看着眼前豆丁一样的小女娃。

    纪念说:“你和妈妈结婚了吗?”

    傅寒驹点头:“对。”

    纪念单刀直入地开始拟定的谈判:“那你每个月给妈妈多少抚养费!”

    傅寒驹微眯起眼。

    “以前就算了,以后你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工作赚钱养我们。”纪念有板有眼地说,“你是我和纪禹另一半基因的提供者,生物学上和法律上的父亲,有义务抚养我和纪禹到成年。妈妈说你不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所以你每个月把抚养费给妈妈就可以了。”

    虽然提前和这位“爸爸”见了面,准备还不够充分,纪念还是勇敢地摆出谈判姿态。妈妈那么傻,肯定会吃亏的!看这婚结得,没请亲朋好友,没有酒宴婚礼,钱什么的肯定也没给!她可不会让妈妈吃亏!

    为此她还牺牲了一幅心爱的画拿到一个同学的律师爸爸的号码,和对方通了好久的电话呢!她书包里还有按照那位律师爸爸的指导写出来的协议!一定要这个便宜爸爸签了!不能让他耍赖!

    傅寒驹却没在意抚养费的问题,而是抓住了另一句话:“你妈妈说我们不会住在一起?”

    纪念警惕地看着傅寒驹。她刚才已经看出来了,傅寒驹不太在意她和纪禹喊不喊他爸爸,反而比较在意纪安宁。那种妈妈会被抢走的危机感又让纪念紧张起来:“难道不是吗?”

    傅寒驹说:“结了婚自然会住在一起。”虽然傅家基业在北边,但这些年他比较看好飞速发展的沿岸地区,也在这边开拓了不少新领域,把重心转到这边是顺理成章的事。至于北边的事务,平时通过远程会议就可以解决大半。

    纪念:“……”

    纪安宁盯着纪禹吃完早饭,发现纪念不见了,不由找了过来。见纪念黑着小脸坐在一边,纪安宁抬头看向傅寒驹,想知道他是不是又欺负纪念了。

    接收到纪安宁责备的目光,傅寒驹挑了挑眉,觉得纪安宁现在胆子有点大。他掏出钱包,取出其中一张卡递给纪安宁,淡淡地说:“她在向我讨抚养费。”

    纪安宁:“………………”

    夹在傅寒驹和纪念之间,纪安宁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傅寒驹是纪念和纪禹的父亲,按理说确实有抚养纪念和纪禹的义务,可是纪念她们是她一个人生下的……

    纪安宁有点纠结。

    傅寒驹把卡放到纪安宁手上,看了看表,说:“我记得幼儿园的校车差不多要到了。”

    纪安宁一愣,马上拉过纪念和纪禹,替她们理了理小小的校服,背上轻巧的小书包,领着他们往外跑。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校车刚巧到了,领队老师笑着和纪念、纪禹打招呼,把他们接上车。

    纪念跟着领队老师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对纪安宁说:“妈妈你一定不能太心软,”她抓住纪安宁的手,“太心软会被欺负的!”

    纪安宁有些心酸,弯身亲了亲纪念的脸颊。纪念才四岁多,脑袋里却装了这么多事——都是因为她这个妈妈太软弱。

    纪安宁把纪念送上车,又亲了亲跑过来回抱自己的纪禹,目送校车从葱郁的林荫道里驶远。她回了屋,发现傅寒驹已经不在楼下,上楼一看,傅寒驹正在那整理袖口。

    见纪安宁上来了,傅寒驹说:“帮我把领带拿过来。”

    纪安宁下意识地打开衣柜,按照傅寒驹的指示取了领带。在傅寒驹的注视之下,纪安宁仔细地帮他把领带系好。她愣了愣神,有些想不起傅寒驹更早以前的模样。

    自从成年后,那个穿着校服、带着几分与世隔绝气质的傅寒驹就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商人。他再也没有弹琴,过去的一切好像已经与他没有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突然变得越来越遥远?

    纪安宁手微微一颤,想起了很多并不愉快的记忆。

    她总是那么没用,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关系突然缓和起来,也许是因为他和她突然有了几分亲近,母亲对她渐渐看重了许多,母亲让她去学琴,让她去向傅寒驹请教,让她想方设法接近傅寒驹。

    那时候母亲说她想让家里变得温暖一些,让他们这古怪的重组家庭变得更像家,她深信不疑,一直以此为目标努力着,拉着傅寒驹和继父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出游、一起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她怎么都想不到,斯文又温和的继父想要侵吞傅家的基业,而傅寒驹把什么都看在眼里。

    傅寒驹成年后直接入主傅氏,很快就把傅氏大权从继父手里夺回。他不再弹琴,也不再沉默,他反击得又准又狠,不仅拿回了齐齐整整的傅氏,还差点把继父和母亲送进监狱。

    继父带着母亲逃了。

    她留在傅家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继父和母亲外逃后她的存在更显得尴尬又突兀。更何况傅寒驹马上就要——

    一些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闪现,令纪安宁有一瞬的茫然。傅寒驹马上就要什么?

    纪安宁想不起来,只能看着傅寒驹认真地开口商量:“念念她们还小,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对她们太凶。”

    傅寒驹扫了纪安宁一眼:“我对她们很凶?”他不认为自己与两个小孩的对话和“凶”字有关联,正相反,两个小孩的态度才令他感到不满意。不过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小孩,也不会因此而动怒,小孩子没教好,找人来教就好,他没打算把太多时间耗在这上面。

    纪安宁看出了傅寒驹的态度,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她还是不明白傅寒驹和她结婚的原因,但她很清楚纪念和纪禹并不是在傅寒驹期待中降生的,要傅寒驹和颜悦色地哄小孩根本就不可能。

    傅寒驹见纪安宁沉默,不由多说了一句:“小孩子不能光靠宠。”他看了看时间,淡淡地提醒,“你今天不需要上班?”

    纪安宁:“……”

    纪安宁收拾好材料,飞奔去地铁站。

    目送纪安宁手忙脚乱地出门之后,傅寒驹才打了个电话让人在公司集合,等着自己过去开会。他让司机开车绕向地铁站那边,正巧看见纪安宁飞似也地跑向入口,脚底那不算太高的细高跟一点都没减缓她的速度,可见她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

    匆忙忙碌却又充实无比的生活。

    傅寒驹收回视线,翻开摆在一旁的资料,了解着纪安宁这几年的生活。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自然很辛苦,不过她父亲以前的学生很照顾她,帮了她不少忙,才让她不至于困顿到三餐难继。后来孩子大了一些,她就开始边照顾孩子边兼职工作,直到被介绍到《梦之家》节目组收入才稳定一些。

    可比起她花钱的能耐,工作那点收入还是有些入不敷出。

    傅寒驹的目光停在最后一页上。那里夹着一份病历,写着纪安宁车祸后的情况。

    原来是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

    如果她记得的话,肯定不会接受萧穆阳安排的新职位,更不会陪萧穆阳去参加那个慈善拍卖会。

    她不会让自己暴-露在镜头之下。

    因为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他。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她并不眷恋傅家给她的优渥生活、并不是真心想当那对夫妇的帮凶——并不是欲擒故纵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她只想就那样离开他。

    从此不再相见,彼此两不相干。

    纪安宁把脑中的想法驱开,把各小组新送上来的材料进行分类整理,仔细核对起萧穆阳这一天的日程。

    向凯英为了更好地了解那一户住户,决定在那间房子住上几天,这两天已经陆陆续续发回一些构思,摄影师也往工作邮箱发回一些片段,纪安宁点开浏览了一遍,对向凯英有些佩服。

    这户住户家里的猫猫狗狗很多,向凯英平时构思时总有猫在旁边来来往往,前天向凯英还协助老人家给那十几只猫洗澡。猫这种动物很不喜欢洗澡这事儿,扑腾得厉害,有些人洗猫甚至会用上洗猫笼,就是把猫放进一个狭窄的笼子里让它无法动弹。

    向凯英这人看起来大男人主义,对待猫狗却很细心,给它们洗澡前提前和它们交流了很久,从镜头上来看猫狗都对他非常信赖,洗澡时也挣扎得不怎么厉害。这样的向凯英看起来非常温柔。

    打造一流设计师形象也是《梦之家》的目的之一。目前国内的设计市场还有很大一片空白,华国拥有世上最大的人口,而国人有最喜欢购置房产,每个家庭几乎都会有那么一两套房子。

    可是民众对设计的追求和认知还在非常浅显的表面。

    《梦之家》就是一个展示平台,通过平台展示出设计的美与设计师的专业,占领潜在的市场。

    看完邻市发回来资料,纪安宁有些佩服向凯英。萧穆阳这天过来得有点晚,到了以后对纪安宁说:“计划有变,我们得去邻市一趟。”

    纪安宁愣了一下,边跟上萧穆阳边问:“出了什么事?”

    萧穆阳说:“本来只是拍个实地考察花絮,结果还拍上了家庭**剧。两位老人家不是没儿没女了吗?一些亲戚上门来了,想借钱的想借钱,想借住的想借住,个个都把算盘打得响亮。向凯英那人最烦这些,直接和对方打了起来,自己和对方都进了医院,还被那边的记者拍到了,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纪安宁还记得这次挑中的是什么住户。

    那户人家的一双儿女一个因为医疗事故没了,一个又因公牺牲,只剩两个老人家孤零零地生活。

    按照大部分人想法,这两位老人家相当于无后了。两个没有儿女的老人手里拿着两笔抚恤金,还住着独门独栋的房子,怎么可能不被惦记?

    纪安宁觉得这些人实在过分。她问道:“我也一起跟去吗?”

    萧穆阳考虑了一下,才问起纪安宁现在的情况。得知纪安宁家里有人照顾孩子,萧穆阳说:“一起去吧。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多接触一下这些事,以后遇上了也能应对。”虽然他给了纪安宁高薪,但他知道纪安宁有心往设计方向发展。他对纪安宁的工作能力很满意,不管以后纪安宁会不会继续干下去,他都乐意结个善缘。

    纪安宁感激地点头。

    邻市不远,开车就可以到。萧穆阳已经让人去处理,也不慌,到那边以后去给向凯英买了水果和午餐。一到病房,萧穆阳就坐下说:“我就知道肯定会这样。”

    纪安宁好奇地竖起耳朵旁听。

    萧穆阳说起向凯英以前的前科来,向凯英每次都会惹出点事,好像不闹出点动静就不舒坦似的。而正是因为向凯英这种脾气,他的设计风格才会给人带来强烈的冲击。

    纪安宁有点羡慕向凯英的肆意和放纵。

    萧穆阳却有些头疼。算起来向凯英算是“见义勇为”,巧妙地剪辑一部分到节目里可以增强节目效果,可他和人打架打进医院这事不能放大来看,还是得先压下去才行。

    好在萧家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他打过招呼之后已经压下了各方媒体,不让他们把打架的事放出去。萧穆阳瞅了眼向凯英:“伤了腿,还继续拍摄吗?”

    向凯英说:“当然。”他摸了摸下巴,瞧向旁边的纪安宁,“你这助理借我两天,帮我去那家人那边住着,看看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纪安宁一愣,有点意外事情能落到自己头上。

    萧穆阳询问纪安宁的意见:“两天的话你走得开吗?”

    纪安宁想了想,还是先认真地追问向凯英:“为什么要我过来呢?”

    向凯英说:“萧穆阳给我看了一些你写的分析和补充的细节,我觉得还不错。大方向我已经定好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细化一下细节,让整份设计更加完美。”

    纪安宁没立刻答应,而是出去打电话跟宋姨商量。宋姨自然保证会好好照顾纪念和纪禹,不过忍不住提醒纪安宁记得和傅寒驹说一声。

    病房里萧穆阳正在给向凯英削苹果,有些意外地说:“没想到你愿意让安宁参与设计。”

    向凯英看了眼半掩着的病房门,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纪安宁正在和人打电话。他评价:“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说完他又瞧向萧穆阳,“不是你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吗?你一开始就说我的设计缺乏细节,设计感太强烈,反而没办法给人家的感觉。我去这家人家里住了两天,也觉得需要增加一点细节——这东西女人最擅长。”

    萧穆阳说:“录制的时候记得管管你的嘴巴。”

    有个性是好事,但把性别歧视这种“个性”挂在嘴边就不太好了。

    向凯英耸肩:“我这不是夸吗?夸也不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