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韶明那边出来之后,常笙画才有空回自己的房间里洗洗漱漱收拾东西,然后躺在床上躺尸发个呆。
说起来,自从她回国之后也是够忙的,一只小狮子需要调教就算了,还要连带着调教整个狮群,光是这样还不够,当年逼着她远走他乡的那个神秘势力再度崛起,盯上了她正在调教着的实验品,就连来昆县避个风头吧,都能碰上毒枭的大行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算常笙画的脑子转得再快,也难免会觉得有几分头疼了。
不过今天教训了那群队员们一顿,他们近期之内应该是不敢随便给常笙画和宁韶明扯后腿的了,常笙画勉强得到了一点安慰。
无论是甘老板还是傅夫人,其实都不在常笙画需要特别警惕的范围之内,她最在意的还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金先生。
对方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一个姓氏,还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除此之外,常笙画就没能掌握更多的线索了。
金先生的确不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学家,但是一个人处事圆滑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再厉害的心理学家也未必就能看得透这个人的行为,这样的人善于掩饰,精于迷惑他人,更能看得穿旁人的伪装,说他们是自然练成的心理专家也不为过。
金先生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常笙画给他设下的大部分陷阱都是无效的,他压根就不跳坑,纵然有几个疏漏的,金先生的言谈之中也十分克制,没有留下更多可以让人追踪的东西。
不过没有人是没有破绽的,这次分析不出金先生身上的谜团,那是因为常笙画对他不熟悉,如果能够再见他一次,那么常笙画必定就能从他身上看出更多的线索。
想到这里,常笙画便忍不住翻身起来,翻出自己的小笔记本上空白的页面,在上面开始涂涂画画。
画到最后,常笙画突然就想到了今晚有点蔫蔫的某只小狮子,忍不住笑了笑,在后一页画了个q版的圆鼓鼓的小狮子,头上盯着一朵蔫了吧唧的小花。
常笙画的笔尖在小狮子头顶的小花上戳了戳,呢喃道:“我的计划可不是谁都能完成的,你可别让我太失望啊……”
另一头的某个房间里,宁韶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可惜宁大少可不知道有人在念叨着他,他只是在忙着给这群不安分的队员们做新的训练计划和工作计划,务必压榨出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滴汗,免得他们精力过剩,还敢跑出去打群架!
说起来也是够丢脸的,堂堂歼龙大队,特种部队里的尖兵部队,号称剑刃大队之外再无敌手的精英兵们,居然沦落到了在一个小县城里打架斗殴,简直是特种兵里的耻辱,宁韶明光是想都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而被宁韶明念叨着的歼龙队员们也不好过,在太阳底下晒了六、七个钟头,晒脱皮的还好说,这种事情跟他们平时的训练比起来,绝对就是毛毛雨而已,但是最惨的是两个小队长——王胜麟和赵素林。
被宁韶明变着法子折腾了一天,他们是直接被队员们抬回到宿舍里的,浑身青青紫紫,更别说是各种晒伤脱皮,队员们拿出最好的药膏来帮他们涂抹,尤其是在做推拿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平时再能忍,这会儿也忍不住哀叫出声了。
队员们看着两个素日里对他们照顾有加的小队长,见两人凄惨成这个样子,个个儿都低着头,眼眶微微发红。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次推拿,赵素林和王胜麟都像是两只死狗一样在那里趴着,等顺过气来,两人抬头一看,眉头都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王胜麟干咳几声清清嗓子,然后十分大大咧咧地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默哀呢,你们的队长还活着呢,搞着破玩意儿形式做什么?”
一众队员们还是不吭声,只是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人,欲言又止的。
王胜麟被他们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没好气地道:“少在这里煽情了,老子都要被噎得慌了,老大想折腾人需要理由么?我跟老慢就是在他手底下来了个特训,松松筋骨,免得闲的发霉,你们在这里揽啥功劳啊?”
赵素林也慢吞吞地道:“老大说得对,我们的确没带好头,被罚是应该的。”
歼龙的队员当然知道两个小队长是在安慰他们,想让他们别往心里去,但是明明是他们惹了事,不仅要两个小队长担责任,现在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们一群人,众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对不起,我们不该跑去打架的……”胡小戈红着眼睛小小声地道。
有了他出声,其他人也开始纷纷反省自己。
“对啊,我们不应该去打架的,怎么说这也不是我们的地盘。”
“今非昔比,教官早就让我们夹着尾巴做人,但是我们过得太清闲,都给忘了。”
“绝对没有下次了,老大都生气成这个样子……”
“……”
王胜麟艰难地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也有错咧,当时一个上火,我就直接去怼人了,老大罚我是应该的。”
赵素林叹了一口气,“都长了教训就好,下次遇到这种事,先过过脑子再说,老大都被教官怼了几次没脑子了,你们光顾着看热闹,完全就没反省一下自己吗?”
众人一听,立刻表示他们会反省的,毕竟赵素林才是最无辜的,他当时阻止了好几次,可惜势单力薄,制止的话完全都被淹没了,最后不得不为了护着队员们而加入混战,那些小帮派的人都带着刀枪棍棒的,他们换了便装过去,完全是赤手空拳。
“话说,”余庆栗弱弱地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样才能把老大哄好啊……”
他这么一开口,立刻就把最棘手的事情挪到了一众队员们面前,大家伙儿瞬间就麻爪了。
他们还没见过他们老大对自己的兵气成这个样子呢,他们也完全没有哄人的经验啊!!!
于是乎,在常笙画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准备早点关灯睡觉的时候,就听到了外头一些轻微的动静,她顿时朝着房门看过去。
房门果然被轻轻地敲响了,温柔得像是怕吵醒她似的,简直让人有点无语。
常笙画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随意道:“进来。”
没有锁
上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三颗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颇有鬼鬼祟祟的感觉。
“教官……”
常笙画颇是无言地看着他们,三个脑袋从上到下,分别是三队的余庆栗,二队的胡小戈,和一队的一个叫做齐葛的队员,这是各队派了个代表来跟她谈判吗?
见他们眼巴巴地盯着,常笙画只好让他们进来排排站了,问道:“有事?”
“咳咳,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余庆栗摸了摸鼻子,“教官你去给老大送晚饭的时候,他的心情怎么样啊?”
常笙画懒洋洋地道:“我怎么知道他的心情怎么样?”
齐葛十分识趣地凑过来给她捶背,“教官这么厉害,怎么会看不出一个人的心情呢,你们说对吧?”
余庆栗和胡小戈忙不迭点头,“对对对!”
常笙画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们,“这会儿跑过来打听你们老大的心情,是不是太晚了?你们去打架之前就没有考虑过你们老大的心情会不太美妙吗?”
余庆栗登时哭丧了一张脸,“教官,你就当我们是鬼迷了心窍吧,我们当时真的没想太多,可是我们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变得信誓旦旦了。
常笙画随手把手里的笔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挑眉,“跟我保证有什么用,直接去找你们老大不就行了么?”
胡小戈小小声地道:“所以才来问教官你,老大的心情怎么样……”他恨不得哭叽几声,“生气的老大好可怕啊!”
常笙画想了想宁韶明沉着脸不吭声时的表情,唔,好像是比暴跳如雷的时候可怕无数倍,难怪把他手底下这群他的脑残粉士兵都吓得一愣一愣的。
“教官——”齐葛殷切无比地看着她。
常笙画挥了挥手,示意他滚到余庆栗胡小戈那边,不用捶背了。
齐葛麻溜儿地滚了回去,站好。
常笙画觉得他们平时要是这么听话就好了,可惜刺头就是刺头,那一身的刺是需要慢慢磨掉的,常笙画也不急,老神在在地道:“你们老大现在还生不生气,那就不好说了,不过他肯定在想着怎么折腾你们,你们还要去他面前晃悠吗?”
三个小队的代表回想着宁**oss那可怕无比的阴沉表情,还有那层出不穷的折腾人的手段,禁不住打了个冷噤。
去他面前晃悠吧,可能惹得他更不高兴,不去他面前晃悠了,又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把大家折腾得哭爹叫娘……啊,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常笙画慢悠悠地道:“觉得你们没错就离他远点,想认错就主动送上门去,懂了没?”
三个队员艰难地点头。
常笙画对他们怎么选择没有兴趣,给了他们一点提示之后,就把他们赶出去了,而她要——睡觉!
另一个房间里,宁韶明还在加工他新的歼龙训练计划和工作计划。
一群队员们也商量了一轮,觉得常笙画说得有道理,他们是做错了事,那就要认错,不认错可能会死得更惨。
所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分还没睡,队员们齐刷刷聚集到了宁韶明的房间外面,趴在门板上听里头的动静。
宁韶明无语地走过去,把门一拉。
一群人咕噜咕噜滚了进来。
宁韶明看着他们背上的树杈子,几乎无言以对,“你们这是在干嘛?”
众人立刻道:“老大,我们来负荆请罪!”
宁韶明:“……”
他这个时候把这群兔崽子丢掉,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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