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的怀里放着一颗天珠草和一枚定神丹,左手拿着一只装满了水的瓷碗。神奇的是,无论他怎么摇晃,里面的水都不会洒出一滴来。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土地庙那里走到另一面的村口,也不是几分钟走的过去的。尤其是叶尘感觉背部越来越重了以后,他的脚步自然也就是越走越慢了。
好在很快,叶尘就看到前方一个大汉面前摆着一个铁架子。上面绑着一头猪,那猪说来也怪。看那眼睛似乎像是有智慧一般,那头猪看向大汉的眼神充满了憎恨与挑衅。
大汉眯着眼看了看叶尘手中的瓷碗,伸手在猪脖子上画了一个圆圈说道:“你想走出这道村子?那很简单,只要你在这里捅上一刀,带着这头死肥猪的鲜血就能出去了。”
叶尘走到大汉的面前,接过他手上的钢刀。顺着那道印记一刀捅了进去,说来也怪,叶尘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阻碍。刀锋进入了那头猪的脖颈里面,不过并没有出现鲜血喷涌而出的场面。只从猪脖子的地方飘出来一滴血,那滴血飘出来以后,直直的落入了碗中,那头猪躺在架子上,神色有些萎靡。
叶尘冲着大汉示意了一下,拿着瓷碗继续向村口走去。
大汉伸手在猪脖子处按了一下,那猪抬头忽然口吐人言:“姓白的,上天让这杀星掉落这里。就是不想让他出去,你们这是逆天行事。早晚天打雷劈。”
大汉无所谓的摇头,仰首看着天边流云笑道:“顺天和逆天有区别吗?从我成为这隐脉的守护者开始,就已经算是给自己画地为牢了。最好的结果与最坏的结果都不过是困在村子里面,你觉得有什么是我们不敢做的。何况那诸多小人都想谋划我华夏的力量,显脉要守护华夏的安稳。理应我隐脉出手收拾他们。”
叶尘继续向前面走去,他的额头已经沁下汗珠。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村口,叶尘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因为在他的前面,有一个儒衫老人端坐槐树之下,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围棋盘。
老人很是和蔼的冲叶尘摆摆手说道:“小子可又兴趣陪老夫下上一盘棋?”
叶尘咧开嘴笑道:“我能拒绝吗?”
老人摇头,也是笑道:“想出去,你就不能拒绝。但是也不妨和你实话实说,我这里下棋,用的是气运。输赢都是气运。”
“气运?”叶尘的眸子眯起,嘴角掠起弧度笑道:“我这一路走来,不都是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吗?”
“你倒是聪明。”儒衫老人笑着说道:“倒是不妨给你解惑一番,这里其实建村的时候有九个人。这个村子也是华夏九条隐龙脉交汇的地方,你出现在这里也不偶然,而是你们那一派的祖师爷忍受不住这里的寂寞,施展惊天手段跑出去了。”
“我们这一派的祖师爷?”叶尘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
儒衫老人随即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家伙跑出去建立了一个宗派叫做千门,也正是因为他的离开,让本应该他镇守的龙脉出现了问题。导致了天下大乱,华夏几乎灭亡。闲话也不多说了,我们先下棋就是。”
叶尘点点头,坐在了老人的对面。左手依旧端着瓷碗,低头凝视着棋盘。
横竖纵横十九道,数之不尽的变化尽在其中。
老人执黑先行。
这是围棋,变化最多如同战场厮杀一样复杂的存在。
规则却是尤为简单,没有出气的地方就是‘死’了。
叶尘对于围棋,只是简简单单的懂一些。不过说不上是精通,更谈不上是高手。
不过只有赢了老人似乎才能出村,而叶尘有必须出村的理由。因为他的无穷执念,让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过隐士一样的生活。
棋盘在叶尘的脑海中出现,一枚一枚棋子都在上面开始各种演化。他的大脑此时就如同是一台精密的机器一般,只是围棋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强如叶尘,纯凭计算去下棋也让他的额头上汗水流淌成河。
尤其是他背部的压力也来越大,这让他的思维也是越来越慢。儒衫老人看着叶尘还有一些稚嫩的面孔忽然间有些不忍心,他们这些圣人千年都没有解决的难题,扔给这个孩子。合适吗?
可是诸多妖魔鬼怪都在想方设法的去蚕食华夏的气运,身为华夏的的子孙,理应去守卫华夏。
只要叶尘赢下这一局,就能带走半条龙脉的力量。只要他能赢下来,可儒衫老人不能放水。龙脉只能跟随强者,从古至今,莫不如是。
叶尘的思维逐渐沉浸在围棋的世界中,这一盘棋若是拿到外界必然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四边、四角以及中间竟同时有九条龙在厮杀,九条龙隐隐的又会连接成为一条龙。
从来没有人有这样的计算能力,能够支持九条龙同时进行的搏杀。叶尘的棋精于计算,所以也是中规中矩,可对面的儒衫老人的棋子却不仅仅在计算上没有差错,更是频繁的出现巧夺天工的妙手,不,是鬼手!
叶尘的局面逐渐出现颓势,这却是激起了他久违的好胜心思。
赢,必须赢!
对面的黑子步步围剿,像是养狗一般把叶尘围了起来。想要坚持,就要像狗一样顺着人家安排好的路前行。可是,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叶尘的双手捏住了一颗白子,狠狠的落在了黑子大龙的心口处。我叶尘,此世但求逍遥,莫论生死,不谈中庸。
搏杀逐渐进入白热化的地步,两人谁也不能真正的压制过谁,胜负更是拖到了收官的阶段。这官子处最见棋力,不再是一城一地的搏杀,而是寸土必争,一气不让。
胜负,只在顷刻之间。
叶尘的脸色变得煞白,衣服上已经被汗水完全的打湿。可无论是左手托碗,右手落子,全部都是稳稳当当。
当这一棋局进行到最后一刻的时候,叶尘捏住一子,高高举起。对着儒衫老人沙哑着吼道:“你,输了!”
儒衫老人身体一僵,脸上反倒是露出欣慰的表情。数百年前,老人曾托生华夏走了一遭。那一次,他的名字叫做黄龙士。
叶尘起身向村外走去,儒衫老人捏起叶尘最后一颗致胜的棋子,递给了叶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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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土地庙中,妙音一身伤痕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包子走了回来。可庙中,早就没有了叶尘的身影。
妙音茫然的看着破庙里叶尘原来躺着的地方,手中的包子攥紧,汁水滚烫,从手缝流出,淌过手背,砸在地上。眼中没了神采。
“哥哥,你不是说会陪着我呢吗?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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