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虽然是寨主,不过如今山寨人口愈发多了,规矩也随之愈发完善起来。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故而,李瑾也要以身作则,上行才能下效。所以,他没有直接进入水寨,而是请在旱寨门口值守的水军士卒进去通报。
那士兵进去没一会儿,阮小二和阮小五就一同从水寨中迎了出来。
迎上了李瑾和沈睿,阮家两兄弟拱了拱手,阮道:“寨主,今日不在山上练兵,如何想起到这水寨来了?”
还了礼,李瑾笑着说道:“在山上待了许多时日,今日一时兴起,下山走走,正好来看看。怎么?五哥不欢迎?”
“寨主难得来水寨一次,怎么会不欢迎呢?快请进吧。”
在阮小二和阮小五的带领下,几人往水寨内走去,一边走,李瑾一边说道:“平日里,三位哥哥都少有上山,前几日我去看老娘,老娘都向我抱怨了。如今水军已经走上了正途,几位哥哥也不必日日都待在水寨之中,还是应该经常上山看看。”
“老娘她身体一向康健,如今在山寨之中,也不会有什么烦心事,平日里我浑家在上面照看着,能有什么好抱怨的?”
听阮,李瑾还没回话,阮小五笑着揭短道:“大嫂平素厉害的紧,老娘怕不就是因此才烦心的吧?”
婆媳不和,实在是千百年来中国家庭难以解决的矛盾。听到阮,阮小二也有些羞恼,但是毕竟是事实,只好拍了阮小五一下,笑骂道:“哪有你这般编排大嫂的兄弟?”
阮小五故作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回道:“兄弟说的是实话,哪里是编排?哥哥这怕不是娶了媳妇,忘了老娘?”
“你这般说时,我倒是想起来了,往日你和七郎上山,老娘总要催着你们找个浑家,你二人怕不是因此才不愿意上山的吧?”说完,阮小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听阮,一想阮家兄弟年纪确实也不小了,李瑾便开口劝道:“五哥,你和七哥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山寨也上了正道,兄弟们也算是立下了业,娶个媳妇,成家生子,也该是正理。”
一听这话,阮小五立时急了,急急叫道:“我的兄弟唉,我阮小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娘催我成亲,怎么如今你也催上了?再者说了,你身为一寨之主,不也是个单身汉子嘛?”
这种事情,李瑾提点两句便是了,也不能过多催逼,更不能让他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只好说道;“明明说着你和七哥的事情,怎么扯到了我的身上,也罢,兄弟我不提便是了。”
阮小五此时却是面有忧色地说道:“非是我一定要违拗老娘,实在是如今的水军仍不能独当一面,我等身为山寨水军头领,日日心焦如火,哪里能有别的心思?方才兄弟你说水军已经走上了正途,事实上哪里走上什么正途?都快变成水上运输队了!以我等兄弟之拙计,只能是日日训练不辍,免得真的变成了水手船夫了!”
李瑾一时没有接话,只是与阮小二、阮小五在水寨巡视起来,果然,这寨中士卒,除了一部分在寨中值守和泊中巡弋之外,都在训练。
走了一圈,李瑾说道:“五哥方才说,水军快变成了水上运输队?我观水军士卒,士气昂扬,训练也是卖力,武艺娴熟,让哥哥有怨言的,无非是战船迟迟不到位吧?”
“知我者,兄弟也!以前山寨没有高手匠人能监造战船也就罢了,如今孟康兄弟上山也有段时间了,却是仍旧没有什么改观,叫我如何能不着急啊?”阮小五语气愈发焦急起来。
山寨水军可以说是在阮家兄弟的领导下,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可是时日长了,除了些许小打小闹,不曾真正上过什么战阵,再看马、步两军,却是频频建功,其中固然有战机不合适的因素,水军被战船拖了后腿也未尝不是原因。不说阮小五,其余水军头领,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又不是心急如焚?
他们的心情李瑾也能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战船。只好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哥哥还是耐心些的好。往日山寨没有高手匠人,如今孟康哥哥上了山,玉幡竿的手艺,又岂是浪得虚名的?日后自有战船使用,五哥不要挑花了眼才好。”
阮小五道:“正要到了挑花眼的一天才好啊!”
阮小二则是无奈点了点头,说道:“兄弟说的道理,我们兄弟又何尝不知?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往日没有孟康兄弟,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接受现实。可孟康兄弟上山之后,自觉战船就在眼前,却是愈发让人焦躁。”听他这一说,阮小五也是频频颔首,显然心中也是一般想法。
“越是在眼前,越是叫人心焦,此乃人之常情,这个简单的道理我又岂能不明白?不过这种事情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兄弟们还是按捺些的好。”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今日下山,正想要到船场去看看,两位哥哥若是有空闲,随我一同前去如何?”
阮小二和阮小五对视一眼,眼中各有目光闪烁,却是不知为何。李瑾不解,只以为两人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便说道:“怎么,两位哥哥是有什么事吗?若有事情,只顾自己去忙,兄弟我自去便是了。”
听他这么一说,阮道:“我们能有什么事情?便随兄弟一起去便是。”
几人这便出了水寨,往不远的船场走去。
船场就在水寨不远处,依着一处宽阔水湾而建,历经数次扩建改造,倒也不是如往常一般小作坊的模样。船场旁的水湾乃是为了方便建造好的船只下水,因此颇为宽阔,又经过陶宗旺手下将作营在水军士卒的帮助下掏掘过,水深也足够,可以当做一个小型码头来看,再大的船只也不会有搁浅之虞。
几人走近船场,还没有来得及叫门口值守的士卒进去通报,其中已经有一人急急往里面跑了进去,倒是让人奇怪。李瑾回头一看,却见阮小二与阮小五而人们面色古怪,颇有些尴尬之情。
心中一动,李瑾笑着对两人说道:“看来,往日里两位哥哥和其他水军的兄弟们没有少来船场转悠吧?”
阮小二一张黑脸都有些红了,阮小五却是讪笑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几人继续走近船场,走到门口,李瑾正要接着开口,船场中迎出来一个人,人还未到,声却先至了。“两位阮家哥哥,我说过多次了,造船之事,不是急就能急出来的。我前脚才送走小七和张顺兄弟,怎么后脚你们就来了,莫不是约好了的吧?”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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