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劝住他:“为将者,最忌急躁易怒。他这般挑衅,我若是不出阵,倒真是让他看清了。也罢,我就前去会一会他,众位兄弟为我压阵就是。”
说完,李瑾示意身后举起的亲卫跟上,来在阵前,大声对韩滔喊道:“我便是李瑾,韩团练有何话要说。”
“奉官家圣命,朝廷天兵到此,识相的,快快下马受缚,或可落得全尸,若是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定要将你等生擒活捉,届时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只怕都是轻的。”
“哈!”李瑾轻笑一声,讥讽道:“百胜将,倒是唬人得很!你的名头便是这般,靠吓唬人得来的吗?”
李瑾这一句话撩拨得韩滔心头火起,怒声道:“泼贱贼安敢辱我!?”说罢,撇下亲兵,舞起枣木槊,催马上前。李瑾又怎么会怕他?示意亲兵回阵,横起长铍,上前接住韩滔。
这百胜将名头虽大,等闲一二十人进不得身,却又怎么是李瑾的对手?两人槊来铍往,斗了不过二十和上下,韩滔就已力怯,渐渐槊法散乱,抵挡不住了。
呼延灼和彭玘在中军觑得分明,见韩滔力怯,怕他在阵上有失,彭玘虽然自觉与韩滔不过半斤八两,仍是想要出阵,去救援韩滔。呼延灼又岂能不知他的本事,赶紧拉住想要出阵的彭玘,吩咐道:“我去救韩团练,你趁机指挥连环马在前,大军掩杀上去,贼寇身后就是梁山水泊,无路可逃,咱们务必毕其功于一役!若是让他们找到机会进了水泊,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我省得,统制小心。”
“放心吧!”呼延灼对彭玘说了一句,随即舞起一双水磨八棱铜鞭,呼和胯下踢雪乌骓马出阵,出了阵,大声喊道:“韩滔回阵,看我擒此泼贼!”
韩滔听了大喜,卖个破绽,便要打马往回走。李瑾又怎么能如他的意?纠缠不放。
梁山这边厢见呼延灼出阵,林冲纵马上前道:“呼延灼休要张狂!豹子头林冲来也!”上前敌住呼延灼,二人鞭来矛往,又是一阵好杀。
呼延灼这边被林冲缠住,接了几招,试出轻重,不敢分心来救韩滔,韩滔却是愈发险象环生,差点被李瑾打下马来。
彭玘见了,顿时心惊,不敢耽搁,下令道:“擂鼓!进兵!”
中军力士听了,连忙举起鼓槌,用力敲打在牛皮鼓上。【】“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响起,彭玘指挥着中军大旗向前,官军开始向前进军。走在前面的,便是呼延灼花了大量心血编练的连环马军阵。
怎见得连环马威风处?只见这三千连环马,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挂铠只露着一双眼睛。三千马军列作三排,每三十匹做一连,却用铁链连在一起。
更有厉害处,三千人人人弓箭齐备,只在百五十步外就要开始放箭,近身之后,也有长枪大刀可以对敌,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虎!”
听见自家鼓声也响起来,将士们已呼了一声虎,李瑾便知道,马军马上就要开始冲阵。寻常马军,如何能与连环马正面匹敌?李瑾当机立断,舍了韩滔,来到林冲与呼延灼战团处,对林冲说道:“林教头,且先回阵!”
“虎!”梁山士卒二次呼虎!
林冲听了,不作犹豫,荡开呼延灼砸下的铜鞭,拨马回阵,李瑾紧随其后。
“虎!”梁山士卒三次呼虎,开始冲阵了。
呼延灼怕追上去有失,又见自家已经开始进军,也不追赶,只驾驭着踢雪乌骓马,接上已经有些力竭的韩滔,回到阵中。
李瑾和林冲还没迎上自己马军,已经开始有羽箭从后面落下了,李瑾大声对林冲说道:“兄长,呼延灼的连环马阵不可小视,咱们不能一头撞上去,你我二人,各走一边,领着兄弟们,向两边散开。”
“好!”林冲应了一声,两人随即背道而驰,大声对自家马军喊道:“马军听令,随我来!马军听令,随我来!”
梁山军队随即如潮水一边,从中间分散开来,分别跟在李瑾和林冲的身后。两人各自带领一半士卒,从官军侧翼擦过。
从天上看下去,倒像是官军一头撞进梁山军阵中,生生将军阵分开了一般。
呼延灼见了,舞动中军大旗,便要令连环马转向,追杀梁山人马。想法固然是好的,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你道是为何?连环马何以成为连环马,便是因为每三十匹马用铁链相连起来,正面冲阵,固然是无往而不利,可是这灵活性却是大大地不如一般的骑兵了。
等官军转向完毕,梁山军队却又已经聚在一处了。
呼延灼后槽牙紧咬,好不恼怒,韩滔、彭玘也是气得牙痒痒。
不说官军,梁山这边也是人人暗自心惊。他们早听李瑾说过连环马如何如何厉害,往日里还只道是自家寨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今日见了,才知道寨主非但没有半分夸大,怕是还说得保守了一些。
两军换了个位置,继续对阵,便见到两军中央已是留下了百十具尸体了。这两军还未接阵,便是失去了百十号汉子,要是当真撞在一处,会是怎样的结果,便可想而知。
一众头领聚在一处,管虎问道:“那呼延灼的连环马好生厉害,往日寨主说起,我还不信,今日算是见识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下山之前,咱们便有章程,只是兄弟们非要见识见识连环马阵的厉害,咱们才与他对了这一阵,现在嘛,就按计划行事就好。”
“徐宁、鲁智深、管虎!”
“有!”
“你三人领两千步军在此坚守,不要冲阵!”
“是!”
“林冲、杨志、欧鹏!”
“有!”
“你三人领着马军,与我再次冲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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