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在不远处盯着,好奇地望着痛苦当中的高可华,尽管知晓其必定遇到了意外的事情,但却无法猜透内中的真相。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万永坤便通知了李一亭这边的情况,然后留下来和胖盛一起监视。
此时此刻,高可华痛楚难忍,但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高可华伤痛之下直接给挂断,结果那边又继续打了来。
隔着模糊的眼睛,高可华发现,来电的是煤老板葛阜宽的号码,高可华无奈,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用袖子狠狠地擦去了流下的鼻涕和眼泪,才用尚在发抖的手接通了电话。
葛阜宽在电话里表现地很不满,“高副矿长,你这架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挂我的电话!”
高可华缓了缓,尽量平静地回复说,“没有没有,刚才只是按错了,葛总找我有事?”
葛阜宽冷哼了的一声,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啊!有件事哈,我这现在有一批货单,人家催的急,我们这白天又不敢经常过去,怕被人发现,所以运输量太有限了。我和老薛商量过了,今天夜里,等工人们都下班,我亲自带人去运些出来,麻烦你帮我安排好,把什么值夜的啊都给换掉,包括门卫也让他下班回家。”
对于这样的要求,放在过去是挺平常的,高可华负责人员的管理和调度,葛阜宽过去趁夜偷运过几次,都是让他这么安排的。但这回,他受到了刺激,又想起了梅远征的话,态度上罕见地强硬了一回,“葛总,今天恐怕不行,最近矿上抓得紧,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很容易被发现的。”
“啊?你开什么玩笑?”因为次数多了,葛阜宽原以为就是走个过场,打声招呼就行的事,居然被高可华给顶了回来,这倒是不常见。
“我没有功夫开玩笑,希望你也要理解,偶尔弄点就算了,如果被人查到,我们都得完蛋!”高可华提高了声量。
电话那头,葛阜宽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在那边叽咕了几句话,高可华听得出来,另外一个是薛魁的声音,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在查看白天被运过去的煤炭,因此就在一起。
接着,葛阜宽又开口了,“老高,我这边的事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今夜去运煤,你如果不配合,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吧,如果我的生意出了问题,对你可没好处!”
如此明显的威胁让高可华怒火中烧,愤怒地他吼了起来,“你做你的生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任何的好处!”
葛阜宽显然没有见过高可华这副模样,被怼了之后,一时没了话接,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薛魁拿过了电话,亲自跟高可华说,“老高啊!你今天这么怎么了?咱们这样安排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从来都没有问题,大半夜的谁会发现?再说了,就算有人看见,这不是还有我吗?”
高可华听见薛魁的声音,一股寒意就不自觉地涌上了心头,他明白,薛魁只要开口了,自己就不得不听,否则,后面要面对的,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般的风暴。
他的愤怒,由来已久,刚刚算是绷不住,所以爆发了一下,可对着薛魁,自己的决心又立即消散了。
“那就这样定了,老样子,你把人支开就行,其他的事情我和葛总来处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放心吧!”薛魁下了命令,听起来还算客气,但实际上,已经是不容商议的了。
“那,那好吧。”高可华万般无奈,只得答应,“你们几点来?”
“哈哈,我说老高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每次的时间不都是一样吗?半夜十二点啊!”薛魁对于高可华今日的态度本就不满,现在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高可华,这次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听吩咐还显得特别啰嗦,薛魁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老高,你有时间现在还是到这边来一趟吧,正好葛总在这,把辛苦费拿给你。”
高可华“嗯”了一声,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不愿意再听薛魁说下去,平日里,都是薛魁说十句,自己接一句,其他的都是回“好”、“嗯”这样的话,今天他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可结果还是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薛魁的来。
梅远征说的话,依然不时回响在高可华的脑中,但他实在没有办法,金钱上面的诱惑和薛魁的威胁,都是让他不由得忍气吞声。
高可华坐上了自己的汽车,点火离去,他的脑子还是很乱,车开歪歪斜斜的,跟喝醉酒了似的。万永坤和胖盛随后跟上,自然发现这车开得很不寻常,万永坤担心,高可华是不是也被人下了致幻剂乙醚,从而导致神情恍惚。
这个想法一出现,吓得万永坤拉起了摩托车的油门,想追上去探了个究竟。如果真是那样,高可华在致幻的状态下还在开车,这可太危险了,一旦出现事故,不仅高可华会出危险,还会连累到路上的其他车辆和人员的安全。
跟踪之中宁丢勿醒的原则,只有一种情况下可以主动违背,那就是跟踪对象有生命危险,为了保护人命,是可以现身干预的,就像小果园出手相救落水的王如云那样。
所幸的是,在万永坤赶上轿车之前,高可华便将车拐出了公路停住了。万永坤惊奇地发现,高可华停车的位置,还是那家刚刚离开的废弃工厂,也就是运煤车到的地方。
高可华从车里下来后,在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自己直接钻进了那座堆积煤炭的仓库,胖盛赶紧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如此一来,北亭就有了相当充足的证据,证明高可华也极有可能参与了倒卖煤炭案,至少他也是个知情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