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些人则坐在甲板上或斜靠在围栏,桅杆上轻声细语地谈天说地,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而那些在下层甲板工作的水手和工匠们,则特别喜欢那清爽的潮湿的带着淡淡的海腥味的海风,吹拂过人的头发、面颊、身体的每一处的感觉,就像艳丽丰盈的女人一般诱人。
伊莎贝尔·沃尔顿和她的海事副官、火炮指挥官坐上两名水手划着的小渡船向对岸的码头驶去时,一边倾听着木桨在海水里划动时产生的咯吱声,一边漠然地观望着对岸陆地上的一排排西班牙式建筑以及那尖顶耸立的天主教教堂。
火炮指挥官法斯特收回目光,继而朝伊莎贝尔看去,“船长,霍金斯船长打算找个西班牙人领航员,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伊莎贝尔侧目朝海面上活动的,跳舞的,浮荡的,翻腾着泡沫的一切瞥去,轻轻吐了一句话,“我想,不会有什么麻烦。一个平民领航员,是不会有人去关注他的生死的。”
坐在她身旁的海事副官鲍德温轻哼一声,“正好可以利用这个领航员,打听一些西班牙人在非洲海岸的殖民要塞或是堡垒。如果没有要塞或是堡垒,还可以打听一些他们在美洲的殖民事务。”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咧着嘴角看向她的海事副官,“鲍德温,看来你越来越喜爱去破坏敌人的海上贸易线了,是吧?”
鲍德温显得仍旧很沉稳,扭脸看向她,“船长,既得到了国王陛下的授权,又可以获得大量的财宝,为什么不喜爱它呢?”
“哈哈哈……老伙计,我很意外你会喜爱上劫掠者这种职业。”法斯特拍了下他的兄弟的肩膀。
“你不也是吗?就连那些神父、牧师也会疯狂地爱上金银财宝,我们作为信徒就会爱上它们了。”一说到钱,鲍德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容。
在这之前,伊莎贝尔任命的水手长布雷迪·霍金斯迈着步子登上瞭望台下面的小楼梯。当他登上船长舱外的瞭望台时,竟然发现船长舱的舱门没有关上,而舱门内的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进入到了他的视线中。
盯着那个背影,暗自嘟哝着,“约翰在船长舱内干什么呢?为什么他会站在那里不动弹?他是在看什么?”
转过身悄悄走到其身后,抬起右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约翰的右肩膀上。手捧《圣经》的约翰立即感应到了来自肩膀的一阵轻微的疼痛,同时也被吓了一大跳,连手上的《圣经》也掉在了地板上。
急忙蹲下来一把抓起《圣经》,又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回过身来仔细一瞧拍他肩膀的人,有些愤怒地咆哮着,“天主在上,布雷迪,你想干什么?”
“嘿,你小子在船长舱里干什么?”布雷迪绷着脸,双手叉腰有模有样地质问着对方。
“没什么。”约翰把《圣经》小心翼翼地放在船长办公桌上,拔腿便走。
布雷迪朝桌上的《圣经》瞥了一眼,轻轻笑着走出船长舱顺手带上舱门,几步追上他的堂兄,两人朝瞭望台前方的楼梯走去,“约翰,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约翰走下楼梯时,扭过头冷冷地盯着他,“我只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看看《圣经》,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布雷迪,不要再和别人说起这件事了。你知道吗,那是用英文印刷的。”
布雷迪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露天甲板上的其他人,把他拉到楼梯一侧压低声音说了句,“看英文《圣经》,那是会被处死的犯罪行为!”
约翰故作平静地点了下头,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我知道,别再说了。给我几个水手和一条渡船,我要立刻上岸去购买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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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三人默不作声地跟在霍金斯船长等人的身后,迈开大步向码头东面的一家小酒馆走去。这是她与霍金斯船长达成的秘密协定,为了不给这次劫掠航行带来任何一种麻烦,在回到普利茅斯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对任何一个船队以外的人提起她的真实身分。
至于她在3个月前提出的那个假扮计划(由她出面处理外交事务,其他人假扮成法兰西人或西班牙人),实际执行起来会有一定的困难。因此,霍金斯船长建议她适时地运用这个计划,遇上什么样的人再决定是否执行这个计划。
挎刀配剑的一群商人模样的男人进入岛上一个小酒馆的行为,丝毫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来酒馆喝酒,吃东西的人除了岛上的殖民者,就是外来的贸易船队船员及水手们。
不过,走在一群男人之间的年轻女性伊莎贝尔却吸引了几个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的目光。这几个殖民者或是船员打扮的男人斜靠在酒馆的服侍及操作柜前,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杯葡萄酒,一边喝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霍金斯船长一行人分别坐在两张酒桌前,很快便有男仆前来询问是否要酒水。伊莎贝尔从一进门就发现操作柜前的几个男人似乎不怀好意,坐下前故意挑了一张背靠墙壁的椅子,以便观察到这几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行为。
不一会儿,两名男仆为一行人送来一些酒水。伊莎贝尔端起一杯葡萄酒,用那双猎鹰般的眼神撇了眼几个外国男人,冲身旁的鲍德温说了句,“注意一下服侍柜那边的几个男人。”
鲍德温很平静地端起酒杯,扭过头朝那几个外国男人看了眼。喝了口葡萄酒后,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船长,我知道该怎么做。”
擅于与贸易路线上的人打交道的霍金斯船长,只用了一杯麦芽酒便让男仆为自己介绍了一个西班牙人水手兼领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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