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似乎也被自己的讲演所感染,抿嘴暗自笑着,“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讲得太好了,我认为我完全可以胜任亨利八世的王室新闻发言人一职。可惜,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时代?!该死!”
会客厅内一片寂静,她在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时不禁又思忖着,“霍金斯兄弟会相信我的话,只是因为他们是第二等级里的商人,对第一等级的贵族事务知道得很少。不如,趁着这次合法劫掠的时机帮助他们晋升到骑士?”
“嗯,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只要能够激起他们对西班牙、葡萄牙人的仇恨,就可以做到。”
伊莎贝尔转过身来坐下时,忽然看到威廉·霍金斯船长及他的兄弟理查德来到自己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两人起身时,霍金斯船长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之色,声调显得异常激动,“伊莎贝尔小姐,我和理查德再次向您表示最大的歉意,我作为普利茅斯的市议员竟会对您的高贵的贵族身分表示怀疑,这是和我本人,我的家族名誉极不符合的。”
伊莎贝尔微微一笑,翘起一条腿再次端起酒杯,抿上一口来自加那利群岛出产的西班牙葡萄酒,坦然接受着霍金斯兄弟的道歉。端着酒杯,瞥了一眼神情庄重的霍金斯船长兄弟两人,“事实上,我本人并不在乎你们对我的怀疑。毕竟我只是一位贵族小姐,骑行了数百英里从北方来到西南方的普利茅斯,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无法相信的事。”
“再者,我来普利茅斯的目的是为了与你本人及你的家族商谈资助的事宜。所以,任何一件事务在诱人的金银财宝面前都会显得不那么重要,是吗?”
霍金斯船长兄弟两人哈哈笑了起来,当两人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威廉·霍金斯捋了捋胡须,冲伊莎贝尔微笑着,“小姐,如果我有女儿的话,我一定会让她接受教育,成为像您这样的智慧、宽宏、有礼的贵族小姐的。”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看着笑容满面的船长,“先生,你会这样的机会的。不止是女儿,还有你的儿子和亲人。”
“噢…?”船长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思索着对方话里的潜台词。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理查德·霍金斯呷了口酒,微笑起来,“小姐,我听说贵族和他们的后裔大概并不看重金钱,是吗?”
“谁说的?贵族们嘴上不在乎钱,实际上比他妈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贪婪,计较。威廉·帕尔那个浑蛋,居然为了爵位、土地和埃塞克斯伯爵的女儿结婚,他就是个浑蛋!”伊莎贝尔腹议时品味着葡萄酒,抬起眼睑望着从未接触过贵族阶层的理查德,“先生,在金钱与职责面前,贵族及贵族后裔们通常会选择职责,这是贵族所处的等级所决定的。”
现在,既得到了贵族的女儿的谅解,又可以不用白白牺牲掉两个优秀的水手,这样的结果让霍金斯船长非常满意。此时,他回想了伊莎贝尔所说的投资事宜。嗯,是时候谈谈他所熟悉的商业贸易了。
在让仆人又拿来了一些酒水后,霍金斯船长向伊莎贝尔询问起了贸易上的事,“小姐,您来普利茅斯打算和我,还有我的家族商谈什么贸易?”
伊莎贝尔审视着船长身边的数名随从,“先生,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和你的兄弟。”
威廉·霍金斯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可能将会告诉他一些机密之事。仅仅从对方千里迢迢的从北方来到南方这一点就能看出,对方来找自己谈的事务一定有很大的风险。
风险算什么,他威廉·霍金斯的另一个身分就是杀人越货的海盗,遭遇风险如同在海上航行时遇上风浪一样寻常。霍金斯不动声色地斜眼看着身边的随从,“你们都出去吧。”
当会客厅内只剩下霍金斯兄弟俩,伊莎贝尔与约曼农小比尔德四个人时,伊莎贝尔扭头看向身后的约曼农,“比尔德,把那张陛下颁布的公文给船长和船长的兄弟看看。”
“公文?威廉,你听见了吗?”理查德连忙站起身来到兄长身旁,表情严肃地问了句。
“嗯,我听见了,还是国王陛下颁布的公文!”看上去,久经风浪的霍金斯船长很是沉得住气。不过,从他的眼神,表情和有些颤抖的手指这些细节还是能看出他在情绪上的变化。
小比尔德来到霍金斯船长的面前,从随身携带的皮质公文包内拿着卷好的那张私掠许可来递给船长。理查德朝兄长看了眼后,顺手接过信筒慢慢展开了信件,一边看一边轻声念着上面的内容。
“威廉,你…你知道吗,这…这是国王陛下颁布的私掠许可证!”理查德手拿信件,双眼死死盯着兄长的脸,激动的连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霍金斯船长连着捋了好几下胡须,抬起头仰望着他的兄弟,“把信给我。”
闲着无事的伊莎贝尔把小比尔德叫到一侧,颇有兴趣地端着酒杯欣赏着里面的葡萄酒,仰视着对方,“比尔德,船长的兄弟告诉我,这种葡萄酒产自加那利群岛的西班牙人种植园。你认为它和波尔多葡萄酒相比,怎么样?”
小比尔德端起自己的酒杯又细细品了一口,注视着她,“阁下,我也说不好,至少我没有在南方的市场上听说过这种葡萄酒。”
“或许是产量不够大,又或许是海外殖民地出产的酒,运到英格兰的时间比较长?”
“阁下,我想恐怕是这样的。”
当伊莎贝尔打算继续聊葡萄酒时,霍金斯船长来到她的面前。拿着公文望着她,声调颤抖地说了句,“小姐,国王陛下授权我们海上劫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