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听罢点了点头。
女孩大惊:“你能听懂我说话?”
小鼠又点点头。
“好神奇,感觉就像可爱的小妖精一样!”女孩捧起小鼠,鼻尖几乎要凑到它身上,“你好哦,我叫胡杨,因为爹娘总说胡杨树生命力很顽强,希望我也能够这样。不过他们平常都叫我杨儿!”
胡杨?没想到有人会用树做名字么?小鼠在心里自顾自的说。
介绍完自己,胡杨眨着眼睛问:“你有名字么?”
小鼠愣了愣,摇摇头。
“那我给你起一个好么?恩……你的眼睛又黑又绿,这么漂亮……”胡杨把它举起来,又放下,“那叫你青铜好吗?我以前见过,青铜色就是你眼睛的颜色!”
青铜?小鼠歪过头。也不是特别好听啊……但当它看到胡杨那副欣喜和期待的眼神,还是把这种思绪压了下去。青铜就青铜吧!总比没有名字好啊!
青铜点点头,还发出愉快的“叽叽”声。
胡杨见它喜欢这个名字,开心的不得了,抱起它来回蹭,温暖的体温传进阿硕的体内,是它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度。青铜几乎想要沉溺在这种温暖中,甚至萌生了一种困意,就这样想要放纵自己陶醉其中。
但很快,胡杨突然哽咽起来的声音将它唤醒:“青铜,有你陪着真好,我刚才跑出来玩,迷路了,一直很害怕……”
青铜抬起头,看到胡杨眼里又闪现出水波,想哭了:“青铜,我害怕……我是不是见不到爹娘了?”
青铜的心里划过一丝心痛,它低下头思索起来。这女孩是从周围的村子里来的?如果没记错,它好像记得从这里到有人烟地方的路线。想到这里,青铜突然从胡杨身上跳下来,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作势要往一个方向跑,口里不断冲她发出“叽叽”的叫喊。
“青铜,你怎么了?”胡杨看不懂,疑惑起来。
青铜又叫了几声,干脆朝一个方向示意性的跑了两步,再折返过来,如此反复。
胡杨终于懂了:“诶?你是要给我带路吗?”
青铜点点头,为胡杨的聪明开心的叫着,而后转过身向一个方向跑去。胡杨见状咧开嘴,站起身擦掉眼泪,急忙跟了上去。
回到家时,胡杨被焦急的父母大骂了一顿,也挨了平生第一顿打,但不重。虽然伤心,但胡杨并非不知理,很清楚自己乱跑的错误,所以哭了以后也不闹,心甘情愿领罚,在自己的屋里关三天紧闭。
这天夜晚,她正摆弄着父亲扔给自己,让自己三天内背下一半的道德经,听到了外面父亲和几个村民的讨论声。
“胡大哥,村长他们又气了,你们家这一个月交上去的木材没达到标准。”
“你这都是第几次了?砍树多容易啊,怎么就不好好干?”
父亲为难道:“不是我交,只是这几年砍了那么多树,实在难找百龄以上的了啊。”
那几个村民中,有一个听罢数落起来:“这就是你不知道变通了,什么时候规定只要百龄树了?那些个还可以的幼树不也可以么?”
“树的生长那么慢,砍了幼树,再过几年可就没树可砍了!”
“过几年那是过几年后的的事,现在去管干什么?山林这么大,多砍几个又没问题,以后没得砍也总比现在因为交不了木材被罚好啊!”
“是啊是啊,胡老哥,哥几个都是为你好啊!”
“我知道,我知道……”
父亲似乎有些疲惫,胡杨甚至能想象出父亲揉着眉头应对这些游说的痛苦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他们的村自来到这片山林后,一直以来都靠贩木为生,这些年好树少了,才开始平林开垦,但卖树仍然是根本。父亲只愿意看高龄树,不断想要说服村民节制,可惜村民根本不在乎,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渐渐的父亲便不说了,反而开始接受他们反过来的蛊惑。
胡杨撑着脸望向窗外。如果林子越来越少,是不是青铜也要被迫搬家了呢?
想着想着,胡杨觉得那本道德经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合上书收拾床铺,准备睡觉。
正当她想要熄灭油灯时,忽然余光留意到窗户那里一个闪动的灰黄色身影,回过头来。
只见摇曳的火光中,一只小可爱趴在窗沿,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歪着头看她。
认识了胡杨后,青铜一直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格外舒坦。不光每天可以从胡杨那里弄到好吃的五谷杂粮和水果蔬菜,而且她还会抱着自己,认真温柔的梳理毛发,有时她准备的还有一个小木盆让自己清理身子,除去满身讨厌的跳蚤和小虫。房间里还有一个藏在床下的竹篮,被胡杨改造成了小窝,春天时会在里面铺满鲜花让自己过夜,冬天来临,析居的洞穴变得湿冷也不用怕,它可以偷偷的跑回村落,躲进这温暖的窝棚中,别提有多舒适了。
其实青铜原本只是不放心胡杨才跟过来,谁知道却被胡杨伺候的如此自在,不免感慨自己的幸运。它注意起,每次胡杨抱起自己时,总要对自己的眼睛看个不停,仿佛里面有无尽的宝藏一样。她总是夸自己的眼睛好看,夜空里任何一颗星星都比不过,她见过的所有青铜器都比不过。
得此夸奖,青铜有些飘飘然,时不时站在胡杨房间里的铜镜前,仔细观察它的眼睛。
记得母亲也说过,虽然硕鼠们的眼睛都是这样,但自己的这双确实深邃的罕见,就好像是用最浓郁的墨水混着铜汁调配出来,天生就是上品。
如此想着,青铜心生一种骄傲,它在铜镜前转了转身子,颇有种搔首弄姿的姿态。因为被胡杨用好吃的招待,它近来的体格越来越大,身上的毛发格外光线柔顺,胡杨抚摸自己时总是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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