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少、谢宽开了圣都南门,放丞相入内,两人很困惑,这一夜大家进进出出的,怎么这么忙碌?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两人不断的揣测着,却始终猜不到什么。
清早,陈周群回了一趟家,换上了干净的一套新朝服,吃了点早饭,然后上了马车匆匆离开府邸,往王宫赶去。
雨天路滑,车夫赶马车格外小心,一小心,车速自然就慢了很多,当马车行过只有五十里路的“百里北街”,到达王宫南门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了。
王宫南门,守门的是管之云和尹承,两人见丞相的马车来了,很爽快的开了门,放丞相马车入内。
一夜未合眼的陈周群,在去王宫的路上,打了一个盹,醒来后又呆坐想了一会,只觉得,自己坐马车有段时间了,不知到了哪里,于是,就掀开车窗帘朝外看去,这时,马车恰巧缓缓入宫门,陈周群掀帘一看,当即看见了管之云和尹承。
管之云和尹承见马车的车窗内探出一张脸,两人下意识明白是丞相大人,立即弯腰抱拳施礼。
在两人弯腰低首之际,车帘已被放下,马车已入了宫门,管之云和尹承还久久的施礼着。
丞相的马车一入宫门之后,就右转,沿着宫道,朝太平狱方向直奔而去。
雨天地面积水颇多,马车轮急速滚过,地面积水哗啦朝两边四溅。
……
半炷香之后,丞相大人的马车停在里太平狱的门口,在陈周群下马车后,两扇铁门缓缓打开,陈周群只身走入。
在报道房内,廷尉右监司空正晴坐在上首的位置,他正在查看案本,之前,张道陵在狱中走脱,这件事让司空正晴颇为不爽,他一直在追查这件事。
这时,一个狱卒只身跑来,将丞相陈周群前来的消息告诉了司空正晴,司空正晴很纳闷,丞相大中午来太平狱干什么,人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这里,反而直接去了监医房找秦雪娥。
这到底是为什么?
司空正晴翻查案本的手,僵在那里,人也一动不动,苦思起来,须臾间,司空正晴问狱卒道。
“左监大人呢?”
司空正晴说的左监大人,指的是廷尉左监左丘宜槐,左丘是司空正晴的上司,是这太平狱里的头,司空正晴是廷尉右监,是二把手。
对于廷尉右监司空正晴的突然问话,狱卒一怔,司空正晴眼神立即变的严肃起来,狱卒转瞬间回答道。
“左监大人还没有来。”
“什么意思?”司空正晴不解问道。
“自从昨夜左监大人离开之后,到现在还没来,也许是因为下雨,所以,左监大人就没来。”狱卒道。
“本大人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司空正晴道。
“是!”
狱卒应声离开,司空正晴用手捏动着下巴,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
时间稍早一点,监医房里,秦雪娥正准备解剖一具女尸,女尸躺在解剖台上,几个青年男女学子,包括郭之兴和郭之朗在内,正围在秦雪娥四周,看着听着,秦雪娥一边准备解剖尸体一边解释每一个步骤要点。
“人的身高体貌,皆可通过外在知道,但人的疾病多见于府脏内,往往可以通过解剖知道病理,知道其人藏之坚脆、府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
青年男女学子,他们每人持笔与纸张,虽然站立,但不影响书写,秦雪娥每说一句,他们便记录一句。
秦雪娥看了看这群学医之青年,见他们如此勤奋,很是欣慰,又继续道。
“让我们开始吧。”
说完,秦雪娥取了解剖刀,划开了女尸的腹部,又让郭之兴和郭之朗用铁钩,将女尸的肋骨朝两边扒开,只听一两声骨裂之声,女尸的肋骨被彻底的扒开,整个内脏暴露无遗。
女学子中,有几个一见女尸内脏,害怕起来,不由自主的躲在青年学子的背后。
秦雪娥招呼学医之青年男女稍稍上前,又向大家讲解道。
“肺之下有心、肝、胆、脾,胃之下有小肠,小肠之下有大肠,小肠干净无物,大肠则滓秽不堪,大肠之旁还有膀胱,肾有两个,一个在肝的右边微微偏下一点,另一个在脾的左边微微偏上一点,脾则在心的右边,其中黄漫,乃是脂。”
呼啦一下,有个女学子呕吐了起来,她一吐,立即有人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秦雪娥没有怪罪她什么,曾经自己也曾吐过,立即吩咐道。
“带她到一边,倒点水给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随后,秦雪娥又继续说道。
“若一个人多咳病,那么这人的肺和胆一定变黑,你们瞧。”
有不怕的人,当即伸头去瞧女尸体内的肺,这女尸是太平狱里的死囚,得了很多种病,最后不治身亡,当这群青年男女学子伸头瞧女尸体内的肺,看见黑肺和胆黑时,都对秦雪娥佩服的很,只听秦雪娥继续道。
“人喉中有三个窍,一食、一水、一气,有的人心脏无窍,有的人肝脏片数不等,这些可能是观察上有所偏差而已,所以,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们要细心观察,毕竟学医者要心细且谨慎,知道吗?”
“知道。”青年男女学子,齐齐应声道。
“咦!”
青年男女学子中,一个个头稍稍高点的青年,疑惑起来,他指着女尸的腹部,又说道。
“秦大人,这是什么?”
秦雪娥毫不在意这高个青年问什么,因为她对人体了如指掌,可是,当秦雪娥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看去时,见女尸腹内有微微隆起之物,下意识里,秦雪娥原本风轻云淡的脸上,霎那间变的愤怒起来。
这微微隆起之物不是什么,正是四个月大的胎儿。
也就是说,这名女死者生前已经怀孕了。
一名女囚犯能怀孕,定然是大狱内的官差或是狱卒干的好事,因为他们就经常干这样的事,特别是送饭的寿民和应勇,两人就经常拿饭食作诱饵,引女囚献身。
秦雪娥越想越来气,一来气这些人在大狱内胡作非为,二来秦雪娥身为女人,对这些被欺负的女人,深感同情。
青年男女学子见秦雪娥没有解释什么,又一脸愤怒,顿时困惑,有人追问道。
“秦大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胎儿,三四个月大的胎儿!”秦雪娥道。
大家一听,震惊一片,个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秦雪娥见他们如此,立即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休息一下,准备用饭,之朗、之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