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噬生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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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大地上有数不清的奥秘。



    奥秘之下,也许是一个可以让人一步登天,变得强大无比的方法;也许是一件传自上古的古器,能够让人组织起一个超大的营地。



    这些奥秘大多隐藏在大大小小的遗迹和避难所之中,每一个避难所出世被众人发现,都会引起一番争夺。遗迹则是比避难所还要高一个等级的,定然是高等级文明留下的东西。



    在黑暗大地,科技侧和神秘侧的界限时常变得模糊。比如精神力,本来最初发现于对人类大脑的开发,却因为不少遗迹的出世而和神秘侧有了很深的联系。



    像古器这类东西,都不是现代科学能够解释得了的。



    黑白营地之中的教学也大多偏向科技侧,只有进入了陈少阳的传武班的人才开始接触神秘侧的事情。



    在鲁班老爷子眼里,陈少阳神隐之力绝对是神秘侧的力量。陈少阳则认为其实武学并没有脱离科学的范畴,不过是另一种能量形式的身体开发。只是道路上和现代的能量修炼者不太一样,其最终的结果还是殊途同归的。



    比如战斗的境界,陈少阳归元境界,淬炼完了四肢,和圣徒高阶强者实力相当。加上他诸多手段,能够稳压能量修行者的圣徒高阶一头。



    被陈少阳压过一头的蒙面胖子其实并没有离开,仍然龟缩在大风铁矿之中。



    大风铁矿现在还是保留着明面上大量的矿工进行开采,甚至连上缴对象都没有变,还是北水那一批人。



    两个蒙面强者以及他们带来的暗部卫仍然在大风铁矿之中潜伏着,只是庆幸陈少阳没有亲自前来,将他们真的撵走的话,到时候事情就会麻烦得多。



    阿兰仍然是那副一丝不苟要完成任务的样子,相比之下胖子就要消沉得多,竟然开始借酒浇愁。估计他是被陈少阳打击得不轻,只是还好没有一蹶不振。



    “你整日这样,回去以后,恐怕会被家主训斥。”



    看着胖子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走过来,浑身的酒味险些把阿兰熏了个跟头。这是加了能量的特质酒,能够让修行者也感受到醉意,不过对达到圣徒境界的人来说,这个能量等级的酒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胖子能够喝这种劣质酒喝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他究竟喝了多少——怕不是已经把整个大风铁矿的存量都搬空了。



    “他骂我的时候还少?反正他看重的也是大哥,由他骂去吧。”



    胖子睁开迷蒙的醉眼看了一眼阿兰,大着舌头说道。他一屁股坐在矿洞的石阶上,拿起瓶子倒了一口,却只有几滴滴落到舌头上。胖子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竟然又喝没了。



    “你要是这样的话,也活该被那个陈少阳打败。一个土包子而已,竟然心机实力都比你强,也不知你羞愧不羞愧。”



    阿兰冷冷地看了胖子一眼,又冷冷地说道。



    胖子毫不在意,只是把手里的瓶子扔到了矿洞的墙上,发出啪嚓一声脆响。



    “那陈少阳可不是土包子,甚至,他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新潮之人。”



    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嘿嘿笑道。



    “你看,这是我让暗部卫去搜集的黑白营地资料,学堂,新税收制度,新的营地理念,这些东西能是一个黑暗大地土包子想出来的?”



    胖子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都是暗部卫从各打听到的新黑白营地情报。



    其实很好打听,陈少阳从未想过隐瞒,相反,陈少阳还在大肆宣传这些事情。这位被派去搜集情报的暗部卫先是拿到了这几张传单,又潜入了黑白营地中打探了一番。这位仁兄发现自己真的是白费功夫,真的和传单上描述的一样。



    阿兰皱着眉头接过传单看了一会儿,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些制度,似乎……”



    阿兰总觉得这些制度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问题在哪里,如鲠在喉。



    胖子比阿兰要看得透彻一些,怎么会看不出来陈少阳这是在走一条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路。



    不过他觉得很有趣,决定不去揭露它,看一看陈少阳和他的黑白营地最终会成长成什么样子。至于说陈少阳能影响到他们,胖子却从未想过,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因为说到了陈少阳的原因,胖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泰坤遗迹的事情?”



    胖子一脸神秘地问阿兰。阿兰不答话,仍然是翻白眼,也得亏他们自己私下相处的时候,面罩可以把眼珠子露出来,能够看到眼睛里的表情。



    阿兰和胖子不一样,所以如果胖子不说,这些机密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既然胖子说起了,那就说明胖子又有什么新消息,已经迫不及待要显摆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还得我来告诉你。”



    胖子是真的清醒了不少,神神秘秘地左顾右盼了一下,走到阿兰身边悄声说道:



    “听说他们都失败了,最终还是让遗迹中那个活物逃了。”



    “那是什么东西?”



    阿兰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脱口而出道。



    “不太清楚,不过有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好像是叫什么噬生之种。听说,这玩意儿能够无视营地信仰聚集的精神力,并且有超强的敛息能力……”



    大风铁矿之中,两个百无聊赖的强者正在八卦,黑白营地里坦克却很繁忙。



    他发现的那种情况就像是在不断蔓延一样,因为全身被吸干而死亡的人越来越多并且逐一被发现。



    一时之间,黑白市整个西区都陷入了恐慌。



    为了隔绝这种恐慌情绪蔓延,并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坦克第一时间调动了部队进行隔离排查。



    坦克将整个西区分成了十个小区,分出五百士兵,五十人一组,一点点地进行地毯式排查。之所以会分为五十人一组,一是顾忌到搜查区域比较大,生怕错过什么必要的地方。二是,那行凶的人或者凶兽,若然人少了不一定能够将之制服。人多的好处就在于,就算那个东西实力强大,也不太可能把五十个精锐士兵全部瞬杀,只要有人能够跑出来报信就可以了。



    得到了消息的柴荣和陈少阳联袂而至,这个时候搜查工作才刚刚进行了一半。



    看着虽然有些恐慌,却没有失去秩序的西区,柴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西区因为小小的死了百十人不到就陷入恐慌和混乱,那他这个内政厅厅长就难辞其咎了。



    “应该不是凶兽。”柴荣看了片刻,而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在黑暗大地,营地之中的集中信仰对凶兽有着很强的压制作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凶兽甚至都不愿意靠近营地区域。”



    “这个我知道,营地的人数越多,集中信仰越强,压制越强。咱们营地有数万人,虽说比不上那些大型营地,比那些中型营地可强多了。不要说圣徒初中阶,哪怕就是高阶凶兽到了营地之中也会被压制一半的实力。”



    坦克也听人说起过这件事情,赞同道。他曾经也想像陈少阳一样收服一头坐骑,跑了老远才在一座深山之中弄到了一头活的高阶使能者级别的老虎。带回了营地,老虎就变成了猫,整日里奄奄一息,实力境界也大幅跌落,没撑多久就直接死了。



    陈少阳最开始不知道这事儿,后来知道了才做主把魔豹送给了他。坦克的地位,一下子在营地之中变得有些微妙。



    “我看,不见得。”



    陈少阳沉吟了片刻,又仔细探查了一下被抬过来的几具干尸。这些死者的惨状,还有上面残留的一些气息,都让陈少阳觉得好像在哪里曾经听过或者感受过。但是一时之间,陈少阳也确实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或者感受过了。



    只让这些普通的士兵搜查也不是个办法,陈少阳自己也在西区的房屋之间腾跃,用玄力感知查探着营地之中的可疑踪迹。



    一无所获,不但是那些士兵们什么也没有找到,陈少阳也是一无所获。



    柴荣和坦克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现在黑白市正在紧要关头,要是让这股恐慌和死亡持续蔓延开的话,恐怕市区后续的建设也会因此停止,甚至会影响到最为重要的春耕。



    陈少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抚慰他们道:



    “不必着急,慢慢排查。你们没有发现那东西针对的都是普通人吗?而且这些人,明显不是在同一时间死去的。他们是分批被杀掉的。”



    陈少阳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这不说明对方是有计划,有预谋地在破坏营地建设么?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在杀掉了部分人之后,就明显停止了杀戮。至少,从我们最后发现的一具尸体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遇害不是么?”



    “所以,先解除戒严令,让领民们放松下来。而后表面松实际紧地加大排查力度,这几天我也会留心的。”



    陈少阳说完,就带着柴荣离开了现场,让坦克处理后续事宜。毕竟坦克除了军部指挥使,还挂着一个治安官的头衔呢。



    西区的小小动荡并没有影响东区如火如荼的建设。



    石匠的儿子跟着蓝多先生的远征队出发了,很多人看向蓝多的眼光都充满了艳羡之意。不管小石头能不能回来,蓝多一家都会享受百分之五十的税务减免。而且领主府还会有一份特别的补贴发放下来,附带了一份特别的优惠政策。



    就算小石头不幸战死了,只要老石匠再争气一点,再生个小伙子,以后进入内政厅和军政体系都会有特别的照顾。



    总而言之,现在参军和加入远征队都是整个营地最炙手可热的机遇。其次就是加入内政厅、外调镇政务部,这类的事业单位了。



    对于外界羡慕的眼光,老石匠又是骄傲又是辛酸。



    每每有人说起要是小石头回来了,能不能请他如何如何的时候,老石匠都会笑骂道:“让你家臭小子自己考去,我看那小子很机灵。”



    这时候往往都会收获一波十分淳朴却又带着老练的商业互吹,大家各取所需然后欣然归家。



    这一天老石匠下了工,正提着工上刚发下来的一点肉干往家走。刚刚建设好的街巷没有太多的照明设备,灯光显得有些昏暗,老石匠眼睛花了一下,好像看见街角有个什么人在那里。



    确实是有个人躺在那里,而且身上什么也没穿,在料峭的春寒下瑟瑟发抖。



    老石匠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嘴唇被冻得青紫,整张脸白的有些吓人。他浑身颤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老石匠用手戳了戳这个小女孩儿,被她冰冷的身体吓了一跳。这孩子,身子都冷成了这样怎么还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啊。



    早年的时候,老石匠曾经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流落街头的流浪者,直接被冻死饿死的不在少数。不过在黑白市,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流浪者只需要做一个登记,就会获得一个床位和一份基本的口粮,孩子还有另外优待的啊。



    怀着这种疑惑,老石匠因为一年优渥生活而培养出来的恻隐之心终究还是发作。他把肉干拴在腰上,单手一捞想要把光溜溜的小女孩儿扛起来。却不料一下子差点摔倒,最后用尽了力量两手才勉强把小女孩儿放到了肩膀上。



    “哎呦我天,是我老了还是咋的,这小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咋这么重呢?”



    老爷子艰难得扛着小姑娘往家走,这个点了内政厅的人早就下班了,先把小姑娘带回家,给她找件衣服吃点东西,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把她送到内政厅那边去报备。



    看着小姑娘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以及一张还算清秀的小脸。老石匠忽然起了一股爱怜之心,若是他最后一个小女儿没有随着她母亲一起去了的话,现在也差不多该这个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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