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的毛票,挥舞在空中,激动到口条不太顺畅的嚷东北大姐:“我……我是来吃羊肉串的!我有钱!”
“哟,看不出来啊,你小子都有钱开荤了,咯咯。”
东北大姐话不好听,脸上的表情却不那么嫌弃张启阳了,在寒风中露出一丝笑意,脸上的皴变得更难看了。
“来三块钱的肉串,两个烤馒头片,再来……再来一瓶啤酒,快……快点!”张启阳生气的把钱摔给了东北大姐。
“小伙儿,你急什么,这就给你烤!呵呵。”今晚终于开张了,东北大姐挺高兴。
“找我钱啊!”见东北大姐把五块钱掖兜里了,不理他了,张启阳急的差点没蹦高。
“找什么钱啊?”东北大姐和张启阳装洋蒜。
张启阳急赤白脸的和东北大姐掰扯:“两个馒头片六毛,一瓶啤酒一块二,再加上三块钱的肉串,这是四块八,你得找我两毛钱啊!”
“我给你多烤个肉串行不?五块钱,你吃个整儿。”
张启阳想想,倒是不亏,便噘嘴道:“行吧,你快点烤啊!烤完给我装塑料袋里,我拿回家去吃。”
外面太冷了,冻的蛋都凉了,东北大姐的嘴脸又让张启阳比较生气,他决定不再外面挨冻了,还是回家守着火炉子吃比较爽。
东北大姐一边烤串一边碎嘴的问张启阳收破烂是不是特赚钱什么的,给张启阳搞的烦躁不已,根本懒得搭理他。
原主是个特别内向不善于表达的人,以至于他的大脑都像停滞了一样,和人交流起来特别有障碍。
张启阳穿越过来,自己的脑子正处在一片混沌中,再受到原主不爱交流的意志影响,搞的他现在和别人交流也很有障碍,甚至一着急说话会变结巴,特别无奈,看着就像个窝囊的受气包似的。
但张启阳内心里始终燃烧着一把熊熊的巨火,毕竟是走过逆天封神之路的天选之子,来到这个位面虽然步步受困,但张启阳心里总有一份信念,那就是有朝一日,他会扫清所有的障碍,恢复自己超凡脱俗的才华!再次成就一番伟业!
信念虽然坚定,现实却无比残酷。
一个连话都说不利落的人,脑筋又不是很活络,他怎么成就一番伟业呢?至少此刻的张启阳还没搞明白这件事。
“你别老和我说收破烂的事了,我……我家早就转行不收破烂了!”张启阳被东北大姐不停的唠叨,唠的烦死了。
“不收破烂了?那干嘛啊?卖煎饼?”东北大姐怪样的笑了。
“对!就是卖煎饼!”觉得东北大姐有点瞧不起自己,张启阳很不忿,傲道:“我现在一天能卖60多个煎饼呢!”
“60多个煎饼?能赚多少钱啊?”东北大姐好奇的刺探商情。
张启阳脑筋轴,像个孩子似的照实回答:“我一个煎饼能赚三毛!顶你一个羊肉串的钱了!”
“哈哈哈,才赚三毛钱,真够怂的!”在寒风中,东北大姐的嘴都要笑裂了。
“比你赚的多吧!你一个串才卖三毛多,肯定没我摊煎饼赚的多!”如今的张启阳,智商着实感人,居然和东北大姐较起了这个劲。
东北大姐心想张启阳真是个傻孩子,便在张启阳炫耀起来:“我卖一个羊肉串是没你一个煎饼赚得多,但我卖一把羊肉串就比你一个煎饼赚的多多了。找你买煎饼的,最多也就买俩仨的吧?找姐买羊肉串的,最少也是10串起!你知道我一个串赚多少钱不?”
“多少?”
东北大姐竖起一根食指,吹牛般告诉张启阳:“至少一毛五!你自己算算我一把串能赚多少吧,傻孩子。”
张启阳心下一算,着实吃了一惊!
卖羊肉串比摊煎饼来钱快多了啊!
他买这点串,东北大姐至少赚1块5!这都赶上他卖五个煎饼的了!
他买这串还是少的,买的多的人,有时候几十串几十串的买,这盈利照着50%就去了,这也太暴利了吧!
张启阳豁然心动了。
回到家,守着烧蜂窝煤的火炉子,张启阳一边撸串喝酒一边合计着涉水烤羊肉串的大业。
相比摊煎饼,烤羊肉串的技艺似乎更简单一点,但投入需要更大,羊肉可比鸡蛋面粉贵多了。
他手里怎么着也得有一两千的可用资金,才能练起羊肉串的摊来。
他现在不能贪多不烂。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自己的煎饼事业做大,等着积累起足够的资本再涉水羊肉界。
那东北大姐不是瞧不起他么,那他就让丫瞧瞧,谁才是羊肉串界的真命小天子!
下定决心后,张启阳继续勤勤恳恳的卖起了煎饼。
都说熟能生巧,巧能生精,张启阳的脑子虽然轴,但反复的干一件事,他的进展会特别快,毕竟是有过超神的经历,把某件事干熟了以后,就像脑子里的某根弦搭上了脉,他会越干越精,进展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的多的多。
摊了几百个煎饼后,张启阳的技法已经有了不可思议的长足进步,虽然他的脑筋不够活络,没有开发更多适合食客口味的煎饼风格,但就是单一的鸡蛋薄脆的煎饼,他已经可以把品控做的极其变态了,几乎每个煎饼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且都是他自己觉得最好吃的味道。
没俩礼拜,他的煎饼摊上就有不少早上上班的回头客了。
“阳子,你这手艺可以啊!比你爸强多了!明儿个早点出摊啊,我上早班,还买你的煎饼!”
这样的赞赏越来越多了。
面对着这样的赞赏,张启阳却总是呵呵一笑,什么都不说,看着很憨厚,甚至有点傻傻的。
他的心里却在想着,老子当然可以了!
老子上辈子可是创世之神!
这辈子给你们摊煎饼,绝逼是你们祖坟冒青烟了!
这天中午,张启阳继续在地安门外大街上摊煎饼。
离他摊位不远的地方是家老牌的电玩商店,很多年轻人都爱来这店里买游戏机和游戏光碟。
土星和ps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穷点的孩子玩md,当然红白机也没有完全淘汰呢,高端的玩家都玩土星和ps。
这个年景,一套土星或者ps主机都是2000开外,一张盗版的游戏光碟也要三十到五十,正版的全都要一百以上。
像原主这种家庭,连电视都是八手的黑白十寸老电视,高端的游戏机肯定和他绝缘。
不过张启阳在本我世界打土星可是一介高手。
所以每每看着有学生从电玩店里抱着贵到要死的大白土星出来,张启阳都会被勾起怀旧的心情,一些流年的记忆也会被刺激觉醒。
这天巧了,正有一个他们十三中的同班同学来这家电玩店里买游戏光盘。
在另外的位面,十三中在西城乃至全北京都算是很牛叉的高中,比附近的四中肯定比不了,但比一般的高中厉害的多。
这个位面的十三中仍是古色古香的校园,历史可以追溯到国立辅仁大学南附中,位置极好,原为清王朝涛贝勒府,紧挨恭王府庆王府等文物景点,毗邻宋庆龄等名人故居,文化底蕴冠绝京城。
但这个位面的十三中不知道为什么,教学质量特别的差,在西城排名倒数,在全北京排名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下。
这个学校里不玩活的学生特别多,学习成绩都不咋地,但特爱折腾。
男生爱打架,女生爱搞对象,学校门口还总聚集一群小混混,学校风气特别的差。
原主虽然自卑,不爱和人交流,但他学习成绩很不错,在他们班上名列前茅,但因为性格过于蔫软内向,他总被班上男生欺负。
十三中大部分学生都知道原主家是鼓楼收破烂的,父亲是个聋哑人,他的家境极其困难,是学校里有名的贫困生,所以那些劫钱的小混混从来不劫他钱,因为劫他也劫不出什么钱来。
原主不爱和别人打交道,别人也不太和他打交道,甚至有学生会因为他脏,故意躲他远远的。
这天来鼓楼电玩店里买光盘的这学生,是罕有的愿意和原主打交道的同学,他大名侯乐,外号猴子,是个一米六的小个儿,老爸做生意的,家里比较有钱,但因为性格软弱,这猴子和原主一样,也老被人欺负,还总被人劫钱,是那个年代校园暴力的典型受害者。但他性格比较开朗,每天过的都乐呵呵的,像个没事人似的,还总爱吹个牛逼。
由于和原主坐过几个礼拜的同桌,又有点同病相怜,侯乐比较爱和原主打交道。
这天中午从鼓楼电玩店里出来,一台头就看见张启阳正在煎饼摊后挥汗如雨的给几个客人摊煎饼呢。
侯乐一惊一喜,龇牙咧嘴的叫着就朝张启阳跑过来了:“阳子,你丫怎么练上煎饼摊了!”
因为总受欺负和冷眼,原主很少把身边同学当成朋友,这侯乐却是他灰暗人生中一点不算灿烂的阳光,侯乐算是原主少有的几个同龄朋友之一。
受到原主的意识影响,张启阳对侯乐的感觉不错,见侯乐过来了,他憨憨一笑,手上摊煎饼的工作不懈,问了客人是不是要辣酱后,他一边往煎饼上涂着辣酱一边回侯乐:“我这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你吃了没?没吃我请你吃个煎饼。”
“好啊!尝尝你的手艺!”
有便宜不捡,不是侯乐的风格,见张启阳破天荒的要请客,侯乐欣然杵在了煎饼摊旁,聊着天等张启阳给他摊煎饼。
“你得稍微等会儿啊,我把前边这几个客人的煎饼摊完了再给你摊。”
“行,没事,你这手艺真不错!摊的够溜的!对了,听说你爸以前就摊煎饼的,你是跟他学的吗?”
张启阳无语,心想这厮可真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憨憨一笑,他随便应了一句,没跟猴子多聊这个话题。
“你听说没,高二那马瑶让鼓楼职高的卞军给呲了,操,又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咱们十三中的妞全被外校的给呲了,真够搓火的。”
侯乐嘴里一边流着哈喇子等煎饼,一边和张启阳瞎聊八卦,根本停不下来。
他所谓的“呲”,是北京土话,类似于追的意思。一个妞被人呲了,就是被人给追走了。
十三中的美女学生挺多的,风气比较开放,所以总被外校的男生盯着,十三中自己的学生看着外校的男生追他们身边的女同学,心里自然不会爽。
侯乐说的这马瑶,是比他们大一届的学生,是高二比较冒尖的几个女生之一。但她不是那种爱抖骚的女生,是个很文静的乖乖女。
却没想到,这样的女孩还是被外校的坏小子给呲了,当真让人意想不到。
侯乐也不知道哪打听来的这个消息,讲的时候口气这叫一个酸,显然,这小子平时没少惦记这学姐。
原主从来都不想这种事,张启阳大脑虽是一片混沌,但世界上最极品的女人,他都尝遍了,这种小屁孩之间的事情,他完全不敢兴趣。
他现在只想让侯乐赶紧闭嘴,别打扰他做生意。可是因为脑子里比较混沌,笨笨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怼侯乐让他闭嘴。
于是只能默默的摊煎饼,充耳不闻的忍受着侯乐聊八卦。
侯乐的嘴完全闲不住,说了一溜够女生后,他又问张启阳:“你玩过土星没有啊?哎呀操,我多余问,你肯定没玩过。我说的土星不是天上的星星啊,是游戏机。”
张启阳无语的白了侯乐一眼,闷声告诉他:“我知道。”
“哟?不错啊,你丫还知道土星呐!那怎么着,下午有空没?去我家玩土星去。我刚买的土星盘,拳皇95!特爽的格斗游戏!”
侯乐把盗版的土星光碟亮给了张启阳,兴致盎然的说:“我一个人打没劲,我姐又太菜,你来我家一起玩吧。你俩轮流被我虐,嘿嘿,这样才有点意思。”
张启阳被贬的很无奈,问侯乐:“你确定你能虐我?”
侯乐被张启阳深沉的语气搞的楞了一下,跟着哈哈大笑道:“我严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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