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寻欢回来,两人都忙着照顾救了他的龙啸云,忙碌之下,她当然更是想不起曾有人要她把这本她完全没当回事书交给李寻欢。
而且这么一想也正好能解释原著里她这么爱她表哥的情况下却没把怜花宝鉴给他了。
不过不管真相到底是怎样, 托昨晚那场火的福, 现在这怜花宝鉴反正已经到了她这个冒牌林诗音手里。
说实话, 真是一点都没有解锁高级道具的兴奋感啊……
比起研究上面的武功心法和医术易容术等等,她觉得她可能还是更愿意看账本。
然而账本已经在昨晚被烧了个干净,还包括她千辛万苦写出来的新型记账方法示范!
林诗音越想越气, 深觉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她把怜花宝鉴和地契房契一起收好, 关上门去前院找祥叔商量去了。
她知道有神侯府介入, 那几个狗胆包天到买.凶.杀.人的掌柜与账房一定逃不了, 但除了那七家之外, 可是还有不少账平不了的铺子呢。
所以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整顿也是一件需要好好商量的事。
祥叔听她说了来意后也连连点头:“表姑娘考虑的是,是得好好琢磨一下, 否则难保将来再出事。”
林诗音看他老人家说得诚恳,干脆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除了我先前与您提过的那五家, 其余铺子的账房我都打算换掉。”
“只换账房?”
“对, 只换账房。”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都是开了很久的铺子,全换掉也麻烦,不如把掌柜留着,好歹他们都熟悉各自管的铺子。”
祥叔明白了,觉得有理:“这倒也是。”
“还有,先前我同您提过想见见账册问题最小的那五家账房,您看着这几日帮我请他们来一趟吧?”
祥叔想了想,问:“明日如何?”
林诗音没什么意见,当然点头:“行,那就明日。”
“那换其他账房的事……?”
“这个也尽快吧。”她又停顿了一下,“顺便派人去贴几张招人的告示。”
祥叔其实还挺欣赏她这雷厉风行、与李寻欢完全不一样的做事风格,非常爽快地应下了。
之后一老一少又商量了小半个时辰,林诗音也简单地向他解释了一番自己想改进的记账方法。
“照现在这样记账,太容易弄虚作假了,若是他们做得认真一些,蒙混过去也容易得很。”她说,“所以我想,以后咱们家的铺子记账时,得记得更细致一些。”
“如何细致?”祥叔有点不太明白。
“简单来说,我花三百两买了一批绸缎,不能就记成一笔账。”她解释,“要把它分开来记,在一本上只记花了三百两,另一本上记买了一批绸缎,再加上原本的那一本,然后再定期把三本账送来给我们核对。”
祥叔虽从未听过这种记账方法,但听她解释完也瞬间明白了这样记的好处:“如此一来,除非三人串通,否则很难造假。”
林诗音笑:“对,不过时间长了难保他们串通起来骗主人家,所以还得定期清点仓库和现银。”
说到这里,祥叔已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连带着看她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崇敬:“表姑娘真是聪慧!您想的这法子一定能行。”
林诗音也不好解释这不是她想的,纯粹是把一千年后的东西提前拿来用而已,只得干笑两声道:“您也觉得行就成,那我明日便试试先教那五间铺子的账房。”
之后他就喜笑颜开地去搞招工告示了,而林诗音闲着没事,就干脆回去重新写她之后要用来当例子的账册。
职业病使然,她做起这个来可谓行云流水,根本停不下来,最终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便写完了。
傍晚时祥叔派了个家丁来递话,说是告示已按她要求写毕贴了出去,叫她只管放心便是。
林诗音当然没啥不放心的,她相信以自己开出的条件,肯定不会招不到人,也许还会挑花眼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
家丁们贴完管家亲自撰写的告示,上面的米浆都尚未干透时,便已聚了不少人围观议论——
“乖乖,这工钱,真是招账房?”
“不愧是李家,财大气粗啊……”
“哎,要不要去试试……?”
“就怕想去的人太多,人家根本看不上咱哪。”
……
来来往往围着看的人太多,一派喧闹之下,也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那三层人群外的三个年轻人。
其中穿得最讲究的那一个瞄了一眼,倏地笑出了声:“哟,居然还招起人来了。”
而站在他右侧的蓝衣年轻人则是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想去试试?”
他闻言笑意更甚,却摇了头,语气还颇有些不屑一顾:“我才没那么闲,与其给账都要不来的东家做事,还不如自己来。”
“账都要不来是怎么回事?”蓝衣年轻人闻言十分好奇,“还有你何时认识小李探花的?”
“我说的不是小李探花。”
“那是谁?”更好奇了。
“好像是他表妹……?”
话音刚落,他左侧那个一直心不在焉喝着酒没开口的年轻人直接喷了一口酒:“我说老姬,你可以的啊,连小李探花的表妹都认识?!”
“我有说我认识吗?”
“那你刚刚说——”
……
另一边冷血则是在不到一日时间里就直接把那几个商量了□□的掌柜和账房给抓了。
他带着人回神侯府复命的时候,诸葛神侯也刚从宫中回来,听完他的叙述十分惊讶:“李探花离开京城了?”
冷血点头:“是。”
诸葛神侯知道这个小徒弟从不会对不确定的事胡乱下断言,既然冷血他这么说,那就证明李寻欢是真的离开了京城。
他皱了皱眉道:“既然查清了赃款来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罢。”
这案子算是冷血入了神侯府后办的第一个,也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差,还没如何费力气着手调查,就已经莫名其妙地解决了。
诸葛神侯见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又补充道:“还有,李探花从前帮过我不少忙,如今他离开京城,又留下这万贯家财,像昨夜那种事,怕是还会再发生。”
“所以?”冷血疑惑。
“所以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去护住那位林姑娘的安全。”诸葛神侯道。
此话一出,冷血的表情总算有了些大变化。
良久,他才低声问:“……不能让别人做吗?”
查案和追捕凶手这种事他干多少都无所谓,但要他去保护一个姑娘,也实在是有点太为难他了。
然而诸葛神侯却好似已经铁了心要他做这件事,看着他紧皱眉头一脸抗拒,还笑了笑:“这就难倒你了?”
冷血:“……不是。”
诸葛神侯继续笑:“不是就去吧,这件事并不难。”
冷血没办法,当初是他自己坚持要拜师的,现在师命在前,饶是他再怎么抗拒和女孩子相处,也只能应下来,“……好。”
诸葛神侯站在原地,看着他略显沮丧的背影抿了抿唇。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不擅长和女孩子相处,或者说得更夸张些,是不擅长同人相处。
这种性格不能说不好,但若是能稍微改一改的话,肯定会更好。
正好神侯府也的确欠了李寻欢不少人情,替他保护一下他的表妹也是应该的。
·
冷血到李园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守门的家丁凌晨时便见过他,见他上门来,只当他是为了昨晚那场火背后的牵扯而来,当即郑重其事地将他带到了主院里。
林诗音正吃着饭呢,就听到下人通传说,神侯府的冷捕头来了,也以为是要进行警民合作了,当即放下筷子出去见他。
夕阳已沉,秋风萧瑟。
穿玄衣的少年提着剑站在院中,身形被即将笼下的月色遮了大半,却仍是不掩挺拔。
林诗音一推开门就撞进了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之中,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道:“冷捕头。”
冷血昨晚救下她的时候她正是万般狼狈的模样,后来虽然去换了衣服,却也没怎么收拾,同此刻的精致打扮一比,可谓是判若两人,以至于叫他愣了一愣才认出。
原本他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这一愣之下,更觉尴尬,只能僵硬地朝她点了点头。
林诗音看他点完头就迅速移开了眼不再看自己一眼,深觉莫名,摸了摸鼻子道:“不知您是来……?”
冷血:“……”
……怎么办,他还是没办法把保护你这三个字说出口。
胡铁花翻了个白眼。
两人在繁华的大街上又逛了两圈才回到他们暂住的客栈。
虽已是中午,但向来起得晚的姬冰雁果然才起不久,此刻正在房间里一派悠哉地吃着点心,一边吃还一边皱眉,似是那点心做得很不合他心意一样。
见他们俩回来,他不禁有些疑惑:“你们不是去李园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真被小李探花那位表妹丑着了?”
胡铁花呸了一声:“你这张嘴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来,见都没见过人家就这么说。”
姬冰雁不以为意:“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他们俩从小到大就是这番说两句就要辩上一辩的模样,楚留香对此见怪不怪,干脆没去参与这个话题,而是先脱下了那身被划破的衣服。
他这一脱,胡铁花才注意到他左肩处的血迹,顿时惊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当时是点到为止啊,你咋还受了伤?”
姬冰雁闻言也回头看过去,只见好友的里衣上染了不少红,神色也是一凛:“谁能伤到你?难道是那位林姑娘吗?”
“当然不是。”楚留香倒是不太在意这点小伤,“我同诸葛神侯的四弟子过了几招。”
“诸葛神侯的弟子?”姬冰雁总算有点惊讶了,“他也在李园?”
他既然问了,楚留香就把上午去李园的一番遭遇给他简单讲了一遍。
期间胡铁花还添油加醋地表示,老姬你这回可料错了,李探花的表妹分明生得美极了,声音也好听,惹得姬冰雁嗤笑一声道:“那也跟你没啥关系吧?”
胡铁花:“……”
他也没想有关系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能伤到你,看来诸葛神侯的这位新弟子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啊,难怪能入他老人家的眼。”姬冰雁听罢对好友这么感慨道。
他们一道长大,他自然是清楚楚留香有多少本事的。
楚留香闻言笑笑没说话。
他一贯谦虚,故而也没告诉他们自己的掌风同样伤到了冷血的手腕。
都是初出江湖就难逢敌手的少年,战至兴处难免失了分寸,但真正伤到彼此之后又都冷静了下来同时停了手。
这边他迅速处理完了肩膀上的剑伤,另一边冷血却没寻到闲处理自己的手腕。
他总觉得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所以万事以林诗音为先,见她还要在院中练功,就干脆重新坐回树上看着。
虽不开口说话,目光却一直没移开。
因为要练功的关系,林诗音今日穿的衣服不是她平时钟爱的那些曳地生风飘逸款,腰束得也比以往紧,整个人看上去都利落了许多。
为方便动作,她还把自己那头如云长发全部绑了起来,直接露出了细白的后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