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蹙着剑眉,俊逸的五官隐约闪着淡淡的心疼。
他对季流年半开玩笑的道:“你除了会赚钱,好像连个女人也照顾不好。”
季流年将安七月放下,接过夏殇递过来的消毒工具。
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口,玻璃尖锐的地方扎了一下而已。
虽然伤口不大就一个眼儿,但扎的深,所以一直在冒着血珠。
安七月对紧张兮兮的夏殇报以微笑,她道:“那个…它从墙壁上掉下,碎了。”
夏殇拿药箱时,就已经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相框,破裂的镜框分崩离析。
他弯弯嘴,表示不在意的道:“没关系,只是坏了个镜框,还可以从新婊起。”
季流年拿过安七月的手指,按住心头涌起的狂怒。
他小心翼翼的给女人清理伤口,努力克制想要打人的冲动。
安七月对上夏殇闪着细碎黑亮的眸,他的样子飘逸柔和。
穿的在平常不过的浅灰色居家服,袖子被高高挽起,手上还沾着面粉,他应该是听到客厅的响声即刻跑过来的,所以没来得及洗手。
安七月眉眼含柔,不知怎么的,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不容易,心理陡然升起一种情愫,叫怜惜。
可能这个词,用在一个女人对男人身上有点不合适。
但,安七月复杂的内心,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描绘她对他的感情。
他们曾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爱到浓情蜜意时戛然止住。
对夏殇来说,在人生最美的时候失去心头挚爱,他形单影只的又独自过了这么些年,安七月感觉他是受尽时间和痛苦折磨的。
所以,她怜惜了。
她扯扯嘴角,笑的几分柔软,多半是抚慰。
她道:“刺绣原本就是半成品,碎了那就不要裱了。残缺的东西,即便是你费尽心思想将它修葺好,还是不完整的。”
夏殇额际的碎发隐约随风飘着,心底却炸裂开一道血口,狷狂不息的涌现出浓烈的伤痛。
他勾唇笑的几分儒醉,嗓音裹着几缕春寒的气息。
他道:“即是残缺,所以残而不败。小七你可能不太知道,当年绣它的主人曾再三对我强调。她说,夏殇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好的,却没有我对你是最真的,即便是这副刺绣还没有完成,但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含着心血绣出来的,所以你要将它收好,等我哪天心血来潮了,再从新将它完成。丢了,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夏殇吐字如兰,笑意缱绻,眼底杂糅着风云莫测的冷光。
他静默了片刻,转而视线落在安七月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暗自嘲讽的笑了笑。
他道:“所以,这件刺品,还是要好好裱起来。如果被弄丢了,就真的是她不要我了。”
安七月纤长的眼睫无力的颤了颤,心像被钝器刺了一下,她收回漆黑的眸子不再看夏殇。
她对身侧一直隐忍不发一言的男人,道:“我不想走,你抱我回去。”
她不是不想走,而是忽然之间出了一身冷汗,周身力气顷刻间被抽离,没有站起来的力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