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端起酒杯,却不着急喝,面色沉痛的道:“卫公啊,如今国难当头,战乱四起,盗匪猖獗。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你我等人,却在这里大鱼大肉,逍遥自在,难道不觉得这些东西吃了,食之无味,如鲠在喉吗?”
江峰如此不给面子的话,让卫觊感觉颇为难堪。江峰这次不会像对付荥阳邓家那么虚与委蛇,这次他要钱也是名正言顺,国难当头就该出钱出力。
但是卫觊倒不是一个冒失的人,脸色不过稍稍一变,随即恢复正常,笑道:“吕将军说的是,吕将军是董相国身边的红人,责任重大,心系社稷,岂是我等小民能比拟的。在下受祖宗荫蔽才弄得这一块祖业,只想保我一方平安,别无他念。”
卫觊说的很好听,表面上是恭维吕布,其实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你吕布不过是董卓的一条狗,得瑟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爱吃什么吃什么,你能咋的?
其他几个人也都附和着,“这礼制是自古传下来的,我们所吃的东西都是应当之物,并无越礼,又怎会如鲠在喉?”
“吕将军,你看我们安邑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老朽虽然不敢居功,但是我们卫家对河东郡的贡献,那是整个河东郡百姓都有目共睹的。”
要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河东郡,卫家还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的根基太深厚了。
江峰也听出了他的炫外之音,将酒一口饮尽,笑道:“卫公说的有理,能保一方水土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我来敬卫公一杯。不过这小酒杯喝的没意思,来人,换大樽来。”
哼,江峰心中不忿,吗的跟老子谈情怀是吧,喝嗨了咱们好好谈谈。
一看吕布要换上了大樽,其他人也只能跟着换大樽。这一樽的量,就相当于现在的一杯扎啤,容量可不小,不过好在古代酒度数也不高。
“来,卫公,为你的保一方水土,吕某敬你一杯。”江峰拿起大樽一饮而尽。
这一下卫觊的气势立马就打了个折扣,他一个文人,什么时候拿这种东西喝过酒啊!但是现在不喝,岂不是太不给吕布面子了?况且,吕布毕竟一个人,卫觊觉得他们这里七八个陪酒的呢,怎么着也能陪下来,喝到最后肯定还是吕布吃亏。
至少卫觊是这么认为的。
“好,吕将军好酒量,卫某奉陪。”说着,卫觊深吸一口气,也一饮而尽。
这还不算完,江峰直接一手拿起盛酒的大瓮,一手端着大樽站了起来,道:“在座的都是当世大儒,德高望重,在下一介粗人,不会说话,就敬各位一杯,聊表心意了。”
说着,这些人就看着吕布一只手提着大瓮倒酒,酒水稳稳的灌入樽中,一滴不撒。
灌完了,自己的,江峰再走到一人面前,道:“我敬您一杯。”
众人都被吕布的武力吓到了,只能一个个的跟吕布喝酒。
江峰一口气连饮八樽,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过这几个老家伙就有些受不了了。这一杯下去有些说话就不利索了。
江峰还觉得不够劲儿,笑道:“这酒宴之上,怎么没有歌舞助兴。”
卫觊道:“来人,叫歌姬来跳舞助兴。”
江峰道:“唉,吕某不爱看那些柔柔弱弱的舞蹈,不如吕某给各位舞剑助兴可好?不过有一点,倒是希望二夫人能帮我配乐,我早就听蔡老夸赞他女儿的琴艺天下无双,只恨未能一见,今日卫公可否满足我这个心愿?。”
江峰指的是蔡文姬,虽然江峰喝了酒并没有醉,但是胆子却更大了。想着蔡文姬绝美的脸庞,就不由得心荡神摇。
卫觊也不好推辞,只能命人叫来蔡文姬弹琵琶助兴。
不一会儿,就看见蔡文姬抱着琵琶来到了前厅,似乎是被之前江峰的唐突吓到了,蔡文姬不敢靠近江峰,远远的在角落里落座。
看着蔡文姬娇柔的身影,江峰万丈豪情化为绕指柔。但是,此时她却是别人的妻子,江峰暗下决心,总有一天我要把她夺过来。古代人讲究女子从一而终,但是江峰可不管那些,他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古代的腐儒,他想要的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
琵琶声响起,江峰也走到了大厅中央,手持两柄宝剑,两手上下翻飞,在大厅中舞起了剑。吕布虽然是擅长用戟,但是戟是马战之物,不能表演。不过,即便是舞剑,江峰舞的也是虎虎生风,杀气凛然。纵然是他一人起舞,也仿佛是有百人的气势。剑光所过之处,有时候离众人不过一二寸的距离。
那些大儒的反应,太慢了,往往是剑锋早已从眼前扫过,之后才反应过来,惊的浑身一颤,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尿几乎要吓出来了。
江峰却不以为意,剑舞之时一直看着蔡文姬。却见蔡文姬一直盯着自己的琴弦,全然不看自己,不免心中有些失落。手上的力气又加了一些,剑锋更强了。
手腕一抖,一柄宝剑激射而出钉在了门框之上,入木三分。空出来的一只手,江峰一把提起了盛酒的大瓮,高举着痛饮了一番,大喊一声:“好酒。”
卫家的众人都被吕布这豪迈的气势惊呆了,值得陪着江峰再饮一轮。
一场剑舞下来,场上的人无不心惊肉跳,唯有江峰此时豪气冲天,气势上已经完全将对方压倒了。
“哈哈,痛快痛快。卫公,在下的剑舞可还过得去啊?”江峰道。
“将军武艺过人,卫某真是大开眼界啊。”卫觊额头冒着冷汗,讪讪的道。
“那好,咱们再饮一樽。”江峰再次拿起大樽,与众人同饮。
论酒量,这些人再翻一倍都不一定喝的过吕布。两轮下来就已经东倒西歪,说话都不利索了。
见卫家的人已经没了精气神,江峰知道这时候正是加码的好机会。
“卫公啊,既然你刚才说到了保一方水土。那么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如今白波军已经从蒹葭谷进入河东郡,直奔安邑而来,卫公这时候怎么能不奋起反击,抗击乱匪呢?”
卫觊见吕布终于切入正题了,也依照之前想好的托词道:“卫某深知国家大义,为国为民自然义不容辞。卫某这就叫人准备五百石粮草,三百斤镔铁,以及三千贯钱资助将军。”
卫觊虽然喝的不少,但是脑袋并没有糊涂,该拿多少他不会记错的。
哼,打发要饭的呢?就这点东西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江峰不满意的道:“卫公,这你就不厚道了。你们卫家家大业大,就出这么点东西未免太小气了吧?我看这样吧,你出五千石粮草,三千斤镔铁,三万贯钱,外加两千壮丁可好?”
农夫虽然不能打仗,但是可以帮助江峰修建工事,运送粮草,打造军械之类的。保障后勤,往往比战斗本身更加重要。
卫觊面露难色的道:“将军这未免太过于强人所难了吧?你让我如何给你凑出这么多得钱粮。”
江峰却不以为意道:“卫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吕某的建议非常的真诚,希望卫公也能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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