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励耘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绢,扔给沈骁乐,让他擦擦脸,然后将被子砸在了桌子上,转头凶神恶煞地盯着顾惜。
顾惜知道自己怕是做错了事,猫着身子正要逃离犯罪现场,就听到一道阴沉的喊声:“顾惜,你要去哪里?”
顾惜的身体抖了抖。
她虽然和励耘舅舅经常打闹,可唯有励耘舅舅真的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喊她。
于是,她跑的更快了。
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以为这几年她习武应当能从励耘舅舅手下逃脱,却没有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她的后衣领就被抓住,她转头就对上了沈励耘阴沉的面色。
与小时候的性子不同,大些了,沈励耘的反而变得爱笑爱说了,虽然大部分时候,那笑容只是掩饰,可当他不笑的时候,顾惜怕的要命。
她长这么大,总共就看过沈励耘一次不笑。
还是和骁乐舅舅有关。
那年恰逢新春,他们两个都回村子过年,四舅爷忽然回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她的四舅爷竟然还活着。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四舅爷死了。
骁乐舅舅在见到四舅爷的刹那,脸色就变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当时还小,大人们议事的时候将孩子们赶了出来。
她只记得那天后来,励耘舅舅脸上一直没有笑容,她外出玩耍的时候,在后山前瞧见了励耘舅舅和四舅爷,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争吵,励耘舅舅将四舅爷打了一顿,她始终记得,励耘舅舅离开时,那阴沉的面色,那是和他平日里不一样的。
虽然此刻励耘舅舅的程度没有达到那么严重,她还是怕的。
“顾惜,你敢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顾惜又抖了抖,硬着头皮看向沈励耘:“励耘舅舅,你先放了我好不好,你这样抓着我,我很不舒服。”
沈励耘哼了一声,没理她。
顾惜求救地看向沈骁乐,沈骁乐专注地擦着脸,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
求救失败,顾惜只好将目光再落到沈骁乐的身上,“励耘舅舅,我刚才说胡话呢,您大人有大量,别当真。”
“胡话?”
顾惜嘿嘿笑两声。
沈励耘将顾惜抓到了屋子里,将她整个人倒扣在他的大腿上,抬起手就朝着她的屁股打去:“小小年纪竟然不学好?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真当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那一下落下的刹那,顾惜愣了,然后扑腾地嚷着:“励耘舅舅是混蛋!”
她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打她的屁屁?
顾惜羞红了脸,终于意识到,她的那句话有多严重。
“励耘舅舅,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胡说,您饶了我吧。”
“饶了你?下回还去胡说?”
“再不胡说了。”顾惜说着,哀求地看向沈骁乐:“骁乐舅舅快来舅舅我,我要被励耘舅舅打死了。”
沈骁乐觉得差不多了,缓步走到沈励耘的面前,将丝绢递到沈励耘的眼前:“励耘,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条丝绢是怎么回事?”
顾惜瞬间抬头,就瞧见了白色丝绢一角绣的兰花,那分明是女子的丝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