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还没回答,已然傻了,过了片刻,方叫道“你你~说什么,你究竟是谁?”那女子一怔,突然哭得更加大声。
杜九越看越是心惊,这女人的声音和体态~确与那人有些相似,一头秀发披落下来,也是美如绸缎,可怎么会,怎么会?
沈涛叹道“杜兄,这位确实就是成小姐,我猜她是中毒了,才变得现在这个样子的。”杜九一蹦老高,怒道“是谁干的!”沈涛摇头道“不知道,我怎么问她也不肯说,只说是在草原上染的恶疾,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应该是中毒。”
杜九怒气上冲,大步向前,抓住成君逑道“快说,是谁下的毒?你说了,我现在就替你去杀他!啊,莫非是成旭川生前下毒控制你?”
成君逑拼命摇头“不是的,真的不是,若是,我岂不告诉你们?”倒不断催问杜九击杀成旭川的经过。
杜九只好拣重要的说了,成小姐越听越是伤心,最后忍不住大放悲声“大哥,你终究还是死了~可为什么还要搭上翠儿一条命?你死得好惨,你们都死得好惨~为什么独独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受苦?你们干脆也把我带走罢。”当下哭得死去活来。杜九最听不得人提起许翠,顿时也争相呜咽起来。
两人好不容易哭够了,杜九想起许翠生前待此人极是尽心,如今虽死了,自己也不能不替她照顾此人一二,便道“不管你是中毒还是染了怪病,我都替你去叫薛冰玉过来看看便是。”
一听此话,成小姐险些魂飞天下,忙道“不要!不要去叫他们,我,我没事。”杜九怒道“你这个样子还说没事?我看得都要吐了!不管薛冰玉有几分本事,叫他滚过来看看总可以。”
小姐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见他们,你叫他们来,我宁可先死了。”杜九无奈之极,向来女子最重容颜,这成君逑是怎么了,敢莫是毒发上脑?正要再劝,想起她始终是成旭川亲近之人,心中又有些厌弃。沈涛也在一旁苦劝,小姐只是不肯。
原来那日成小姐送走铁翎等人后,原想过上几日便抽身离去,到时候纵有人追去铁翎那边报信,也来不及了。谁知返回宅院后便身子懒怠,以为累了,歇一歇就好,奈何之后竟发起病来。
偏偏此时又有大同官兵来到,道锦衣卫临走前曾留下秘令,还是要带小姐进京。那些商号的人哪能反抗?只好眼睁睁看着小姐被带走,心中暗暗叹息“看来成小姐最终还是免不了受成旭川的株连,锦衣卫当着铁翎的面不敢说,铁翎一走,便来抓人了。”
小姐病势昏沉,更无法拒绝,路上浑浑噩噩的,好象有几名大夫先后来看过自己,耳中也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依稀见来人望向自己时,脸上颇有害怕恐惧之色,到了后来,只觉车轮如飞,不分昼夜往京城而去。
原来官兵唯恐她死在半途自己难以交差,是以拼命赶路,一行人竟比铁翎他们还早到京城。
小姐虽成了丑怪,但到京城后,高烧已退,听门达隔门骂人,脑子就清醒了,立刻猜出是朱红雨在自己身上下了毒,要让自己也尝尝当年文兰被毁容的滋味。
一时心死如灰“我虽已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们,可我不会武功,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恐怕走不出十里路,就会被歹人盯上。如今这样倒也干脆,天道循环,也是我的报应,反正我今生不可能和三弟在一起了,早些死掉也是解脱。”
门达终不死心,隔门问小姐究竟发生何事?小姐索性道是在草原时染的恶疾,据说还会传染,是治不好的。门达一听,果然象风一样迅速消失了,再加上荼靡别苑的事,所以见到杜九时,还是一肚子火。
沈涛环视左右,道“下人呢?怎不见他们?”小姐道“他们怕被我传染,称家中有事,我就准了他们的假。”沈涛恼道“也太过分了,我定要禀告大人,好好惩治他们不可。”“他们没做错什么,没有他们我更清静。”“他们不在,你再发生意外怎么办?”
小姐也懒得向他说明自己只是想死得清静些。瞧着杜九,不由道“杜大哥,铁翎他们已经到京城了吗,你和他们见过面了?”杜九懊恼道“见过了,他们还求我找文侍郎他们,我偷听得门达和沈涛的对话,以为中毒的是他们,就跟来看看。”
小姐眨巴着两条细细的眼缝“文侍郎怎么了?”杜九没好气地把事情原委说了,小姐惊道“什么?你说有人夜袭文大人别苑,三弟也可能被抓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是门达吗?”
杜九瞪了沈涛一眼道“我不知道,或许他会知道。”小姐立刻转向沈涛,两眼一眨一眨道“沈大哥,你说,是不是门达做的?”
被小姐那眯缝眼一盯,沈涛顿觉全身一紧,忙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杜九冷哼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成小姐的事,门达不就告诉你了吗?可见你是他的心腹之人!”
沈涛顿时叫起屈来“我哪是他的心腹之人!我只是个医师,武功又差,他要抓人杀人,可不会派我去。”“就算没派你去,你也知道内情,你在锦衣卫多年,若有人员派遣任务,你一定知道。”“锦衣卫那么多人,谁出去执行任务,我怎能知道?”
小姐哭道“沈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铁翎他们也是,如果门达真是故意骗他们上京的,你可得告诉我们,君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沈涛赶紧将她扶起,看了眼前这一男一女的目光,实是吃不住劲,反正这诺大的宅院也没旁人,思前想后,终于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文侍郎他们的案子,确有可能是门大人做的。”read5();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