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见一浪半日未解开,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若是那位刀师傅和索二哈见到他们俩,指不定会扒了他们的皮,雪玉越想心里越害怕。
只见一浪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重新用手握住整个锁身,他原本横向拿簪子的手势改成了纵向,果断插入锁芯中无孔之处。
这回他静下了心,用簪子头去察觉锁身子中凹凸不平之处。这开锁除了讲究技术外,还讲究一点天赋。有的人即便知道了怎么开锁,但一辈子依然无法解开锁,但有的人,生来对器物的灵性有温度的感知,便如神来之手,可一举而破。
而一浪正是这些人有灵性的人之一。在面对雪玉的催促和不知刀师傅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情况下,终于,“啪嗒”一声,锁开了。
锁挂子从锁的身子上分了开来。“厉害。”雪玉惊呼,在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时,又赶紧闭了嘴。
门开了。里头的样子和一浪看到的一样,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张印花地毯。
他俩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地毯中央,隐约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点说不出的腥味,像是鱼腥味,像是羊骚味,又像是放久了的臭抹布的味道,还像是想到这,雪玉便想不出来了,只得作罢。
同样,一浪也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他吸了两下鼻子,说:“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雪玉点点头。随后,一浪将目光投到了这间房左上方的角落里,他发现那边的颜色明显要比周围的深。
一浪示意雪玉随他一起过去瞅瞅。接着他们站在了方才的一浪看到的那个地方,便明显感觉到这地面向下凹陷,似乎与方才走过的路不同,除此之外,还发现这地毯上的深色似乎是暗红,似乎就像是凝固已久的血渍。
紧接着望地毯与墙缝的连接处看去,发现有一团杂乱的线状玩意儿卡在那,两人不约而同的蹲下身子一探究竟。
仔细一看,一束束的,不规则的,一端粘连在一起,一端散开,一半被压在毯子下,一半贴在墙上,墙上的黑丝带点红色显得尤为明显,雪玉见了倒吸一口气,惊呼:“是头发!”
这声惊呼可不比方才的小呼,已经穿过墙和窗子飞快地传入刀师傅和索二哈的耳朵里。一浪见了赶紧,用手捂住雪玉的嘴巴,可惜为时已晚。
“是谁!”尖耳朵的刀师傅“啪嗒”一下甩下白巾布在索二哈的椅后背上,闻声夺门而出,想两三步就飞到雪玉一浪这儿。
“完了,被发现了。”一浪说。
“这下怎么办?”雪玉有些发怵。
他们赶紧四处找路子,左边是墙,后边是进来的门,只有前边了,前边上方是窗户。一浪“啪”地一下推开窗户。
所幸,老天待他们不薄,离窗户一尺远的地方就是一堵墙。到刀师傅赶到这屋子门口时,雪玉和一浪已经跳在了窗户上,他们见后头有人,回头一看立刻跃身而起,一并跳上了墙头,这才从虎口脱险。
“哼,差一点。”刀师傅望着已经翻墙而去的两人,嘴里骂了一声。
不一会,索二哈也赶来了,只见他头上卷着布,问道:“刀师傅,发生何事了?”
“不知,似乎是毛贼。”
“毛贼?“
“未看清,似乎是一男一女,不过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
“这男子身材瘦女子倒是骨骼奇宽,相貌还十分丑陋。”
索二哈听罢摇摇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别管丑不丑,这屋子你可得给我看好咯。毛贼岂能随便进出这里,出了事,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是是,索老板。这房屋我本已上锁,且是一把极其难解的孔明锁,但”
“诶别啰嗦,我不管是什么孔明锁无明锁,只要能锁住人的就是好锁。但现在门已经开了,人也溜了。还请刀师傅多多上心了。”索二哈在一旁听刀师傅这么解释,有些不耐烦。
“是,索老板说的是。”刀师傅恭顺地回道。
雪玉和一浪翻过墙后便出了这刀师傅的底盘,两人侥幸躲过一劫。墙的外头是一个斜坡,斜坡向下有一条湖,雪玉跳下后直顺着下坡向前冲,差一点就要掉进湖里,被一浪一把抓住手。
“你小心些。”一浪边将她拽回来,边说。见雪玉这没有稳住步子的趋势,一个劲儿地向湖中去,他干脆用力一收,将雪玉揽入怀中一把抱住。
“你看看你,没有我怎么行。”一浪脱口而出。
雪玉在一浪怀中顿时面红耳赤,即便他现在是大花脸,但依旧散发出那不可抵抗之气。
“你快放开我吧。”雪玉小声说道,由于刚刚的惊叫引来狼狈之人,这回她倒小声说起话来。一浪见她着急的模样,便放雪玉离开了怀中,但依旧紧紧地拉着她手。两人好不容易上了岸。
当一浪和雪玉两人将衣物还给农家,回到客栈后,天色已暗,一浪开口说:“雪玉,这一趟,你可想到什么法子没?”
“对了,方才在那,你说你有法子了,你想到了什么?”雪玉问。
“你猜猜?”一浪此时还不忘一脸得意地故弄玄虚。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这都几更天了。”雪玉瞪着眼睛看着一浪。
“雪玉,你发现没有,那个索二哈,特别在意他的头发。”一浪说。
“呕。”雪玉一听脑海中闪过索二哈后脑勺恶心的瘌痢头,止不住地干呕,说:“别说了,我想起来就害怕。不过看他的样子,确实十分在意。”
一浪拍了拍雪玉的后背,点点头继续说“此话不假,那我们不如就此下手。”
“你的意思是?”雪玉不解。
“我们俩,来个夜中捉发。”一浪贼贼一笑答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