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省吃俭用,但身上的现金也只维持了半年。为了活下去,鲁有权带着三个流浪儿童乞讨,偷窃过活。
“你学过功夫?”三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东西,鲁有权吃了几口之后,就剧烈的咳嗽。情绪平复之后,鲁有权端着破水壶喝热水,韩飞开口询问。
“德州尚武,小时候学了几年,成年后就没练过。跟普通人相比,手脚灵活一点儿。但跟小老弟相比,我这点儿本事,哪里算什么功夫。”
韩飞刚才出手的时候,鲁有权就知道遇见高手了。原本已经做好了断胳膊断腿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却遇见了好心人。韩飞非但没有刁难,还请自己吃饭。
韩飞点点头,目光落在三个孩子身上,赞赏道,“怪不得他们三人拉扯我的时候,力气很大。拳脚功夫肯定是你传授的吧。”
鲁有权点了点头,苦涩道,“离开家乡五年了,这一路走来,捡了这三个小家伙。都是无亲无故,说不清楚自己身世姓名的孤儿。有时候刮风下雨的,我就教授一些拳脚功夫,这样也好打发时间。我到没什么,可这三个孩子——”
鲁有权的眼神之中透着绝望之色,生命快走到尽头了,这三个相依为命的孩子将来怎么办呢?
“小兄弟,你心好,我把——”鲁有权眼神一亮,目光期盼的望向韩飞。话没说完,韩飞摆了摆手。
三个孩子,最大的十三岁,最小十岁。都是应该上学的年纪,现在却出来乞讨偷窃。给他们三人一口饭吃,对韩飞来讲难度不大,但问题是,一旦身边多了三个孩子,那就会成为一种拖累。如果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知道,很可能抓住这些孩子要挟自己。到那时,自己非但没有帮他们,反而会害他们丢了性命。
“放心吧,只要他们三个不离开杭城,我会给他们饭吃!”韩飞稍稍想了想,给了鲁有权一个承诺。“你难道就这样——”
鲁有权笑了笑,很苦涩。抓取面前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富贵有命,生死在天。我天生就是贱命,无需再抗争什么了。”喝了点儿酒,鲁有权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眉毛间隐现青黑颜色。
死气已成,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韩飞虽然想帮着调理一下延续性命,但鲁有权似乎已经放弃了抗争。此刻,即使有仙丹,恐怕也救不了鲁有权。
“二狗、猪倌、三猴子!”鲁有权轻轻拍了拍桌子招呼一声,三个忙着吃饭吃菜的孩子抬起头,目光疑惑的望着韩飞。
“我叫韩飞,你们三人将来肚子饿,来杭城师大武术系找我。”韩飞淡然笑了笑,没有过多承诺什么。
“记住韩飞大哥的样子,将来用自己的生命去报答他!”鲁有权说这话的时候,冰冷决绝,掷地有声,“我们山东人,最讲究的就是义气。我们爷四个,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但你们韩飞大哥却不计前嫌。如今又承诺将来给你们一口吃的,这恩情,可要记一辈子,知道吗?”
“知道!”二狗年纪最大,半懂不懂的点头之后,又低头吃饭。
猪倌和三猴子相互看了看,腼腆的红着脸起身去盛饭。
“饿死鬼!”鲁有权怒骂,苦笑着摇头。“都是野孩子,将来也是个问题。这几年跟着我,也没学好,真是造孽!”
“生活所迫,也不怪你!”为了活着,每个人都难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鲁有权能收留这三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咣当——鲁有权——”
“哗啦——”
小饭店的玻璃门突然剧烈抖动,五个穿着货仓工作制服的中年人踹门冲进来。为首的中年人,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两条裸露的臂膀之上,文着青龙白虎。
还未等鲁有权站起身,五个彪形大汉已经将桌子围住,目光凶狠的看着韩飞五人。
“吃你妈!啪啪啪——”三个孩子的脑袋被狠狠抽了几巴掌,饭碗撞击盘子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二狗、猪倌、三猴子的眼中透着惊恐,麻利站起身,乖乖站成一排,目光忐忑的望向鲁有权。
“彪哥——啪——”鲁有权连忙站起身,勉强微笑着想解释,脸颊一疼,挨了一个嘴巴。
“啪——”鲁有权还想再张嘴的时候,又被抽了一耳光。
“你们不许打我干爹!”二狗子、猪倌、三猴子大声吼叫着,挥舞着小拳头想冲过来,却被三个中年汉子擒住了手臂,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鲁有脚不讲话了,脸颊红肿的站着,身体却挡在了韩飞身前。
“时间到了,你不来交钱,居然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吃饭。看来,你今天收获不错啊!”彪哥有点儿斗鸡眼,一只脚踩踏着板凳,得意的摇晃右腿,伸出手说道,“拿来吧!”
彪哥等五人冲进小饭店,不由分说打人要钱,韩飞一直淡定的坐着旁观。虽然还不清楚鲁有权跟彪哥等人的关系,但看情形,彪哥应该是车站附近的地头蛇。
鲁有权在人家的地盘上乞讨,偷窃,肯定要交好处费的。如今讨要,也符合道上规矩。
“没钱!”鲁有脚摇了摇头,“我们吃完饭,马上开工!天黑之前,肯定把钱交到彪哥手上。”
“昨天中午你怎么说的?你拍着胸脯保证,说今天中午交钱,现在又推到晚上。你是不是以为我好说话?你大鱼大肉的吃着,我们兄弟却要饿着肚子顶着烈日来找你。你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是不是以为我傻?”
彪哥抬手揉弄着鲁有权的脑袋骂道,“按照我们昨天的约定,你今天中午交不出钱,我就带三个小鬼离开,到货仓去帮忙干活。现在你违约,我带走人,于情于理,这不算欺负你吧。”
“可是——啪啪——”
鲁有权想解释哀求,脸颊又被重重的抽了两下,鼻血飞溅,淋得桌子上全是。
韩飞的衣服上,多了几点鲜红。嘴角微微动了动,站起身。韩飞右手一横,将鲁有权挡到身后,伸手一抓,握住了彪哥的手腕。
“你妈——啊——”
手腕突然被韩飞握住,彪哥恼火怒骂,话没说完,手腕跟断裂一
般的刺痛,跳着脚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
“你妈——”彪哥身边刀削脸汉子,看到老大吃亏,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砸过来,“蓬——哗啦——”
“啊——啊——”
啤酒瓶明明砸向韩飞,但落点却是彪哥的脑袋。酒瓶碎裂,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彪哥撕心裂肺的嚎叫,手腕依然被韩飞紧紧扣住。
“到外面去!”另外三个中年汉子,看到老大吃亏,丢了三个孩子,目光凶狠的拿出了匕首。韩飞淡然笑了笑,“这里地方小,找个没人的地方!”
韩飞松开手,稍稍用力向前一推,满头鲜血的彪哥踉跄的落在四个兄弟手上。
“草泥马——”手腕红肿变形,即使没有骨折,如今想握拳头都难。甩开兄弟的搀扶,彪哥愤怒的指着韩飞吼叫,“你今天别想站着离开!”
话说得凶狠,但彪哥却不敢贸然冲上来。大声吼叫着,右脚踹碎一个塑料凳子发泄愤怒。
“货仓!”瘦削的汉子,眼神挑衅的望着韩飞,“你很狂!有种就过来!”
韩飞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走吧!谁怂谁就是孙子!”
躲在柜台里面,吓得筛糠一样的饭店主人,双手合十的祈祷上苍赶紧让这些人滚蛋。
“老板,这是饭钱!”三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韩飞抬脚向门外走去。看到鲁有权和三个孩子想跟来,韩飞扭头冷声吩咐道,“去寒河边川菜馆等我!”
说完之后,韩飞双手插在口袋里,跟着五个中年人向杭城高铁站的货仓走去。未接到陈巧巧,心情极度不爽的韩飞,现在总算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一刻钟之后,宽敞大气的货仓发出了哭爹喊娘的叫声,一波又一波抄着家伙的魁梧汉子冲进去支援,然后哭喊声变得更加惨烈。
一个小时之后,高铁车站的货仓安静下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冰冷说道,“以后,这里的老大叫小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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