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在路上行人不断的尖叫声中,七月捂着胸口惊悚的看着那辆整个车头都凹了进去的肇事车,底个翻在马路中央,车门整个甩出去老远,一地的玻璃渣和碎片。
而另一辆临时变道的黑色系的车子也不太好,整个右后方的车尾都被削去,但整体来说还行。被撞的漂移了几米后很快就稳住了车身,随后慢慢的滑行至路边停好。
怎么回事?
“夭寿啊,闯红灯啊,差点撞死人。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姑娘啊,你没事吧?真是吓死我了,刚刚要不是那个黑车急打了方向盘,撞飞的就是你啊。”有行人大妈惊魂未定的诉说着。
真是吓死她了。
“我操,路虎啊,还是最新款的,这得赔多少钱?保险公司要哭了。”边上,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群众在幸灾乐祸点评着。
马路口,迅速聚集了一帮人。
很多看见过程的人,都忙不迭的过来和七月说情况。这姑娘绝对是运气爆棚啊,人家随意变道还能意外的救下一命。
太惊险了。
路虎的门动了动,司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七月愣愣的看着他。
他穿着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手上戴着一块表,是七月不认识的牌子。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薄凉,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他向着七月走来,神情清冷从容。
陈行?!
“我就说了,日系车太轻太薄不安全,轻轻一撞,彻底报废。也不知道那司机还活着不?”
“路虎威武,你看那司机,完全没事样。”
边上两个行人在嘀咕着,七月什么都听不进,眼里全是陈行淡定的从车上跨下的身影。
120很快来了。交警也很快来了。
本田司机好不容易从车底拉出,满身是血的被抬上了担架。
“七月。”
“陈行你没事吧?”七月依旧愣愣的,她说不清自己现下的感觉。只是心房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刚刚的死里逃生。
“好像不太好,你要接住我啊。”他轻轻一笑,说着,人直挺挺的往她身上压过来。
“陈行!”七月几乎是尖叫着扶住他。
边拼命的向120的随行医生招手,这边还有一个啊,你们不能因为他没流血就不管他啊啊啊
祝黎再一次在医院里见到陈行。
他们兄弟二十几年,他从没见过陈行上过医院。
这刚跟七月认识,居然进两次了?
当然,他不敢说七月是带衰体质。
只是,老大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点?
陈行躺在为他特意焕然一新的病房,眼神阴抑的望着七月。
“你为什么离开?”
“这些以后再说,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七月紧张的打量着。那么猛烈的撞击,她刚刚可是听说了,那个本田司机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路虎的防震功能再好,陈行这样全须全尾的样子,依旧令人好担心啊。
可千万别是什么内脏损伤之类的。
“给他作个全身检查。”白衣白帽的医生推门进来,满眼的幸灾乐祸。
他自在的找个地方坐下来,摘下口罩:“陈行,你小子可以啊,当街炫车技,英雄救美,够能啊。”
七月惊讶的发现,居然是陈伟钰。
祝黎跟在他身后,望着陈行欲言又止。
他已经在交警处看过了监控,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如果不是他老大,小嫂子今天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火葬场。
那开本田的龟孙子,车速起码100码以上。
陈行瞥了陈伟钰一眼,示意他赶紧滚蛋。
不过陈伟钰最看不懂的就是颜文字。
刚看到监探视频的时候,他心都快跳出来了。这要是给老爷子知道,还不得气死。
“哎,这车祸啊最不好说了,脑震荡什么的也很麻烦,万一有个颅内出血胸腔淤血什么的,看着好好的,转眼就去了。”他转着口罩闲闲的说着。
七月急了。
“陈医生,那你们快带他去检查啊。”
“那也要他肯配合。”
七月望着陈行,眼里都请求。
陈行默了默,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心软了。
“好吧。”
陈伟钰眼神一亮,随即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你在这里陪七月。”
陈行坐在医护人员推来的轮椅上,冷冷的说着。
然后他坐在轮椅上被一群的医生护士族拥着带走了。
祝黎乖乖的跟上。
一出病房的门,陈行推开两边的人,闲适的站了起来。
他目光清冷的他们:“我不需要检查,你们走吧。”
医护人员懵逼了,嘴巴全张成型,这还是刚刚那个躺在床上气息虚弱的男人?
这气场,放只老虎在眼前,他都能一拳给开了瓢。
祝黎上前亮了证件,迅速的打发了众人。
两人站在廊道的窗边抽烟。
看着陈行明朗的侧脸,祝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虽然陈老大依旧是淡漠的脸,可他敏锐的感觉到,他身遭的气息频率不一样。
而这不一样,只有病房里那个姑娘可以带给他。
所以他想,他能理解老大的作法。
算好了时间,两人默默的走回病房。
房内,陈伟钰正在跟七月闲聊。
“侄媳妇儿啊,喔七月,老实说吧,我家这侄儿可吃香了,追得人有一火车皮。前不久,他妈还给他安慰了一次相亲大会,那架式,跟选后宫似的。你都没看到那场景壮观的。”
七月兴致低落的应了声:“喔。”
“哎我跟你说,你”
陈行敲了敲门,陈伟钰立马停顿了下来。
门外,
,祝黎推着轮椅进来。陈行目光轻浅的从陈伟钰身上掠过。
七月赶紧站起来:“查得怎么样了?医院怎么说?”
祝黎看了眼陈行,说:“还不知道,要过两天等报告出来。”
扶着陈行再躺下,七月将他拉好了被子。
“你别担心,我没事。”
七月点点头,心情很压抑。
他又救了她一次!
她又欠了他一条命!
手机响起,七月蓦然想起她和张云的约定。
一看果然是张云打来的。
七月为难的接起。
“七月,你还没来?”
“我”她看了看陈行:“我现在有点事”
“有事情你就去忙吧,忙完早点回来。”陈行说。
七月垂下了目光:“张云,不好意思,我刚遇上点事情,一时半会儿还处理不了,或者我们改约明天,可以吗?”
张云的声音听起来很落默:“好吧,那明天吧,还是在这咖啡厅。”
“好!”
张云一定以为她是故意放她鸽子的。
“不去了?”
“嗯。对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粥吧。”
“好。”
望着七月消失的背影,陈行目光清冷的看着边上也想开溜的陈伟钰。
陈伟钰嘻皮笑脸的打哈哈:“我上班时间呢,好多事情要忙的。你和老祝先聊聊,忙完咱们再说。”
说完,不待陈行再说,一阵风似的刮出了房门。
“老大,老陈他也是为你好。”
陈行拉起被子安静的闭上眼睛。
否则,你以为他能安然的逃出门去?
七月提着食品盒,在楼下的花园里一遍遍的打着圈圈。
她现在对陈行的感觉很复杂,还不能深究。想着陈伟钰的话,她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一股气在四处旋转,却又找不到出口,憋得难受。
她奇怪的捂着心的位置,那里却跳跃的很平静。
明明是他救了她,是那么激动人心的事,她怎么会一点激动的表现都没有呢?
陈行看着她在楼下转悠,看了很久。
“七月,你人呢?我饿了。”
“喔喔,我马上回来了,店里人多,我刚在排队。”
陈行慢慢的放下手机,看着院子里的姑娘深深呼了口气,视死如归的走进大楼。
眼底的斑斓慢慢的退成斑驳
七月推开房门,陈行还是躺着,看着她,笑意轻浅。可不知为何,却让她觉得忽然间被拉远了距离。
很莫名的感觉,让她有些紧张。
“不好意思,来晚了。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陈行看着她忙碌,不去拆穿她小小的谎言。
晚上,理所当然只有七月陪护。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遍,将背包放在椅子上,睡在边上简单的行军床上。
她的睡眠还是那么好,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睡得香甜。
陈行侧躺着,在黑暗中,清晰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
蓦然,他眉头一皱,看着角落处,慢慢的显出身形的人影。
穿着条状的病号服,摇摇晃晃的向七月走近。
七月安然的脸上有些松动,即使是睡着,表情也有些紧绷。
陈行默默的躺着,看人影越走越近,看七月有些颤抖的睡颜,她将自己用力的蜷了起来,像只虾似的弓着。
只有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睡觉才会不自觉的弓着,以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保护着自己。
终于,他皱着眉缓缓的从床上坐起。
那个灰色的人影就像没看见他似的,执着的往七月身上凑去,几乎快要碰到她。
七月手腕白光一闪,灵骨灯嗖的飞了出来。
灰色的人影连哼唧都没发出来,直接被骨珠吸了进来。
床上的七月动了动,有些怕冷似的紧了紧被子。
陈行蹲在她面前,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今天,他才跟自己说,紧不得松不得,只要捏牢就好。可是看她这样,他心底却不舒服。
他默默的看了她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将她挪了位置,自己躺上去,将她小心的放在胸口。
这一夜,灵骨灯没有安宁过。
守在七月身边,跟个苍蝇拍似的疯狂工作着,盯着那些不时冒出来的阴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