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说过在这楚国中有着一位大贤,名为老子,被誉为天生圣人,不知传言可熟实?”孔丘门下的弟子子路对着自家的师尊问道。
“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一字或曰谥伯阳。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有未出母**先白之称,是故被人称为天生圣人,乃是道家一脉的创始人,其学识之渊博就算是当代的楚国国君都大为赞赏,甚至于辐射到了周围诸国,乃是真正的大学者,汝此等言论却是有些冒犯了。”孔丘对着子路批评道。
“是,弟子知错了,只是老师学识已经算得上经天纬地,又为何要去求问那老子呢,毕竟老师的想法应该与老子先生不同吧。”子路一言便问出了随行弟子的疑问。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们都将我教给你们的东西抛诸脑后去了么,这位老子先生既然如此负有盛名,那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莫要做那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观天,须知生而有涯而学海无涯,我等又何不是这学海之中泛舟之人。”孔丘似乎对于子路的言论极为不满,语气都严厉了许多。
“可是老师您皓首穷经,于白日悟道,现如今堪比那些上界仙人,弟子们也因此得闻大道,先不说那位墨子,就算是农家的那位侠魁都自愧不如,老师未免也太过谦逊了些,着实有些失了文人风骨。”
子路小声的嘀咕道,不过这对于如今了悟了大道的孔子,又怎么会听不见呢,就算是其余的诸位同门也听到了子路的低语。
毕竟如今的他们都可以算得上是儒门的修士了。
“啪。”孔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戒尺,狠狠的敲在了子路的身上,让子路躲闪不及,不过就算是能够躲闪,他也不会躲闪的。
因为,这执着戒尺鞭打自己的可是自己的恩师啊。
“胡闹,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自去将《千字文》抄录百遍,同时细细思索我刚刚的那句话,人族何其广大,这神州何其广袤,你等不过刚刚越过那修行之门,就如此自满,当真是认为这天底下没人了么。”孔丘对着子路怒斥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传给他们修行的法门竟会让他们生出这般眼高于顶的心思。
“弟子遵命。”子路也只得恹恹的施了施礼,走到了车队的后方。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端木赐,也就是子贡,则是静默不语,暗自思索着恩师刚刚所说的话。
车队依旧缓速行进,不过在这行进的路途中却是有两名穿着麻布衣服的小孩儿在争论着什么。
孔丘闻声走下了车架,朝着两位小孩儿行礼问道:“你们因何在此争执不休?”
其中一位小孩急忙开口接话:“老师晨日布下课题,我和师妹因为意见相左,在这里辩论。”
“哦?那不知可否说与我听听,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想必人多的话,定能有一个答案吧。”孔丘似乎对于小孩的老师颇为在意,开口问道。
小孩看着孔丘,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认为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距离人近,而正午的时候距离人远。”
另一个小孩子认为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距离人比较远,而正午的时候距离人比较近。
这两名小童便是因为这件事一直争论不休。
孔丘闻言后稍稍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望向天空中的烈日,看着两个小孩,说道:“那不知你们作何理解呢?”
小男童说:“太阳刚出时像车的车盖一样大,到了中午时就如同盘子一般小了,这不是远小近大的道理吗?”
孔丘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小女孩,希望得到她的解释。
“太阳刚出来时凉爽,到了中午的时候热得如同把手伸进热水中,这不是近的就感觉热,而远就觉得凉的道理吗?”小女孩答道。
孔丘听到了两个小孩的回答,觉得都有道理,但是有感觉其中有蹊跷的地方,却不知该如何说。
他乃是准圣大能,这些东西,平日里又怎么会去钻研,不过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却又突兀的感觉到了棘手,两个小孩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结论,而后也不在关注孔丘,自顾自的离开了。
而站在孔丘身后的一众弟子则完全目瞪口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要知道在他们的眼中,自家的老师应该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存在,又怎么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被难住呢?
不过他们又转念想了想刚刚那两名小童的问题,才发觉,果真如同那两个小儿所说的那般,这太阳到底距离他们是远还是近呢?
看着陷入了思索中的众位弟子,孔丘也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坐进了车架内,让子贡驱使车架,前去拜访老子。
他总感觉,这位老子与昔年的那位太清老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这两位小孩的出现,似乎也与那位老子有关系,不过这样也好,算是让自己的这些弟子收敛了自己的轻视之心。
要知道他刚刚之所以会下车询问那两个小孩的问题,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本身的修为,比之自己门下的弟子只强不弱,能比得上他们的,也就只有自己最为看重的子贡一人了。
此刻全部的儒家弟子都有些晕乎乎的,只有子贡一人还保持着清醒,驱使着车架,朝着楚国的王都行去,这里应该会有着更让人入迷的学问吧。
这便是他,一个纯粹而简单的人,在孔子的诸位弟子中,他的心思应该算是最为纯良的了,心中有的只是对于学海的追求与探索。
就算是当初孔子将儒修之法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也能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神色,着实不易,若不出意外,此人应该是自己的继承人了,只是还是需要多加打磨才行。
孔子看着赶车的子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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