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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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西坐了在冰冰冷的水泥地上已经一个晚上了。

    他的脸色发青,嘴唇也泛着不健康的白。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

    鼻尖浓郁的血腥味道迟迟不散。

    男人也是生生躺了一夜。

    但是顾西知道这个男人可没那么容易死,昨夜片刻的慌乱后他听到那男人居然打起了鼾声。

    男人的身体可壮实多了,就算脑子上一个窟窿也没送去命。

    顾西有些呆滞,他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醒过来。

    醒过来后顾西又要怎么做?

    顾西想他又不是故意要害他的,只是失手罢了,谁能看到那地板上有个钉子呢。

    而且,如果要这个男人的死的话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惜觉得自己是乐意的。

    “给我钱,钱,别飞啊,快到我手里来啊。”

    男人嘟囔着说着梦话,他咋了咂嘴,好像还是做了美梦?

    “没用的崽子,我,我自己去拿。”

    他没有看的的是,顾西木然的脸如同撕开了裂缝。

    “流了血了还想着钱吗?”

    “有我还不够,还想着要怎么害露露吗?”

    顾西破了盆脏水到那男人脸上。

    男人哎呦地喊起了痛,躺了一夜醒过来后一模自己的脸,手上都是黏湿的血液。

    他浑身都湿透了,还散发着一股难言的异味。

    他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昏暗中看到只那张清清秀秀的脸对他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

    似乎还是在叹息,为什么还没有死透了呢。

    男人被这嘲笑似得表情一激下立刻怒火中烧。

    不光是这嘲讽的意味,他现在才发现,顾西笑起来的样子更像是那个他痛恨了十多年的女人。

    “你这个小兔崽子不过就是个野种!你还敢笑我?!”

    “那个贱人给老子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还想让我养你这个野种!想都别想了!”

    顾西抬起头,眼中是莫名复杂的神色。

    他扯着僵硬的嘴角。

    “我早就知道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容忍到了现在。”

    “但是,现在我不愿意忍下去了”

    “是你过分了,你不应该去想伤害露露的。”

    “就算是起了个念头也不行。”

    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黑色的眼睛从指缝中注视着男人。

    男人被这样的眼神看到毛骨悚然。

    “你做什么,我还是你老子!”

    “老子打骂儿子,天经地义的事,你还要反了你啊!”

    顾西抹了抹手上干涸的血,拿了块破布就堵住了男人咒骂不停的嘴。

    男人这才发现,自己是什么样的处境了。

    可是就算是求饶也已经晚了。

    顾西站起身来。

    把一块平铺在地面,又浸了水渍的脏兮兮的地毯翻了出来。

    “我记得在这里被你关过。”

    “好像是我多吃了半碗饭,就被你绑了手脚扔进这里,关了有三天半吧,那一次差点真的死了呢。”

    “我想你是真以为我死了的,要不然我爬出来的时候你怎么吓到脸色都变了呢。”

    顾西笑了笑,摸到了地上的一块突起的把手,用力掀起。

    同样扬起来的是厚厚的灰尘。

    这是深有两米,长宽里也有三米多的地窖。

    几个腌菜罐子零散的堆在一个角落里。

    地窖里装有一个通风管子,直接通着房屋外,因为在腌菜的时候需要一个有着流动空气的环境。

    男人已经涕泪横流了,但堵着嘴怎么说的出话。

    顾西把他手脚也给绑了,就像小时候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一样。

    “可能脏了点,可我没办法打扫啊,将就一下,好吧。”

    他自言自语着,手里拖着绳索把他扔了进了地窖里。

    “那次多亏了你忘了上锁,但这次我不会忘记的。”

    地窖里的男人闷哼一声,再没了动静。

    等顾西找来了锁,终于锁住了,又将地毯恢复了原位。

    此时玻璃窗外已经渐渐明亮起来。

    已经到了黎明的时候。

    顾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脏乱的头发,溅上了血的衬衫。

    还有那双自己都看不清的眼睛。

    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然而他的一只脚终于还是在地狱停留。

    “这样去见露露,她会吓坏的。”

    “谁都不能让露露难受,我也不行。”

    他把屋子打扫了干净,换上空荡荡的衣橱里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

    在他正要出门的时候,这扇生锈的铁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顾西透过窗户,看见的是两个穿着深绿色警服的人。

    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不会这么快的。”

    “而且我能保证没有任何人看见。”

    他很快镇定了下来,若无其事的拉开了房门。

    为首的警察看了他几眼,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顾西是嘛,请和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

    “有一件案子与你有关”另一个年级较轻的警惕地打量着他。

    似乎只要顾西一有什么异常就立刻出手制服。

    那是看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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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昨天大半夜里,老赵家的一条狗居然叼了条人手回去了。”

    坐在门口嗑着瓜子的女人给晚起的,还不知道情况的街坊邻居们讲着自己的知道的。

    “那老赵起来听见他家狗叫,就给开了门,可一看到狗嘴里咬着的东西,可给吓坏了,一屁股给坐地上去了,还亏他家媳妇机灵,连忙就报了警。”

    “警察速度也够快,马上就找了具尸体,就在那里”女人高高的抬起脖子,指了指一个方向。

    “那边的垃圾场里,半边身子都被砖头给埋着呢,据说都死了十

    来天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一个邻居问她。

    女人的嘴巴一咧:“我家那口子不就在警局里,虽然就是个弄弄文书的,可他知道的也多!”

    人群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也问她。

    “那凶手捉着了吗?”

    女人看看了小姑娘,觉得有点眼生,照理住在这附近的她都熟的很。

    但她也没多想,就当是哪家人家里来的亲戚,她一拍大腿,嘴里的瓜子壳都掉在了地上。

    “所以我说咱们这块儿的警察可真够负责的,第二天早就抓了个,那叫什么嫌疑人的。”

    “是谁啊。”小姑娘的声音悦耳好听,她听着舒心的很。

    于是女人压低了声音,左看看又看看,道:“你们可别到处说啊,人家警察都还没查清楚呢。”

    “我家那口子说了,是住在离咱们这儿两个街的顾家那孩子。”

    几个邻居连连说着怪不得。

    “就是那个早辍学了的?”

    “听说不学好,都已经混社会了呢。”

    “哎呦,我记得他,他以前和我儿子同个班的。”

    “那你儿子可得小心啊,别也给学坏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儿子要考重点大学的,怎么会和那个杀人犯学!”

    “我就这么一说,生这么大气干嘛。”

    “你就是嫉妒我儿子吧,谁像你家女儿似得,大学都没考好,现在还在复读。”

    “嘿这大早上你来讨骂是吧!”

    两个邻居吵着的时候,一开始询问的小姑娘却没了踪影。

    可谁都没在意。

    那八着卦的女人瓜子也不嗑了,看那两个好几年的老邻居快打起来的样子,立马进入了劝架的行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