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吕布与刁秀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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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熹平时,鲜卑人进犯。我跟随父亲南迁,离开了五原县,来到了太原郡。也就是在这里,我见到了你。”

    ……

    “那一日,临近伯父寿诞。我欲前往山中猎些珍禽走兽来为伯父祝寿,而秀儿你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我怎会拒绝你。”

    刁秀儿静默而茫然地听着,关于吕布所讲,她还是没有半分印象。

    “就这样,你和我一路上共打到了五只野兔,三只雉鸡,还有一头封豨。其中一只雉鸡的尾羽还是七彩……你喜欢极了。”

    “正当我准备带你回返时,林中突然传来低吼一阵,猛地蹿出一头罴来。”说到此处,吕布身上突然发出了极强的气势。

    三国中典韦曾经逐虎过涧,然而比起熊来,猛虎还是略有不如的。

    柳宗元的《罴说》就如此写到:“鹿畏貙,貙畏虎,虎畏罴。罴之状,被发人立,绝有力而甚害人焉……”

    ……

    “我对你说,秀儿,别怕。”

    “有我吕布在,没人伤得了你!”

    如此冲霄之霸气、豪气,阵阵冲击着刁秀儿空旷的脑海,可是她仍想不起来吕布所言的场景。

    “我先是三箭,射中它的双腿及头颅,却没想这畜生倒是敢同某殊死一搏。

    既然如此,我吕布当然要给它一份武人的尊重!

    挥拳,厮打,呵,它的力量是某生平仅见,但它怎会是我吕布的对手?

    我同它自林中纠缠至崖边,没想它虽是畜生倒也狡诈的很,它想把某推下山崖去。”

    听着吕布的描述,刁秀儿心中也不禁一紧,那可是罴熊!

    “的确,论力气我不如它。我本想彻底将它慑服,可是我身后站着秀儿你,我不能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挥剑将它砍杀在了崖边,看它再无动静,正欲上前剥皮取胆,却被这奸猾畜生猛然暴起所拿住。”

    “然后呢!”刁秀儿下意识问道。

    “我和它一起坠到了崖下,人事不省,再无知觉。”

    “那将军你……”

    “那时,你叫我奉先大人。”吕布似回忆般宠爱地笑笑,“当我再次醒来,已经过了数日,他们说,是你把我救回来的。”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去得山崖下?又怎么能把我救回来?我不信,我要去找你,我要问问你受了多少苦才能把我带回来,我……要向你翁母提亲!”

    刁秀儿浑身一震。

    “我将裹在身上的麻布撕开,我冲出屋外就去寻你,却被人告知你已随着父母离开了并州。”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等我醒来?甚至,连封书信都不留下!”

    吕布流露的温柔被急切所吞噬,这顶天立地的武将话语中竟然还带了几分怨气。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刁秀儿已然泪流满面,让吕布心如刀绞。

    “秀儿,你不用去想。”吕布走上前,把她揽入环中,而她并没有反抗。

    “一切交给我就好,我吕布总有一天会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抬手,将刁秀儿脸上的晶莹轻轻拭去,吕布又将她拥紧。

    “那日受司徒所请,我来府上赴宴,当他唤来你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吕布捧起刁秀儿倾国倾城的脸颊,柔声道:“该是上天怜我吕布,又让我遇到了你,这次,我再不会让你走了。”

    刁秀儿一句话也讲不出,她这才想起自己初次见到吕布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二人早已相识,好像自己对他有一份情愫般。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逆子!”

    一声怒喝!

    刁秀儿一惊,从吕布怀中挣开,吕布闻声也是一愣,二人纷纷转身。

    “逆子敢尔!”

    董卓站在后院的回廊里,身后是数十名甲士护卫。

    他从一旁侍卫手中直接取过一杆长戟,作势欲掷,可看到和吕布站那么近的刁蝉,一时也没能下手。

    “某不想再见到你,离开刁蝉。”董卓压抑住怒火道。

    “义父!”吕布两步上前,跪地道:“孩儿与秀儿姑娘情投意合——”

    “住口!”董卓一脚踹在吕布肩头,“枉某先前待你甚重,视如己出!没想你也是个喂不熟的狼心贼子!”

    董卓将长戟丢开,拔出腰间佩剑来,“怎么,天下无敌了?连义父的爱妾都要抢了?”

    “义父,她——”

    “无耻之徒,安敢忤逆我?真当某不敢杀你!?”

    锋利无比的剑刃就抵在吕布的喉前,似乎一个吞咽的动作就足以让他的脖颈裂开。

    吕布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怒发冲冠的董卓,眼中似乎也带上了怒意。

    董卓把右手抬了起来,几十名甲士一瞬间纷纷架起了弓弩,那一根根透着寒意的箭簇无不对准吕布的胸膛。

    “还不快滚!”

    没等放箭,却是董卓使剑。剑锋划来,吕布的前胸直接爆出一道血痕,随即便有腥红渗出。

    吕布笑笑,转身看向刁秀儿。

    而刁秀儿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先前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颤抖着想要上前。

    “等我,我会回来的。”

    没等刁秀儿做出动作,吕布直接转身离开,与暴怒的董卓擦身而过。

    “我竟认了如此禽兽之人做义子,真是瞎了眼。”董卓骂骂咧咧道,而此时另一侧的回廊中却闪出了王允。

    “太师您息怒,消消气。奉先将军毕竟壮年气盛,见到小女绝色一时难以自持,也并非难以理解——”

    “你还帮他说话!”董卓瞪了一眼,吓得王允赶紧屈身噤了声。

    迈步走到院中,董卓提起袖子,把刁秀儿脸上又涌出的泪水擦干净,“看他把我蝉儿欺负成什么样子!蝉儿你别怕,这贼子,某决不轻饶。”

    刁秀儿闻言忙道,“太师——”

    “太师!”一侍从急急忙忙跑来,让董卓欲要落在刁秀儿肩头的手怏怏落下。

    “何事!”太师很不开心,拂袖问道。

    “张钰、张钰的下落找到了!”

    “哦?”此话一出,王允和刁秀儿俱都是神色大变。

    董卓拍拍刁秀儿的香肩,又看看一旁候着的王允,“蝉儿,你继续陪陪王司徒,尽一尽孝道。某还有事要解决,随后便来接你!”

    说罢,董卓带人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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