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下才一石,玉郎占八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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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是何意?”

    “此诗明明乃伟长之作,你将之复述一遍,算什么本事?”

    “吾从未见过如此年纪便厚颜剽窃之人!”

    “想借鉴借鉴便是了,可你这一字不落,莫非当我等愚昧无知不成?”

    见王粲竟以徐干刚刚作好之诗来做自己的见面礼,众人一片哗然,徐干本人也不明所以。可人们扭头看向主位上的蔡邕,却发现他依旧带着赞赏的笑意,毫无恼色。

    “大家静一静。”蔡邕将手抬起压了压,局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贤侄,”蔡邕指着刚刚吵得最欢的一人,正是起初没有回答上来的王堂,“刚才你说仲宣什么?”

    “啊?”王堂愣了一下,心里顿时一紧,难不成这王粲和蔡中郎关系非同一般,还硬是护着说不得么。

    “刚刚你如何形容仲宣,再说一下,不要紧的。”

    “堂说……想借鉴借鉴便是了,可你这一字不落——”

    “好。”蔡邕止住了他的话,抚着胡须继续道:“那就请王贤侄,也一字不落的重述一下吧。”

    此话一出,满座之人皆恍然。

    “郑兄,你还能记得多少?小弟只能想起三句了……”

    “一整首诗,只是耳闻一遍,竟然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此子了不得!”

    “原来这王仲宣是在展示他过目不忘之能,果然是当世奇才。”

    “古有苏季子走马观碑,今有王仲宣闻诗重述,真是让某大开眼界。”

    现场的评价再次逆转,只留下被点了名的王堂尴尬道:“高殿……郁郁葱葱……,广厦……”

    “想来王贤侄技不在此,不必介怀,稍待还有表现之时。”还是做主人的蔡邕打了圆场。

    这开始接连两人的“见面礼”,无不是各具特色、水准极高,也将此次聚会的气氛成功渲染,那些并不相识的邻座之人也很快地熟络起来。

    徐干的佳作,王粲的奇能,让蔡邕在心里不住的点头。看来这次悉心挑选的俊杰还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的,只是这家世暂且不提,那二人虽是才华足矣,这样貌却连差强人意也差了点,有些可惜。

    接下来,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见面礼”,倒也称得上是精彩纷呈。

    只是所吟之诗依旧以徐干为首,另辟蹊径也抢不过王粲之能。

    正当这一圈快要轮完之时,蔡邕才注意到——

    “嗯?此处没有人么?”

    众人看去,这才发觉屋门旁的席上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许是有事耽搁了?若连守时都做不到,这样的人怎么能来蔡中郎府上赴宴呢。”有人回道。

    “不,蔡某派去邀请各位的人已向我回报,所有受邀之人均已入府,不会有人缺席。”

    “那就是正在如厕?”这话也就有人想想,说是不会说的。

    正当蔡邕欲遣人去府上寻一寻,却听得屋门外竟远远响起了清笛之声!

    “清!”

    笛声清,曲调亦清,让人身心无比舒畅。

    此声一出,就足以令人难以自拔,甚至连帘幕中的琴声何时停下也无人发觉。

    蔡邕本就是精通笛子的人物,柯亭笛便是他亲手所制,听起这首笛曲来自然也兴致勃勃。

    “此曲……某从未听闻,应是其独创之作。”

    越是听下去,蔡邕就越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吹笛,只不过起身而望实在是贸然,只得默默忍耐。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在场俱都算是文人雅士,自然能听出好坏,这一首笛曲实在是上上之作。不光蔡邕,几乎所有人都想要冲出屋门一观吹奏者之姿。

    于是竟没人发觉,那纱帘也被掀开一道缝隙。

    千呼万唤中,奈何……他迟迟不现身!

    “此曲肃穆深沉,好似寒冬腊月、万木凋零。”徐干道。

    “可其中仍潜藏生机,如同……冰天雪地里的梅花!”一文士闭目静听。

    “层次分明,苍劲有力,那泛音清越的确如寒梅一般,高洁而安详。”王粲也道。

    且奏,且听,且赏。

    “风荡梅花,轻轻舞玉翻银,笑绽枝头、极好。”王堂也并非是块木头。

    “此曲有凌霜音韵。”蔡邕终是开口,“教人听来如身游水部之东阁,处士之孤山也哉!”

    “从容和顺,为天地之正音;仙风和畅,万卉敷荣,隐隐现于指下。虽说其新声奇变稍近时俗,但恬静幽情古韵亦浓也。”

    蔡邕的评点彻底将这首笛曲的层次拔高到了新的境界,众人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细细探讨夸赞,未觉这笛声竟不知不觉地近了。

    “尤其是这第二段旋律,跌宕多姿,大起大落,大有梅花竞相怒放——”

    这个文人闭上了嘴,如同满堂宾客一样。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朝屋外看去。

    月光莹莹如玉,清辉泛冷而圣洁。

    院中一人,立于月夜,着玉衫,执玉笛,披月华,吹玉曲,眉眼如画、公子如玉。

    “仙人!?”

    “此曲只应那仙殿天宫才有,不是人间之物!”

    “不是此曲,而是此人。”

    堂如釜,水正沸。

    这玉公子由远及近向屋中行来,人们不由自主地起身而望,相迎。

    只见他不是在走,他是在游。

    每一次足履与地面的相合,都荡漾着奇妙的韵律,好像他整个人是浮在空中,也更让他的出现显得那么不真实。

    脚步一步步向前,可人却在向后飘摇,如此往复,忽远,忽近,笛声终歇。

    将玉笛别在腰间,他终于走了进来。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他淡笑道:“中山张钰,受蔡中郎之邀来此与诸位一聚,深感荣幸。”

    蔡邕第一时间没有对这“见面礼”作出什么点评,而是看着这个让他都无比惊艳的少年。

    “如今我蔡邕方知,何为惊才绝艳。”

    蔡邕蔡中郎,竟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叮,恭喜宿主,得到天下大儒蔡邕的赞叹,成功让过半在场文士产生暂时喜爱或敬仰之情,获得声望值500点,获得经验值100点。当前声望值4300(12600)点,当前经验值2700点。”

    “看来我特意设计的‘逍遥游’加太空步的出场方式的确拉风得很,”张钰在心中暗暗自得,“感谢庄子大大打赏的轻功步法,感谢天王MJ的遗泽。”

    “中郎谬赞,钰受之有愧。”

    “嗯。”蔡邕颔首,“不卑不亢,谦恭有礼。”

    他对这张钰是越看越满意,“张郎请入座。”

    “谢中郎。”

    当张钰坐定,他身旁的文人雅士都有意无意地向他望去,而稍远些的则开始了谈论。

    “他就是张钰!”

    “当今陛下的表兄,这身份了不得。”

    “那有什么,在座的那个不是世家大族出来的?我敬佩的是他的才华,那首《蒿里行》连我家老爷子都在称赞呢。”

    “还有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什么时候七言也能如此精妙了?”

    这精彩亮相堪称完美,成功引起了小小的轰动,连一旁的徐干也冲张钰笑着示意。

    待现场稍稍平复,蔡邕说道:“不知玉郎方才笛曲可是自己所创?”

    “正是,此曲名为梅花落,亦可称为梅花三弄,取意寒梅之凌霜傲雪、铁骨冷香,钰以其高雅贞洁,赠与蔡中郎及在座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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