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站在门口稍微纠结了一下, 最后还是猫着胆子进去了。那些侍从竟也没有拦她,这些人从刚才就当她不存在…但若是年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发誓,打死也不会进去的…原因是房中的那个人。。
禹珏沐…
房里禹珏沐刚润了一口茶, 看见禹珏尧进来, 脸猛地一沉, 顿了顿没能咽下那口茶。当看见禹珏尧后面跟着进来的人时,又顿了顿, 狠狠的咽下那口茶水。那表情, 在年华看来,甚是狰狞…
禹珏尧进门后并没有坐下, 反而是走到雅间的窗前,负手而立。这架势, 很难不让人想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年华正在积极组织语言,并反思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禹珏尧今天晚上的状态,傻子都瞧出来心情不好了。可她不知缘由,却是有人深深明白太子爷这一身的怒气是从哪里来的。禹珏沐虚擦一把汗, 暗自叫苦。。
气氛有些尴尬, 她四处打量, 却又发现不仅仅是禹珏尧怪, 那禹珏沐也怪,总是躲躲闪闪看她。今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禹珏沐偷偷观察兄长脸色, 心下又沉了几分, 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又看了看杵在那儿的年华,突然从坐上站起来,一脸讪笑。。
“那个…那个啥,殿下,父王刚派人唤我来着,我…我便先走了哈。”边说边站起来,准备拔腿开溜。。
年华看着这小郡王实在是奇怪的紧,平日里不就他最横。怎今日就蔫儿了,这蹩脚的借口,也是没谁了。。
“站住!你二人今日谁都别想走。孤府中的谋士与郡王倒是很有本事不是。什么时候串通一气,把孤也给抢了吧!”
走到门口的禹珏沐定住了,绝望的回过头…不情不愿的一步一步挪回来,期间撇了年华一眼,很是纯洁的笑了笑,这令被看的人后背冷汗直冒,越发觉得将有大事发生,只是不知道,这把太子给抢了,又演哪处…
她缩了缩脑袋,略迟疑道;“郡王与我怎就…”能抢了你…
禹珏尧一甩衣袖,背手转过身来,剑眉上扬,脸色有些暗沉,隐含怒气夺声道;
“郡王当街抢那白府小姐。难道不是你挑唆的上元节要美酒佳人作陪?孤还冤枉了你不成?!”
禹珏沐一听这话,连忙大步上前一下,很是不容易的硬气了一回,大声辩驳道;
“不是抢!不是抢!本王只是想邀她逛灯市而已。是她那表哥太不识趣了,怎能怨我。”
“哦?照你这么说法,白府小姐被强拽着逛灯会,那白锦年还不能说句话了不是?!白家门楣名望虽不高,但到底是官宦之家。你堂堂一个郡王,便是如此做法?那白锦年孤刚提携了任门下侍中,你这般做法是顾了谁的颜面?!”
禹珏沐一缩头,退后一步,还是软了回去。胳膊使劲儿撞身旁的年华。而年华算是明白了。明白了个彻彻底底…
合着这小郡王当街抢人,结果屎盆子全扣她头上了不是?!
她偏过头对着禹珏沐,也纯洁笑笑,这下换禹珏沐背后冷汗直冒了,连忙避开她的视线。年华记得她好像是说过让禹珏沐把人家小姑娘约出来,美酒佳肴,看花赏灯。
约!约!约!约你懂不懂!老子什么时候让你抢了。抢你就抢吧,怎么还让人给抓了现行…难怪顾珏暔临走时曾那般祝福她…‘只怕你见了他,会更加不痛快。’
年华今晚本想着求禹珏尧亲督楚阳河的时候稍带上她。在府里受诸多限制,定是不好表现,可到了外面兴许会不一样。另外,她也想这工程好好的施行,不再重蹈覆辙,使百姓遭难。似乎不知不觉间,就受了某人的影响。
“那个…殿下。能不能听我解释?”她伸伸头,看着禹珏尧依旧阴沉的脸,小心问出口。
这时门外却突然响起声音。“殿下,四王府托人稍口信,说是让郡王快些回府。”
禹珏沐顿时一脸得救了的样子,狠狠舒了两口气。倒是还不忘给年华两眼同情的目光。忙对禹珏尧告辞,也不等回复,就飞也似的窜到门口。
“珏沐,四皇叔可是在家好好等着你呢。”
年华分明看见禹珏沐的表情经历了大喜大悲的变化,又偷偷看了一眼禹珏尧。
太子,你狠…
但好像这下就…只剩她一个了。此刻别说求楚阳河治的事了,便是现下这郡王抢人的事别赖在她头上就好了。她低下头,又偷偷抬眼撇着前面人的一举一动。却只听见肃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年华,莫不是孤对你太过纵容,才至你这般无法无天。你可知四王也在门下任事,此番四王府里出了这等子事,你要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年华本想当一回孙子来着,但顾珏暔说的对,她这人不太识趣。心中实在不服,当日亭中不过随口一说,屎盆子往她头上使劲儿扣也就算了。怎么皇家脸面这么大的帽子还可着劲儿的往她头上套。
她一昂头,对上那凌厉的目光。“左右殿下就非要冤了我不是。难道殿下左右朝堂政事也是这般武断不成?若说我没有故意挑唆,殿下又是否会相信?”
禹珏尧似是被她气恼极了,袖子一甩便打翻了旁边桌上的东西。哐啷几声响声,茶盏落了一地。
“朝事岂是你可议论的!”一声呵斥,震得她耳膜发疼。
几棵红通通的果子滚落到年华脚边。她怔愣看着脚旁,竟暂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已经是惹怒这人了。
“这是…”
蜜炼果?!
禹珏尧本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薄怒表现在脸上,说明心情已是极度不爽了,也不看那地上滚了一地的红果子,只紧盯着年华。
年华没有迎上那瘆人的目光,自顾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将那些果子捡拾起来,又装在青花盏内放在桌子上。这个过程似乎很是漫长,也很是煎熬。他的恼怒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小郡王今晚做的事虽蠢,但怎么会真正气到他。
“粗野之物,殿下又何必在乎。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怒了殿下,让殿下这般火气。还是…有人惹殿下生气,却平白让我糟了央。那年华就无话可说了,总归我是殿下的人,充当殿下撒气包这事也是分内。”她心里是真委屈,虽是不想这样,但言语之间已是不自觉的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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