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扭头愣愣看着年言阳, 表情呆滞的像个玩偶。
年言阳看她模样,微微有些惊讶。这位师妹从未有过如此模样。但还是平静答了一句;“我若是看的不错,这是大禹特供皇族的娇木。”
年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珠子, 这珠子她一直贴身携带, 未曾有半刻离身。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去忽略它的存在。这颗珠子, 那舂陵黑衣人的一番话,她从不敢去细细思量。她手中紧紧捏着如黑玉般的圆珠,几乎自己都可以听见自己话中的颤抖;“那师兄可…可曾知道这珠子是什么来历?”
年言阳瞧她这神情, 多半是认真的。便也正了语气道;“娇木难寻, 自带奇香,异常珍贵。磨成这样圆润珠子的,可谓工艺材料都是极其珍稀。况且不应是只有一颗, 合该是一串的才对。你手上的这颗, 我曾见过一串佛珠与其极其相似, 应当是同一串。”
“那师兄可知这佛珠是何人所有?”
“殿下。”
春风吹拂, 岁月静好。清德院中有丝丝的兰香入鼻,沁人心脾。这是太子府中唯一的一块儿清静之地, 便是连仆人整院也不过二三。
锦仪郡主站在柳树下,看着那一袭素衣, 手执简书的白衣青年。她手中拿着一件灰色的外罩子,手心都是汗。面前的男子, 他太过于优秀, 太是令人着迷。他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自己的心神。
“天气凉, 你身子不好,还是披上吧。”她上前将手中的东西递与男子。
年言阳转身,淡淡笑意看着她;“劳郡主如此费心,鬼才受不起的。”他的语气清淡,带着疏离与冷漠。
锦仪郡主面色尴尬的将手中东西放下,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才可以不自称鬼才,而是你本来的名姓。”你不知道,这一声鬼才让我觉得我同外面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人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年言阳显然也是听见了这么一句,但是神色未变。他看着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郡主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让四王爷太过担心了。”
锦仪郡主听见这话,却是突然转身直视着他,一双眼睛蕴了水气,有些红通通的。她咬咬牙;“你是不是也嫌我丢脸,嫌我不知廉耻。但若不是那人是你,我何至于丢了郡主脸面,让父王无光,也要搬来与你住在一起。年言阳,你总是这样寡情凉薄,你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她一直知道,这个如春风般温暖耀眼的男子,心尖上一直住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不是她,不是她…
年华的出现,让她始料未及。她也猜想过会不会是他这个师妹。所以她今日宁愿丢了教养尊严,也管不住自己来查看他二人。可是,不是…不是…他是极其疼爱这个师妹,但她从他眼中看不到爱情的影子。那个人到底是谁?她想与人争抢,可却是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这是何等的讽刺与可悲。
“你放心,你若是身体好些,本郡主立刻便走。”她负气甩下这么一句话,便落魄逃走。
年言阳没有盯着女子跑开的身影,反而一直注视着花圃中的几株兰花。那个人,应该在路上了吧,他等了许久。久到不知年月,不知白昼,不知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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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女史,你不能进去,殿下正在里面…”流瑶最后也没能阻止了一路冲撞过来的年华。
书房中,齐阁老、公羊晴、颜忝都在。像是在商议什么事情。她就那么横冲直撞的进来了,却又是一副很是有底气的模样。
众人看着她,先是惊讶,后就是各有各的神情。齐阁老一贯不待见她,这厌恶的神情她理解。可是便连一向喜怒不色的公羊晴都浅浅皱眉,可见她这举止是该有多荒唐。
而那个人,用如墨般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没有多少情绪。
“我来找殿下要彩头。”她出口就是这么一句。
待众人都摒退后,房中就只剩下他二人了。当齐阁老听见禹珏尧要他们退下,而不是年华退下时,脸都气绿了。
“孤若是记得不错,那彩头你说是作废了。”禹珏尧放下原先手中的东西,抱臂饶有兴趣的看她。
“殿下是储君,更是未来的天子。这金口之言,怎能由我这么一个小谋士说作废就作废的。我若是真不要这彩头了,岂不是害殿下失言,那罪责岂不大了。”她一本正经的说出每一个都是强词夺理的字。
禹珏尧眼中浮了丝笑意。这个姑娘耍无赖的派头,他是早就领教过的。
“说吧,想要什么?”
年华见他还承认那话,心下暗松。从香囊中小心翼翼的将那颗珠子拿出来,又有丝踌躇的开口;“殿下可曾识得这枚珠子?”
若这是你的东西,若当晚的黑衣人其实是你,那你在那场战役中又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禹珏尧看向她手中的珠子,眸光猛的深邃,良久后才道;“识得,是孤曾经的一串佛珠。”
果然…是他的,真的是他么。那晚的黑衣人是你,竟然是你。她颓然的放下举起珠子的手,心中暮然疲倦不堪。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事情,她亦学到不少。每次都是他,带着自己一步一步成长,其实认真算起来,恐怕还是她欠他的吧。
“但孤早已将它转送给皇寺的圆方大师。”禹珏尧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猛地抬头,脱口而出;“那殿下是什么时候将这串佛珠转送给圆方大师的。”
是在那场战役之前,还是之后?突然,她有些害怕听到这个答案。手中紧紧的握住这颗娇木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