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一件事,前两天朕忘了同你说起,迁徒数万新增民户至泾原牧马,以及在关东诸州民间倡设社仓,择地开立官仓诸事都需要由你来一力主持、付诸实施。阿纵既已回京改任雍州牧,朕意,索性将高德上书一案和清查南陈细作一案并案,一并交由阿纵来主持吧。见地伐,你以储君身份出镇东都,地近淮南、山南,平时还须多多留意着江左的动静才是啊。”杨坚貌似语重心长地向杨勇交待道。
杨勇略一迟疑,强笑着答道:“儿臣自觉与阿纵诸兄弟相比,于统军征战一事上颇有不足,如今既蒙父皇信赖,命儿臣参与兴兵伐陈大业,儿臣定当竭尽全力,报效父皇。”
殿内诸人皆听出杨勇这是在趁机请求出任伐陈全军统帅一职,都把目光聚集在了杨坚身上。
杨坚却对杨勇的话未置可否,转向杨广吩咐道:“自今日起,便由你正式主持清查南陈细作一案,务必要在朕明发伐陈诏命之前,彻底清除‘雁巢’和关自在,为实现南北大业消除肘腋之患。”
杨广抖擞精神,响亮地答了声“是”。
兄弟二人怀着迥然不同的心情辞别了父皇,相跟着走出了临德殿。
杨勇将上写有杨坚御批的奏章还给张衡,向他交待道:“今日回衙后,须将成氏兄妹分别单独关押,安排得力人手加强对他们的监守。本宫怀疑还有他们的同伙漏网,谨防有人要杀他们灭口。”
张衡领命,向杨勇、杨广兄弟告辞,转身出宫去了。
“大哥,我至今还记得,南陈宫中有咱们的一个眼线,不知大哥能否尽快将与此人的联络方式移交给小弟,以便小弟能早日派人同他取得联络。”杨广有些迫不及待地向杨勇请求道。
“阿纵,你指的是在南陈朝中官居直阁将军的裴蕴吧?不瞒你说,早在几年前,我就命人带话给他,命他务必要查探出关自在的相关情况,可是如今几年过去了,他却一无所获。所以我劝你呀,不必寄太多的希望在裴蕴身上。”杨勇有意回避将与裴蕴的联络方式移交给杨广,一味地劝他不要指望着裴蕴能帮他查出关自在是谁。
杨广见杨勇对向自己移交清查南陈细作一案并不甚积极配合,自忖也不便向他强求什么,遂辞别了杨勇,欲返回兰芷宫,听一听郭衍带人在宫中查找恶人留下的痕迹,又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不料,还未等杨广回到兰芷宫,就被气喘吁吁地再次返回宫中的张衡从身后给叫住了。
“王、王爷,心意出寺了!”张衡顾不得擦去满头大汗,兴奋地向杨广禀报道。
“心意出寺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杨广两眼立马冒出光来,急促地催问张衡道。
张衡一路跑来向杨广报信,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粗气,才答道:“下官方才刚走出宫门,迎面就遇到了李浑将军派来的人,向下官禀报说,李将军已跟踪女扮男装的心意去往了大兴新都的西市......”
杨广不等张衡把话说完,一把扯起他,掉头就向宫外走去。
“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有李将军带人在后跟着,不会放心意跑掉的。”张衡没想到杨广听闻心意师太出寺的消息,会立马带着自己出宫亲自跟踪监视,忙劝阻道。
“不行,我不能放过今日这一大好时机,必须亲自前往西市,临机处置。”杨广断然答道,拉扯着张衡一直跑出了大兴宫正门,向李浑派来的那名骠骑营军士问明心意确实往大兴新都内的西市去了,遂和张衡同乘一马,挥鞭策马向西市赶去。
杨广和张衡骑马跑至距离西市尚有二三里路程的一处街道拐角处,翻身下了马,却并不急于进入西市,而是牵着马来到了附近的一座酒楼门外,将马缰交给了酒楼的伙计,带着张衡一道走进了酒楼。
这时刚到辰时,酒楼才卸了铺板,还未开始营业,店里的掌柜陡然见到杨广、张衡二人走进酒楼,急忙笑嘻嘻地迎上前来,提醒二人道:“两位如需用饭,出了门向左拐不多远,便有售卖饭食、专做早间营生的店面,小店要到一个多时辰后才开张营业呢。”
见杨广并不急于进入西市,而在西市附近找了个便于安身的所在,张衡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是想靠前指挥李浑等人相机行事。于是,便从怀中摸出了大半贯“开皇五株”,交到掌柜手中,赔笑向他解释道:“我家公子要借你这酒楼歇歇脚,这些钱你先拿着,权当是我们的歇脚钱吧。”
那酒楼掌柜正应了一句俗语,叫做见钱眼开,立马从张衡手中接过半贯“开皇五株”,揣进了自己怀中,仍是笑嘻嘻地将杨广等二人引往二楼的包间落座,命店中伙计给他二人沏上一壶好茶,端来几样点心,十分热情地招呼道:“二位暂且在此歇上一时,如想用些什么饭菜,只管吩咐伙计就是,小老儿这就去叫后厨生火做菜......”
杨广摇了摇头,冲掌柜的吩咐道:“不必了。你只管带着伙计们忙营生去吧,用不着招呼我们。如有人来酒楼找我们,尽管引他们来此相见也就是了。”
酒楼掌柜的听了杨广这话,心中虽对他二人的身份、来历有些生疑,但瞧在张衡方才出手大方的情份上,抱定事不关已决不多问的态度,唯唯诺诺地带着伙计退出了包间。
“建平,你立即派人与西市里的李浑取得联络,命他随时将心意的动向来此报与我知。”待掌柜的和店中伙计一离开包间,杨广就压低声音吩咐张衡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