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为何?
徐玉见让院子里的丫鬟将她早就准备好的一两一个的银锞子送到了安和院里,将整个装银锞子的匣子都放到了安阳郡主的手边。
“母亲,您可是咱们府里的长者,府里的人指定都想从母亲您这里拿到赏钱呢,也好叫咱们府里的人都沾沾母亲的福气。”徐玉见道。
安阳郡主乐呵呵地看着这只装满了银锞子的匣子。
匣子可是不小。
毕竟,郡王府虽然只有三个主子,但满府的仆妇却是有一百多人的。
徐玉见是新妇进门,如今又是她在掌着府里的中馈,总不能叫府里的仆妇们认为她是个吝啬的,是以定下了每人打赏二两银锞子。
两百多个一两一个的银锞子放在一起,看着也极为可观了。
这些银锞子本就是用来过年给下面的人发赏钱的,因而徐玉见特意吩咐了人将银子融了,又用了模子重新铸了样子,有做成银豆子的,有做成梅花形的,都是些讨喜又精巧的模样,抓在手里都叫人不想拿出去了。
安阳郡主知道这是徐玉见和沈熙的孝心,倒也不推辞,当即就让了府里的仆妇们都排着队到安和院里来领赏,便有那当值的,也都让托人带了过去。
如今的银子可是非常经花的,就是府里主子们房里的贴身丫鬟,一个月的月例也是没有二两银子的,因而仆妇们得了这两个银锞子的赏,都欢天喜地的与了安阳郡主及徐玉见沈熙道谢,安和院里当然也就跟着变得喜气洋洋了起来。
等到将这些赏银发完,夜已经深了。
沈熙站起来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待发现徐玉见因为从窗户里吹进来的冷风而哆嗦了一下,又立刻将窗户关上了。
“往年宫里会出银子放焰火,不过今儿皇上头风未愈,想来这焰火也是没得看了。”沈熙坐回椅子上,摇了摇头道。
安阳郡主听了倒有些好奇,“熙哥儿,皇上的头风,真的严重成这样了?”
她想了想最近一次见着景泰帝的情形。
明明看着还正当壮年,应该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染了这样严重的头风呢?
沈熙闻言点头,“母亲,我那皇帝舅舅怎么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坐在龙椅上的人本就要比寻常人更操劳一些,会累出什么病来一点也不奇怪……”
他的话里还有未尽的意思。
徐玉见听出来了,于是扭头看了他一眼。
事实上,安阳郡主也是听出来了的。
历代的帝王就没有几个长寿的,在如今这“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头,坐在龙椅上的那些帝王能活到花甲之年的都属少有。
景泰帝……
沈熙的意思是,景泰帝现在也是马上就要迈入半百的人了,别说是染了这头风,就是万一有个什么不好,也算不得太稀奇。
只不过,这种话到底还是要忌讳着的,因而才说得有些婉转罢了。
安阳郡主于是瞪了沈熙一眼,“就你这张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口没遮拦的!”
沈熙朝着安阳郡主笑嘻嘻地道:“母亲,这不是在咱们府里嘛,也只有您和恬恬听到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他说的也是实话。
在别人,就算是与他最为要好的陈义安面前,沈熙都是绝不会说这些话的。
安阳郡主伸手在沈熙的额头上点了几下,到底拿他没办法。
就这样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倒也快。
到了子时,听着远远传来的更鼓,安阳郡主面上虽然略有些疲倦,但眼里却分明是带着笑意的。
她从袖中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封,往徐玉见和沈熙一人手里塞了一个,然后将两的手交叠在一起,笑着道:“熙哥儿,恬姐儿,你们都是好孩子,母亲只希望你们以后都能这样互相扶持着走下去,若是再添几个孩子让府里热闹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都已经成亲半年了,再听到关于子嗣的话题,徐玉见倒也不至于再脸红失措,只是下意识的偏头往沈熙那里看过去,倒是正好与沈熙的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安阳郡主看着两人如此,心里更觉熨帖了。
看着两人收起红封,她朝着两人挥了挥手,“行了,夜已经深了,你们也回房休息去吧。”
徐玉见和沈熙于是与安阳郡主道了别,一起往东篱轩而回。
虽然没有下雪,但因为白天才下了半天的雪,因而就算是在夜里,这夜色也被洁白的雪映得略有些亮堂,就是不打灯笼也是无碍的。
府里各处常有人走动的路时常都有人清扫,这时倒也没积了什么雪,徐玉见被沈熙拿了他宽大的披风整个裹了起来。
远远的看去,倒像是沈熙怀里裹了一只大粽子一般。
这让徐玉见想起了小时候的冬天,她就喜欢揪着姜氏的衣角往姜氏的披风里钻,再跟着姜氏的脚步亦步亦趋的,时不时的就在姜氏身后发出几声清脆的笑。
现在,将她裹在披风里的人,从母亲变成了夫君。
徐玉见想着这些,红唇微微扬起。
等到回了东篱轩,两人先后洗漱妥当了,沈熙先是将自己得来的那个红封交到了徐玉见的手里。
“媳妇,咱们家里的银子都是你管,这个红封当然也要交到你手上了。”
说着话,还露出一副“我很乖巧,快来表扬我吧”的表情。
徐玉见看得又失笑。
她倒也没有让沈熙失望,就着沈熙伸过来的脸,就重重亲了一下。
然后,就见沈熙又重新拿出另一个红封。
徐玉见正纳闷着呢,就听沈熙道,“媳妇,不管过了多少年,你在我心里都还是一个需要被疼着宠着的小姑娘,我的小姑娘,这是我给的压岁钱,可千万要收好了……”
沈熙眼中含笑。
被他这样看着,徐玉见就像是泡在了温水中一般,别提有多少温暖了。20146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