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九宫渚收回漫不经心的目光,把身前桌子上的课本朝前推了推,给自己的手臂腾出一点富余的地方。随后,他的双手端端正正地交叠在了一起,放在刚刚由课本“给予”的空处。别以为九宫渚会摆出认真听课的样子,他只不过想让自己舒服点罢了!做好了所谓的准备工作,九宫渚便将他的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中,紧接着他拱了两下,调整下了姿势,令大概有些年头的椅子发出了不算太好听的“嘎吱”声。与此同时,九宫渚的嘴里也传出了带有一些愉悦舒适的呻吟。
“唔唔唔呼!”
九宫渚把埋进手臂里的脑袋向右旋转了一个九十度角,重新见到光亮的右眼务实地把他旁边那个俏丽的身影全部传回了他的大脑。不过,很快,九宫渚的视线就飘向了一边他可不敢一直盯着坐在他身边的女生看!
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九宫渚自我安慰道,飘忽的视线以及眼角依旧关注女孩的余光里掺了好多名为“小心翼翼”的紧张感,犹如遇到天敌一般才会有的的畏惧充斥了九宫渚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九宫渚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生。
女孩还是笔挺地坐着,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收拢成一束,到了肩膀的位置又随意地铺开,搭在笔直的脊背上。女孩的左手靠在课桌的边缘,并且压着书的底边,右手中则握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在纸上不是地书写着什么。蓦地,女孩大概是察觉到了九宫渚的视线,高昂的下巴稍稍侧了一下,略带凌厉的目光将一旁趴着的九宫渚扫视了一遍。
已经把脑袋重新埋回了自己臂弯的九宫渚,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凉意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巡视。明明已经是七月份的夏日,九宫渚的身体还是不收控制地打了一个冷颤。
女孩又看了一眼快要缩成一团球的九宫渚,眼睛里仿佛露出一丝“厌恶”的冷意。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管了,咬了咬嘴唇后,女孩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黑板上。
“好了,这一期的课程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讲台后面那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教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褐色陈旧的衬衫,例行公事一般说了一句没有营养的话语。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往日的“今天”在今天变成了“这一期”。
虽说是补习班,但老师的话还是和正式授课的时候有着相同且神圣的性质说到下课的时候总是那么悦耳动听!仿佛得了赦令一样,教室里的大部分的半大的少年少女们都三三两两地飞奔出了教室。
没一会儿功夫,补习班的教室里就只留下了九宫渚和他身边的少女。少女将自己的书收进她的提包中,随着一声清脆的卡扣合拢声,提包的锁扣已经牢牢锁死。锁口上方挂着一张四方的签页,上面那秀气的字体在熠熠的金色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木子谣。
名为“木子谣”的少女拢了拢耳鬓稍微有些杂乱的发丝,接着,她转头看了看依旧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九宫渚,眉头又一次不可避免地皱了起来。这一回,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些许的“厌恶”了,还掺杂了一丁点而的无奈。
“唉”木子谣叹了口气。
“渚,起来!该走了!”
此刻正在浅层梦境肆意遨游的九宫渚猛然感觉到,一个冷冷的、带着严厉的声音从梦世界的四面八方涌来,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噬得一点不剩
“吾兜!”
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地打了个激灵后,九宫渚从睡梦中挣脱了出来,即刻进入视界里的是一个因为惺忪睡眼而显得有些模糊的淡蓝色身影。纵使现在的阳光还在昭示着夏日的灼热,九宫渚还是从那个模糊的蓝色影子上感受到了那仿佛能够浸入骨髓的寒冷。
那模糊的影子逐渐在九宫渚的眼中汇聚成他所熟悉的娇娆身段,但在九宫渚的“真实视野”中,面无表情所伴随着的寒气才是他最大的敌人。大概应该是天敌的级别。
好冷!好可怕!
十多年的经验使九宫渚对少女这样的表情有着清晰的认识仿若没有温度的冷意沿着九宫渚的脊骨攀附而上,催促着主人赶紧想点儿什么办法去除这种糟糕无比的感觉。
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大脑表层的细胞已经受到某些不可知的影响力变得混乱了,九宫渚只能依靠本能胡乱地安抚自己身体里一些开始拒绝接收指令的地方。嗯,即便这并么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你还不快点?”
清冷的话语之中没有一丝急躁,却隐藏着一股微微的怒意。
九宫渚立马被吓得从座位中跳了出来,他伸出自己那双肉肉的手,慌乱地在桌子上扒拉,将已经凌乱的书本扫进刚从课桌兜拔出的双肩背包里。
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赢得少女的好感毕竟,在女孩的眼里,这粗鲁的动作使不少书页都折了边角。对于一个有着轻微强迫症的人来说,实在是会产生些许不快。
好吧,那不是我的书
女孩强压下心里想要帮九宫渚整理背包的冲动,同时也散去了脸上的怒容和冷意,淡淡地对着眼前的小胖子说道:
“走吧!”
话音未落,木子谣便起了身,拎着提包慢悠悠地超外面走去。轻扬的淡蓝色裙角,在少女走过的路径上,留下隐约的淡幽沁芳。
胖胖的九宫渚不敢怠慢,费劲地背上双肩包后,疾跑了两步跟上木子谣的步伐。
补习班的教室位于大厦的高层,所以,要出去的话必然是会选择乘坐电梯的。不过由于两个人已经在教室里耽搁了一小会儿,在他们之前出去的少年少女早已没了踪影,倒是不必担心会有人和他们挤了。
木子谣静静地站在电梯门前,头微微地扬起,看着数字显示屏还是那个的数字一点一点地慢慢增大。她也不着急,脸上仿若有着一层淡雅的笑意,似乎是在开心“这时候来得恰
到好处”。
“呼呼”
落后了的九宫渚喘着不大不小的气,停在木子谣的身边。要是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九宫渚站的地方正比木子谣差了半个身位。这也难怪,十几年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掉的。九宫渚咽了口唾沫,压下从嗓子里冒出的酸意,有些佝偻的身子略微挺直了些,接着用手抹掉脸上细密的汗珠仅仅几步路的小跑就让九宫渚有些受不了了。
唔。好难过
九宫渚的表情泛着苦涩的味道,他偏过头,看向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少女。少女的侧脸清冷地没有一丝情绪。九宫渚只好把刚分泌没多久的口水咽了下去。喉咙鼓动,让有些痉挛的消化道感觉上好了那么一点。无动于衷的木子谣令九宫渚很是失望,他最后还是怏怏地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沮丧的小胖子现在的表情很是让人想把他抱进怀里安慰一下。嗯,至少木子谣是这么觉得。对待九宫渚,少女一向是带着自己最为真挚的情感的。当然,也包括一些恶作剧的行为。
叮咚!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这一层的走廊中颤了许久。
电梯门没有一丝滞涩地打开了,少女率先迈开步子,踏了进去。九宫渚连忙跟上,一如既往地落了半个身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