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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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该来的不来,要来的谁也挡不住,更何况是少女必须经历的生理生涯。

    一日,碧莲好端端地托着地,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家窗明几净,那疑问的眼神,禁不住她一阵偷笑。

    有次,四叔的一个朋友来碧莲家做客,可在门外站了半天,就是不进堂屋门。随后,四叔赶到:你为啥不进去啊?站在堂屋外面干啥啊?只听一个紧张而又玄乎的声音,”她家的地,拖的这么干净!今儿个是有啥事儿不?不会是要迎接佳作来宾吧!“

    碧莲四叔哈哈大笑道:我们家闺女就那样,尤其是碧莲,就喜欢拖地!还有啥事儿,全当是迎接咱了,咱就是贵宾,快进来,快进来!

    可谁也不知,碧莲不论是拖地还是干其他的活是勤快的没法儿说,有什么问题,甚至邻居大嫂也会来问:莲,你的知识多,看俺家的家具怎么布置显得宽敞。碧莲总会把格调、高雅、素静、简单明亮及什么立体空间啦,说得是条条在理,津津有条而又别具一格,着实让人心悦诚服,这小姑娘年龄不大,懂得还挺多!

    可是,可是。

    可是,今儿个咋了?

    可能是谁也不知,一个少女时期,小姑娘的懵懂困惑。

    总感觉到别说拖地了,就是走路也不能应付自如了,湿湿稠稠黏黏的什么,粘住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嘛?一天换了几件衣服了,还是解决不了,难道是自己?

    碧莲不敢往下想,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有些对自己或许还很遥远,不该经历的,自己也不想去经历。

    小学是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在砌得水泥墩上课,板凳是自家搬的。中学呢?别提教室,就是宿舍,几十个人一个大间筒子房,遇到雨天,唯恐淋到背子上,慌忙用盆接漏天的雨水。

    所以,小学与初中,如此简单而又简漏的设置,更没有开设过什么生理周期课。

    到了高中,那是应试再应试,姐妹七个,自己是排行老一,拼命的学习,为了做个榜样。

    食堂、宿舍、教室三点一线。

    哪有心思,闲暇之余研究其它的啊?

    无奈中的无奈,碧莲去了前院堂姐家,去找美红姐说说心里的悄悄话,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美红见碧莲一脸紧张的面红耳赤,忙问出了啥紧急情况?

    只见碧莲吱吱唔唔地,说了个不清不楚。

    美红姐呵呵呵地笑了,我还当是啥事儿呢?

    说着,便从里屋内,拿起一大叠黄色的纸,口中自言自语道,是个女的都要过这关,你还别有啥不好意思的,这是女孩儿身体成熟的标志,要不以后。

    就差以后怎么当妈妈了,怎样做母亲了。

    碧莲好像心领神会地,可还是问,美红姐,你拿奶奶的烧香纸干嘛?

    “这不,让你急用嘛?要是别人看见了,衣服上的滞污血迹多难堪啊?”

    美红毕竟比碧莲年长两岁,只见几分钟的功夫,梯形的,菱形的,还有几个不规则的,都摆在了碧莲面前。

    “快去啊?要不然,我看你怎么回家。别看这几步远的功夫,别人看见了,可是,可是丢大人了!”

    碧莲听美红姐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了,羞红着脸,不得不顺从旨意去了茅厕。

    几分钟的功夫,美红姐又从屋内细心周到的拿起了样板,有模有样地细致入微给碧莲演示。

    “姐!这是什么啊?”

    只差一句从来没见过啊?谁的内衣短裤竟然两头还套着松紧皮筋。碧莲好奇地眼神看着。

    “嗨!你咋脑子不开化啊?这两头松紧带,不就是皮筯嘛?你想哪,为了活动方便,不来回窜动,自然固定要牢靠了。”

    碧莲一听,更加羞得面红耳赤,直觉头上昌汗。

    美红姐又好心好语道:“以前,我第一次发现时,用报纸应急。你瞧!人家城里人用卫生纸,咱哪用过啊?平时,蹲个茅厕,不都用本子纸揉成一团,软软地就好了。后来,我感觉报纸很硬,奶奶就给我她烧香用的纸。一天,奶奶嫌那样浪费,就索性给我用她亲手织的棉布,剪成一块块儿,再叠成两头尖,中间圆的形状,既洗得方便,又节省,还用着舒服。

    可奶奶总心疼地担心这担心那,有次竟给我说,走路快,万一掉了怎么办?

    这不,奶奶害怕活动不方便,才专一给我量身定做缝制了一件内衣短裤头,两头还特意缝了松紧带,备着特定的时间用……”

    没等美红姐把话说完,碧莲瞪大眼睛:“啊?姐!原来是奶奶教你的啊?我从来没想过,怎么听起来这么麻烦,乱七八糟的啊!”

    “每个月谁都要过这几天,奶奶想的可周到了,赶明儿,我赶集儿给你顺路去看看,看有没有卖的这卫生裤头,也给你捎带个。”

    碧莲一听,紧张更是大把大把地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什么啊?真是讨厌死了,自立更生只要会干活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会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惊谎,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不经意的一个回忆,想到了:

    高一时,一个同桌见自己下课久久不进班,竟差点进班晚,问是不是有情况?

    刚去了趟wc。

    没想到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只见同桌,顺手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个软软绵绵的方形,外面还套了个薄薄的一层膜。

    自己是愣了半天没吱声!

    着实不明白,同桌是想玩什么魔术啊?

    也许是同桌看到了自己无动于衷的窘状,拿出来片刻又慌忙解释道,”这是送给你的面包,你的第一天快了吧!“

    自己当时更是一头雾水,没听懂的说,”什么第一天,到底要几天,难道还有第二天,第三天。“

    便把东西递给同桌说,我不要!

    当时,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没听懂,总之是感觉自己的时期还未到,一切都离自己是那么遥远。

    只见同桌视为面包的东西上面竟标有几个字,少女专用卫生巾。

    可今天感觉自己还很小很小,没有长大。

    也许是不希望还是害怕长大,所以,懵懂的心更是不知所措。

    为什么时间过那么快,成长的标记还要留上符号,还

    是留下美妙的音符?

    美红姐也许是看出来了碧莲的犹豫、不安还是害怕,不知是安慰还是,总之是简单的说了句:别担心,就两天就过去了。

    一脸沉默若有所思的回到家,地是不能拖那么用力了,干活拉车子亦或爬树更是不能了,有种说不出的纠结闷在心里。

    “两天!两天!……到底这两天怎么样才能最快过去呢?”

    想着美红姐的嘱托,咬咬牙总会挺过去了。

    嗨!美红姐,还真神了,就是俩天,万事无忧了,清清白白而又感觉清清爽爽了。

    哇!我又可以爬梯子爬树爬高上梯了,还不知俺平房顶上的葡萄藤,这俩天如何了?渴死了没有,该剪多少枝了?还是结得又多了几串?

    正当,第三天,一脸欢喜的,准备上午干完家务,下午筹划着上房顶上看看时。

    可总有异样的异常,怎么又是怪怪的?

    赶快一个人端了一盆清水,洗洗再换换,总归不会再有异常吧?

    刚洗换程序操作完毕,可梯子还没有搬好,又好像来了异常。

    这时,碧莲没好气地嘟囔着:“爸爸的楼梯垒得可真慢,我都从平房顶上蹦跳到沙子堆上好几次了,可是,还没有垒好。”

    心想,现在沙子也用完了,楼梯还是没垒好,如果有楼梯,就不用再费力的搬什么梯子了。

    可想总归是想,仍有异常,怎么办?不但是上不了房顶,解不了闷,新的困惑是接踵而来。

    更是不耐烦地自言自语,才干净了一上午啊?又有了,真是讨厌死了!没法活了!倒霉透顶!

    一脸埋怨的,干脆坐到水盆里,看看到底有啥异常,不就该清静,洁净了吧!相当然的,应该自然消失没有了吧?

    于是,一个下午,不安分地坐到水盆里一次又一次。

    可总归,未能如愿,该去的就是不去,该走的更是不走,断断续续的是来了又来,滴滴洒洒。

    心乱如麻,心急如焚,这该怎么办啊?

    到了晚上,妹妹也要冲凉,姐妹七个,可大盆就一个啊?

    碧莲对二妹和言悦语地商量:老二,你大姐我自从你生下来就处处谦让着你!这次你能不能?

    见二妹没吱声,碧莲又唯恐提出的条件被二妹拒绝了,便又拐弯抹角地说,“记得吗?上小学时,我比你大了一岁,下雨天,我赤着脚,让你掂着我的鞋,背着你上学。上中学了,每次五分钱买的汽水,姐是热得满脸通红,也不舍得喝一口,全部留给你。还有一次,学校安排让上文化馆看展览,回来的时候,迷了路,索性用所有的钱喊了一辆人力脚蹬三轮车。当时,钱不够,三轮车师傅说,只能坐一个人。你在三轮车上坐着,姐姐我是小跑着撵着车,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有说,‘让你下来,咱俩换换!’”

    “姐!你给我说一大堆,到底想干啥?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还是又有病了?”

    “姐我脑子清醒得很,啥是又有病了?你这是说的啥话,姐我从来没有过病!”

    俩姐妹争执不休,也许,是妹妹的话,伤及了碧莲的痛处。因为,在大家认为她病的日子里,她一清二楚地清醒记得,所有到神婆子家看病受折磨的过程。

    所以,有些不理智而又愤慨地语气对妹妹说。

    二妹一向是娇生惯养似的,养尊处优。

    虽然碧莲是老大,可一直以来,要想好,大让小。这次,碧莲说什么也要来个破例,想再破天荒地用盆再洗洗,感觉浑身难受得,实在不能动弹,真的是受不了了!

    也许是姐妹俩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争吵声,惊动了父亲。

    一个厉言厉色的训斥:“你出来,你给你妹吵啥吵,再吵哪远滚哪去!”

    也许父亲知碧莲倔犟的一根筯,站在原地就是没出来。

    又一个高八度的大嗓门训斥谩骂,“***,她在屋里抹个澡,你给她吵个没完,不出来,有啥事儿,不能明天说,真是一点儿也不懂事!妈了个*”

    碧莲如同受了委屈的小猫,叫喊着,“我就不出来,凭啥都让我处处让着她,她就不能让我一回嘛?”

    父亲听到了碧莲的顶嘴执拗倔强声,气不打一出来的更是大嗓门谩骂训斥道,“你再不出来试试儿”

    见父亲一个快动作,拖了鞋,砸向自己。

    冷不防来个急转身,一个踉跄,算是躲闪过去了。

    顾不上什么活动方便不方便,好汉不吃眼前亏,忙从屋里跑出来。

    因为,在碧莲的眼里,父亲一向是偏袒二妹的,似二妹为心尖儿宝贝,而自己呢?从来都是当作假小子使唤。

    二妹乖巧懂事儿,父亲从未敢摸过她一根手指头,训斥一声,她都吓得钻桌子底下不敢出来。

    而自己呢?在父亲眼里从来就是一股子的叛逆。

    所以,父亲每次脱鞋打,碧莲从不躲闪,父亲越打越来气,直到喊着腿疼的,站不住了!

    也从不屈服的喊声:”爸!别打了!我改了还不成吗?“

    但每次,看到碧莲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了,基至,父亲的手都打的抽筋了,索性才心疼的放下手中的鞋子,不耐烦地穿在脚上。

    也许,今儿晚上,碧莲是感觉到自己的异常,还是不想让父亲再把那只拖了的鞋子砸住自己,万一逮住自己了,以父亲那脾气,总是不打到手麻不停歇。

    肯定是哑巴吃眼前亏。

    跑着跑着,可跑到大门口,大门竟给锁住了,索性顾不上其它,熟练地动作,搬起了梯子,一个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了平房顶上,看父亲还能找到不?

    可总有满肚子的哀怨,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

    在平房顶上摘了一串又一串的葡萄,仍感觉到不解气,干脆出去透透气,找个人诉诉心中烦闷才是。

    于是,想到父亲找人垒楼梯时,自己经常从平房顶上蹦到沙子上,不知是没钱买沙子还是。

    心有余悸的想着试试吧,垒楼梯时,俺不天天在上面往下蹦跶吗?就相安无事。

    可一只腿伸下去了,还是害怕!

    犹豫不定的,不至于,不至于平房顶这么高吧,俺天天在上面,也没怎么感觉高不可测啊?

    再吃完一串葡萄,给

    给自己壮壮胆。

    情不自禁的一个侧身,慢动作!

    顿时感觉,身不由己地纵身一跃,怎么?自己在腾云驾雾吗?

    顺即,一只手竟有意识的伸出来,企图想按捺住地,落地的顺间,再站起来!

    或许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一只手竟真的先着了地。

    也许正是一只手先着的地,其余的竟无从知晓。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敢对自己说,我还活着。拼命地挣扎,用尽全力,想喊,可喊不出声。

    等待着,用心祈求祈祷等待着,会有一个人来到自己身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保留实力,呻吟着、喘息着。

    “这是谁,地上怎么躺着一个人?”

    是碧莲的五婶,走过惊恐喊道。

    碧莲使出浑身的解数,只能是喘息、只能是呼吸,不能发出其它任何夹杂的声音,似乎一个字,“我!”

    对她来说,是那么的奢侈。

    当五婶走进时,惊呆叫尖叫一声,“快来人啊,是碧莲,快来人啊”!

    父亲慌忙打开门,“我说这么久,在院子里屋里找了这么长时间,他妈也喊,老半天仍不见动静”,父亲悲痛地说“毕了,我看是没希望了……”颤颤地说,“地上那一片红,不是血吗?”

    母亲哭伤着,大家说你一言我一句,快去拉车,快去送医院,就送最近的医院。

    五婶不停关切地叮嘱,“莲,坚持,坚持!”

    手术台,尖叫声,隔着夜幕,似乎是格外的刺耳,母亲止不住流泪,一双双眼睛,盯着手术台的那扇门。

    只见一大夫说,谁是病人的家属。

    “请做好思想准备,有可能会,会肢残……”

    “只要有女儿在!”母亲几乎沙哑孱弱地声音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飞逝着,而对于碧莲来说,翻个身如过年,吃喝拉撒全在病床上。可她依然充满希望地说,“妈妈,我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也许是上帝给碧莲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大家都以为碧莲躺在血泊中,谁知竟是西瓜,混熟的西瓜不偏不移地接住了碧莲。

    由于天气炎热,碧莲那天下午买了好几个西瓜,可是熟过了,吃着怎么怪味儿。于是放到大门口,等待着向卖瓜的人讨个公道,可没想到。真的验证了,那些你视为是生活对你的亏欠,终将会成为岁月对你的馈赠和礼物,因为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和答案。

    短短一下午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那些混熟的西瓜却成了碧莲异样而又奇特的救命稻草,如果不是它们,可想而知。

    勇敢、乐观而又坚强的碧莲,对自己说,我们不会因为一件事容易而去做,相反,因为它的困难而不能放弃。

    于是,不能坐,她用手指舞动着,慢慢活动肘关节。不能翻身,她用脚肢头曲舞着,使脚掌心、大脚肢、大脚肢球、其余四个脚肢头,脚底板尽力活动扭动着,似乎潜意识的在伴着舞曲身体从下而上的舞动。

    生命在于运动,血液循环促进身体健康,更有利于病人康复。

    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翻个身,会站起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