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迦回过头来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他们听从了卢迦的命令,松散了军阵。
“都准备一下将能拿动的全部带走,拿不动的就地销毁,我们撤退!”卢迦继续呼喊着:“给那些走远的将我的命令带到,我不希望在我离开之时有人拖后腿。”
“那么埃提乌斯怎么办?”贝利亚留的提问,让士兵们停下了脚步。对,他们还忘记了,这个能耐大到欺骗了一万多人的超级骗子。
这么一说,埃提乌斯都有些晃了神,他身后的士兵们更是重新抄起了家伙,安德鲁的这句话火药味太重,让他们不得不警觉起来。
“放了他吧。”卢迦倒也大度,他大手一挥,示意刚刚的恩怨不在追究。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是卢迦深以为然,这么一打起来,毕竟都是罗马人,自相残杀,只会重创奄奄一息的帝国,还会让彼此的恩怨越陷越深,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话又说回来,埃提乌斯可是西帝国的一号人物,手下更是掌握着高卢与意大利的诸军团,他就普通后世的蒋介石,死了,刚刚稳定住的帝国顷刻之间便会分崩离析,以惊人的速度瓦解。私人的恩怨可以以后调解,但是帝国的局势怎么样都不能重蹈霍诺留的覆辙。
“我不会卑鄙地计较这件事的,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对埃提乌斯说着再一次强制性地让自己的士兵退去,留下了两百人的卫队,作为回应,埃提乌斯也解散了他的士兵,双方的士兵刚刚还在紧张对峙,现在又像是和好如初般在营地里一同忙碌,士兵们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指挥官的利益对冲,不过现在看来彼此相安无事。
埃提乌斯注视了卢迦良久,卢迦就这么背对着他不愿意回头。
“唉!”
埃提乌斯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是说不出来的失落,但是在卢迦看来这无非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看卢迦并没有打算领自己的情,埃提乌斯也别无他法,值得带着他的卫队回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卢迦!”就这么轻易地放走了埃提乌斯,这让贝利亚留不能够理解,他指着埃提乌斯远去的背影,神色焦急,不解地问道:“难道你忘了他刚刚是怎么对待你的吗?虽然我在门外看不见是怎么一回事,恐怕他也没有好好对待你吧!”
“不要质疑我!”卢迦懒得跟他解释,就算是解释了,他也未必听得懂,还不如不说,到以后他自然会懂,至少卢迦现在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贝利亚留停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卢迦会这般冷酷,想必不是乱开玩笑,他不敢乱来,索性任由那埃提乌斯越走越远。
“卢迦。”安德鲁在他身后问道:“我们去哪?”
“特拉帕尼。”卢迦头也不回地说道:“先在那里停留,到时候在想些回去吧!”
安德鲁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抬起头来朝着那远处的海面,那正对着的方向是北方,只要越过这片海,就是家乡了。
“回去,回哪里?”
这句问让卢迦一怔,真是个好问题,回哪里?东帝国?去了那就可以和自己的家乡作最后的诀别。
“我并没有打算回东帝国!”卢迦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的说着,他这是在提醒着自己,怕自己因为气愤而忘乎所以。“无论怎样都不能回去,我要是回去了,阿奈,特奈娅,我们就真的见不了面了。”这么想着,卢迦低头咬了咬牙,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营地走去。
可能还是没有从刚刚的愤恨中回过神来,卢迦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安德鲁则站在一旁,看着如此萎靡不振的卢迦,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卫队的士兵进了营帐,他们帮助卢迦将营地里的大小物件搬出运上了门外的马车。
“侍卫长阁下,我们该走了。”
直到营帐内的所有物件除了那张床以外通通搬运完之后,卫兵这才小声地对安德鲁这么说,他也怕吵着了卢迦,毕竟他们的将军今天的心情非常糟糕。
安德鲁又看了眼卢迦,他依旧坐在床上,默不作声,双眼呆滞地望着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张毛毯。
“你们先外面待命!”安德鲁小声地对卫兵吩咐道,卫兵领命,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卢迦,我们该走了。”安德鲁这才回过头来提醒道。
“嗯。”
卢迦回答地头也不回,又是迟疑了片刻,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步履瞒珊地,宛若行尸走肉。
安德鲁紧紧跟随在卢迦的身后他是当时唯一的见证人,必然会体谅到卢迦此时内心的痛苦,他就这么跟在卢迦的身后,有一步没一步得行走着。
两天后,卢迦带领着他的军团回到了特拉帕尼,这里不再是死亡之地,卢迦留下的辅助军团为这里的建设做了足够的帮助,他们清理战争在这座城镇留下来的痕迹。他们做的非常成功,至少让卢迦回到这座城镇里心情会好一些,至少在这里他能够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毫无建树。
当时俘获的汪达尔战船依旧停泊在港口上,不过不再像当初的空无一人,现在战船上已经满是水手,他们在忙碌着,港口下的空地上,新招募的水兵在忙碌地操练着。贝利亚留看来是无比渴望能够得到一支属于自己的海军,奈何卢迦忙于战事无暇顾及,反倒是自己白首起家,到现在也是有声有色。这也让卢迦在心里稍稍开心一些,毕竟损失得到了弥补。
卢迦就在特拉帕尼安顿了下来,再也没有提过说回家的愚蠢话。过了半个月,只见一名孤独的骑兵从北方而来,他带来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被一级级地向上传,一直到卢迦的手中。
卢迦拆开那封书信,一直无神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便重返暗淡。
“那信里写着什么?”安德鲁问道。
“哼,无非是埃提乌斯感觉自己实在过意不去,想要与我联手反攻汪达尔人。”卢迦说着,将那封羊皮纸丢到了桌子上,他双手交叉放在面前,开始思索起来。
“那么,卢迦,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看看他埃提乌斯到底有没有诚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