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与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正在并不算遥远的拉文纳,可是伯尼法斯完全没有任何要去拜见的意思。
从伯尼法斯来到罗马开始,就将大量的钱财与粮草用于资助罗马市民的狂欢,整整一个礼拜过去了,狂欢并没有停止地意思,原先每年一度的角斗比赛变成了每天都会举行,阿雷西欧所能给伯尼法斯提供的金钱在伯尼法斯的手中无度地挥霍。就好像是所有的罗马人都已经忘记了战争,包括伯尼法斯他本人。此时的伯尼法斯就跟历代皇帝一样,完全不在乎金钱,为了取悦罗马人民,不惜挥金如土。
夜晚,阿雷西欧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喧闹,他站在楼顶的平台上,望着下面街道上沸腾地人群。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狂欢中遗忘了,那远在高卢的巨大威胁。
“呵,自取灭亡!”阿雷西欧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面对下方狂欢地平民与士兵。他曾试图去劝阻伯尼法斯停下来重组军队,准备迎击随时会回来的埃提乌斯,可是他太了解罗马的市民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停止免费地狂欢,无异于公然与罗马人作对,成为他们讨厌跟诅咒的对象。
阿雷西欧自认为不过是一介区区财政官,除了掌管帝国的国库以外,完全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对于伯尼法斯无休止的索取,他也是一味地满足,毕竟国库里面本来就所剩无几。
“日安,阁下。”
苍老沙哑地声音在阿雷西欧的身后响起,阿雷西欧回过头来,看见的是热米提乌斯。这个老人,长时间的娱乐也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浓重地黑眼圈更是让这个老人看起来极度需要休息,不过他还是坚持着,来到阿雷西欧的面前。
“什么事,快说,我可没有多余的耐心跟你消耗。”阿雷西欧对于热米提乌斯已经没有敬重可言,他厌恶这个会耍心机的老人。
“别别别,阿雷西欧阁下,我当时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热米提乌斯赔笑着连连摆手,“只是伯尼法斯阁下将你凑来的军饷全部用于供给市民狂欢了,所以这才让我厚着脸皮来求财政官大人再多支付一些奥伦。”
热米提乌斯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他知道,如果换作是个普通人,早就要大发雷霆了。可是令他惊讶地是,阿雷西欧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要表达愤怒的举动。这让热米提乌斯着实惊讶不已,他迟疑了一阵,随后缓缓问道:“怎么,财政官阁下,你真的不为此而感到愤怒吗?”
“我为什么要愤怒呢?”阿雷西欧反问:“这笔钱,我就算是再生气,也得出,不生气,也要出,那我何必为此生气呢?”阿雷西欧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再问道:“说吧,你们想要多少?我还忙着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狂欢持续了两个星期,终于在伯尼法斯的叫停下草草结束。原先整天喧闹的罗马城终于归于平静,参与狂欢的人们终于老老实实地回家睡觉,一瞬间,整个罗马城中的行人骤减,就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的逃难一般。
一架马车,在空无一人但是满是垃圾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不远处的路旁,站着一个身穿褐色长衫,身形瘦弱,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马车缓缓来到那年轻人的面前,那车夫对那年轻人点头示意。年轻人没有任何的迟疑,下肢用力,一下登上了马车。马车夫在年轻人进车之后,四处张望着,确定再也没有看到其他行人后驱车前进。
“来了!”
这年轻人进车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那有些苍老沙哑地声音。年轻人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托加的老人,没错,这个老人就是热米提乌斯。
“嗯!”
年轻人点头回应,并来到距离热米提乌斯一米远的对面坐下,借助暗淡地光线,一老一少,彼此对望。沉静了许久,终于,热米提乌斯开口了。
“消息呢?”
“埃提乌斯挥师回来了!”
“到哪了?”
“米兰!”
“有多少人?”
“潘诺尼亚来的匈人足足有六万,加上他自己在高卢行省的野战军团,人数不下十万人。”
“看来,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这也是他埃提乌斯所能调度出最大限度的军队了吧。不得不说匈人是他坚定的盟友!”热米提乌斯的脸色凝重,“还真的不能小看埃提乌斯,毕竟他的身后,可是有野蛮的匈人作支撑。”伯尼法斯有胆子呼呼大睡,他可没有胆子,对于双方谁能赢,这是一场豪赌,赌的不仅仅是整个西罗马帝国的国运,还有他自己的生命。
“他们俩无论是谁能够胜出,对于罗马来说,都将是一次难以恢复地重创!”热米提乌斯用手抵住自己的脸,若有思索地说道。
“就像是瓦鲁斯一样?(条顿堡森林之战)”年轻人问道。
“不,更加严重,他们俩都是当世名将,但是因为私心,他们当中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那么大人认为谁能够活下来呢?”
“谁都一样,只要能够捍卫住罗马,不让其崩溃,留谁都是一样的!”
热米提乌斯说完,便打了个瞌睡,随后慵懒的躺倒。他太疲惫了,所以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行。
“过会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我的车夫就会给你示意,到时候你就迅速离开,直到一切都结束之前,不要回到罗马!”热米提乌斯说完,就沉沉地睡去了。
透过那暗淡的光线,那个年轻人在热米提乌斯的身后那面木墙壁上看到了四个金色的字母。
“S.P.Q.R!”
年轻人小声复述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