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遇到一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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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暮念也顾不上什么东南西北,像一条白狐似得蒙头往树林里钻。

    君亦卿的别墅,这地理位置建造的真好,离北山很近,她朝哪个旮旯角里一躲,谁能找到她?

    沈暮念不确定,这硕大的一片树林,她会不会迷路,于是沿路都留下了标记。

    等到天一黑,她就偷偷溜出去,这里面没有信号,但外面的大路上是有信号的,等出去了再找人求助。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呵

    约莫在树林里来来回回的转了两个小时,她的体力就几近消耗完了,要知道,她一天都没有进食。

    早知道做人这么累,当初就不下凡了!

    沈暮念可谓是心力交瘁,她气喘吁吁的又朝前走了半晌,才发现一条溪流。

    正值盛夏,溪流边开了很多不知名的小花,莺飞蝶舞,一片祥和。

    也顾不上水脏不脏,沈暮念单膝跪在溪流边,俯下身子,用手捧了几把水。

    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只要有充足的水源,不吃饭全当减肥了。

    阳光穿透那些肥大的枝叶,斜斜的照下来,暖洋洋中又带着一点点凉意。

    沈暮念喝完水,低头的瞬间,从水里看到了她自己的脸,额头上已经结起的小疤预示着昨夜的耻辱。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磨难,这样万箭穿心的感觉,算是磨难吧。

    十几岁之前的事情,在她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从她记事起,就只有沈俊,他父亲那张英俊又慈祥的脸。

    他从来不告诉她,关于她母亲和她小时候的事情。

    跟沈俊相依为命,她过得很快乐,生怕她母亲和小时候的时候会让沈俊难过,沈暮念亦从来不问。

    沈俊是个警察,她便耳濡目染,一直活得像个男子汉。

    沈俊出事的时候,是执行一项任务,她收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沈俊只剩半口气。

    她依然记得,沈俊在闭上眼的时候说,念念,不许哭,我喜欢看你笑。

    他说,念念,即便以后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要有重头再来的勇气,要好好的活下去。

    后来,沈俊哭了。

    她没有哭。

    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有哭。

    她怕,天上的沈俊看到了,会心疼。

    这个世界上,唯有沈俊,不忍看她落一滴泪,不忍她受一点委屈。

    沈暮念的思绪被拉扯的很远,她就这么坐在溪流边,脑海中全部都是沈俊的脸。

    爸,念念想你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都快接近黄昏了。

    “去那边找找!”突然从远处传来的低沉男声和脚步声让沈暮念为之一震。

    这都能找到?杀父之仇啊?!壮士,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

    小心翼翼的从地上起身,沈暮念踩着急速又轻稳的脚步赶紧撤离。

    绕不过溪流,只能趟过去。

    幸好沈暮念今年跑龙套练就了一身铁打的身子,所以很轻松的越过溪流,又开始胡钻乱窜起来。

    穿过山林,沈暮念听到了巨大的水流声,河?

    她怎么忘了,这北山距离川河很近,没想到上帝给她关了门关了窗是为了开空调啊。

    一鼓作气,沈暮念咬着牙,朝川河冲了过去,大不了在水里钻一会,她水性可不是闹着玩的。

    川河边上,沈暮念看见了众多的保姆车、房车、以及临时搭建的帐篷、威亚,摄像机和人群。

    剧组。

    是一个古装取景的剧组。

    躲在树后,将大致的景观放进眼底,在熙攘而手忙脚乱的人群中,沈暮念一眼就看到了正朝她这边和助理谈话的林壑。

    林壑是他们的师兄,亦是陌筱的心上人,只比她们早毕业一年,却有幸签了一家好的影视公司,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然,沈暮念这个万年龙套王是比不起的。

    “林壑。”沈暮念站在树边,用力的朝林壑挥舞着手臂,又不敢喊得太大声,怕引来士兵。

    虽然不知道在林壑那里,沈暮念的形象已经被陌筱毁成了什么样,但毕竟她们同窗过,若是林壑肯伸出援手,她这次有望被救。

    距离有点远,林壑起初并未察觉,但转身之余,余光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这个身影,他在熟悉不过,瞬时就僵住了身子,目光深邃的朝沈暮念望过来。

    她站在树边,一身白色医服和一头墨发随风而起,精美的娇容模糊但落在他眼里却异常清晰。

    不知道和助理说了什么,林壑快步朝她走来。

    “念念,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医服。”林壑英俊的脸上神色诧异,但隐约里面带着质疑,他有点相信陌筱说的话了。

    不,他不能信,沈暮念绝不是她说的那种人!

    沈暮念悬着的心稍稍缓和,她随性又慵懒的耸耸肩:“说来话长,我被人通缉了,你能不能先把我藏起来,等逃过这一劫,我再给你解释。”

    林壑一脸懵逼,神色担忧的看了沈暮念一会,终究是什么都没问,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换上这个,这是我第一次有幸跟他们合作,他们剧组的条件多,一会你别说话,低着头跟我走,我去引开他们的视线,你只管进房车,躲在试衣间里,外面的人我会解释。”

    “谢谢。”沈暮念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林壑的外套。

    林壑的眸光一深,他睨了沈暮念一眼,蹙眉:“说了多少遍,我不需要你跟我说谢谢。”

    沈暮念:“哦,那不谢。”

    林壑笑了。

    沈暮念拉上口罩,林壑把她助理的工作牌递给沈暮念:“如果有人问,就说你在试衣间帮我检查衣服。”

    沈暮念点点头。

    林壑去给她的助理解释,沈暮念就一路小跑瞅准了一个房车,钻了进去。

    没想到林壑才打拼两年,竟然能有这样的待遇,这样奢华的房车,他们公司也舍得花钱。

    怎么没人?没人更好!

    躲进试衣间,沈暮念取下工作证,一屁股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看看他的助理叫啥名字,门口就传来了轻微的骚动。

    刚说没人,这乌鸦嘴。

    沈暮念从试衣间的门缝里,做贼一般朝外面瞄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差点眼珠子飞出来。

    正款步朝试衣间逼近的男人,稍稍低着头。

    身上袭着一身浅蓝色上好丝绸锦衣,清雅的刺绣在腰身绽开,趁的那身影愈发的高挑修长。

    兴许天气燥热,又兴许是笃定四下无人。

    还没有走到试衣间,他就已经解开了刺眼的白色腰带。

    从容、优雅,漫不经心,像是从电视中钻出来,带着矜贵和王者气息的帝王。

    脱掉外衣,他抬起眼的瞬间,沈暮念的呼吸屏住了,脑袋上惊雷滚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传闻中,极才华和美貌于一身,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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