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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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兔崽子竟然和神灵争女人?跑到我们这儿来说理?简直是想女人想疯了——不要命的玩!色胆包天,不知天高地厚!”

    老头愤愤的骂道!这法师表面上劝导,心里却暗喜,心想,我就希望你父子内讧,平时吃了族里多少白食?贪污多少祭祀资金?我都难于统计?同在一个位置,我就一个人,哪里吃得过你一家几十口啊?

    走了白二公子,在白河对面的黑族寨子里,又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急冲冲的走出来,跨过第一大桥,径直往宗祠赶。

    这老头中等个子,黑色旧长袍,灰白大脚裤,头戴黑色圆筒高帽,圆脸偏瘦,小眼睛溜溜转,花白短胡,一脸的精明狡猾,跨进宗祠大门,就有门口士兵叫,

    “玄公驾到!”

    他看都不看士兵一眼,来到前大堂,先对那巨灵兽像拜三拜,然后大步走向后院。

    白族长和诸法师听闻,早早起身,见他风尘扑扑闯进来,法师先开口问道,

    “玄公如此神慌,有何要事?”

    “不好,不好!”那老头边喘粗气,边急急的说,

    “昨晚上老秦头的两个小女儿,相继上吊自杀了——!”

    白族长一听,瞪大眼睛,

    “什么?两个都上吊?”

    “是的,两个都上吊死了!现在他家里正闹的不可开交——”

    诸法师听后,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喃喃道,

    “这下如何是好?眼看祭期临近,刚刚神鹦还下来催促——这下如何是好?

    白族长也傻坐到椅子上,摸着圆圆脑袋,纠结的说道,

    “这******,哪壶不开揭哪壶啊!刚才还在提他家——老秦头不是有三个女儿吗?老大还在吧?”

    “老大十六岁,几年前就与附近许木匠老三订有婚约,正准备过门!”

    “只要没过门就行!这样看来,这门就没法过了!没办法啊,谁让他老秦家不看好闺女呢?难道非得要和老贞头两家同时处决?都不想活了?”

    诸法师一听,两家同时处决?心里有点呯呯跳,胆怯的问了一句,

    “老秦头家多少人?”

    “现在就老两口,一个老太爷,一个大女儿,四口人!”

    “四口加老贞头家,六口!这一灭门两家,十口人哦!白族长,你看这,这——行吗?”

    白老头紧皱眉头,捏着胡须,两眼在房间里左看右看,然后瞪着玄公,道,

    “你说你这把年纪怎么当的族长啊?以前我白族送人,哪家出过问题?虽然不愿意,但族人都懂得顾全大局,舍小家保大家!如今轮到你黑族出人,你就三长两短,贪生怕死,不是出走,就上吊?你还有没有一点规距?”

    一席话说的玄公低头站在墙边,不知如何解释?

    “杀!到时候交不出人,统统给我杀!看你有多少人不怕死?!大不了,我白族拿人顶上!”

    白老头一拍桌子,堕地有声喝道。尤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玄公的老脸上,老头更是再不敢多语!

    “回去转告老贞头,三天之内交不出人来,拿他全家进牢,听侯问斩!不但灭门,而且还要抄他家祖坟!再转告老秦头,想死全家,就痛快点早说,族里好有准备!神鹦刚刚下来催促才走,要是得罪了神灵,那我们大家都活不了——”

    玄公听后,老脸煞白,连连点头退出屋外,又急急往回赶,走了,还能听到屋内白族长怒骂声,

    “混蛋!岂有此理!”

    ——

    玄公一路急行,大清早赶过来挨一阵痛训,心里本不痛快,现更是窝了一肚子火,边走边想,

    想我黑族每年交的祭品,钱粮,比你白族多的多了,都交给你两个大佬,鬼知道你们怎么安排?每个月小祭,送上山的都是我黑族的小伙子们,二十个上山,只有七八个全身退回,总有七八个残废,三四个送命——我们的牺牲比你白族大的多了!如今寨子里近万族人,老幼妇嬬就占大半,都没有几个年轻男人干活!你现在还对我凶?你那边倒兵强马壮,人丁兴旺的——

    她们要跑,要上吊,手脚在他们身上,我有什么办法?你才混蛋呢——

    回到黑寨,首先走到老秦头家,见竹林里的几间破旧草房,早被周围乡邻围的水泄不通,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叹息,都在骂这上天作孽,人不可活啊?

    篱笆院内烧着大堆纸钱,浓浓白烟笼罩小屋,墙上柱子上到处贴着白纸,还有白纸花,白布帆,屋内传来家属嘶心裂肺的哭喊——

    见此情景,想传刚才白族长的话,看来是无法说出口了,玄公在门口转一圈,叹口气,摇摇头,悄悄走了!

    没走多远,又被几个裹黑头巾的族人叫住,问他去哪儿?怎不进屋主持?

    他却心烦的抛下一句,

    “我一会儿再过来——让他们先哭一会儿!”

    刚要转身,突然竹林里一匹黑马飞奔而至,马上一年轻男子,十七八岁,灰色短袍,灰色大脚裤,兽皮短筒靴,头裹黑巾,一米七八高大个子,方正脸,黄皮肤,五官端正,四体粗大,腰挂大刀弓箭,精神抖擞,马到跟前停住,男子飞身跃下,

    “爹!白元英带着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已经过了一大桥了!”

    玄公一听,抬手捏了一下短胡,一脸诧异的道,

    “大公子亲率人马过来,定是白老头怀疑我骗他?这老狐狸,这般不信任我?有多少人过来?”

    “不多,十几个人?”

    “好了,知道了,你忙去吧!”玄公对男子一挥手,见其转身跃上马,正要走,又突然叫住,

    “玄武,先带两个人去老贞头家看看,传我话,就说三天之内交不出人!对面就要动手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通知他们!”

    这玄武听后点点头,转身策马而去。

    不多时,果然竹林外面传来,噔噔噔的马蹄声,为首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蓝衣,红裤男子,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这男子依然身材高大,魁梧健硕,头盘蓝巾,三十来岁,浓眉大眼,大鼻子,大嘴,一胳腮胡,满脸横肉,皮肤黑黄,腰缠玉带,两边挂长剑,大弓,手里捏着兽皮马鞭,神情傲慢

    ,威风凛凛!

    身后十几个士兵也是头盘蓝巾,黑衣黑裤,挂着大刀,拿着长棍,骑着矮半头的各色马匹,气热汹汹,耀武扬威!

    数百黑族老幼妇嬬见状,都纷纷让路,在林子中留出一条道来,这行人径直走进竹林,没一个下马!

    玄公赶紧迎上,双手举过头顶先作了三个揖,然后走上前,回头指了一下眼前烟雾迷漫的小院子,伴着破旧茅屋里死去活来的哭声,一脸严肃的低声说,

    “大少主,死了两个!昨晚上上吊死的!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四岁——”

    大少主听完,一脸不高兴,瞪着大眼,咬着牙往烟雾蒙笼的茅屋里左看右看,突然甩手就给玄公一鞭子,啪一声,打在老头的右肩膀上,痛得他不由后退两步,左手捂右肩,一脸无幸,旁边族人赶紧上前扶他。

    大少主骂道,

    “废物!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没了!”

    然后,用马鞭指了旁边一个士兵,示意他进茅屋看看!

    士兵会意,翻身下马,提着棍子快步跑进篱笆小院,穿过院中大堆的烟火,来到茅屋大堂屋檐下,只见大堂中央放着一张大门板,门板上躺着两具半大的尸体,盖着灰白的布,可以看到四只穿着绣花鞋的脚——

    旁边三老一小,正围着尸体,哭的呼天呛地!旁边还有几个看似亲戚的男女在陪同流泪,

    这士兵一个人过去,看到满屋子黑白纸符,烟雾笼罩,哭声振耳,本想揭开白布看看,是真是假?亲戚们都瞪眼看他,心里害怕,没进到灵堂,看外面人被烟雾阻挡看不清自己,便提着棍子转身回来了,走到大少主马下,凑上嘴说,

    “老爷,是死了两个!”

    “都看清楚了?真的死了?”

    这一声喝,吓的士兵心里没底,吱唔着道,

    “门板上躺着的——是,是四条腿!”

    “去尼麻的,滚!”

    随着滚字一出,一马鞭又重重落在士兵身上,打的那士兵啊一声叫,退到一边。只见大少主一抬粗腿从马上下来,缰绳往士兵身上一扔,大踏步亲自走进篱笆院里。

    绕过烟雾,直接走进茅屋大堂,痛哭的三老一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都深深的陷入悲痛绝望之中,只有旁边几个亲戚看到他了,纷纷不由自主站起来,一脸惊恐,不知所措。

    他瞪着大眼,看了看屋里几个人,最后把目光投向屋子中央的门板上,板尾四只绣花鞋呈倒放八字,对着他,他上前一步走到板头,一把掀开白布,只见两个如花少女,正闭着眼安静的躺着,象在熟睡一般!任旁边人千呼万唤只作没听见!衣衫整洁,脸色苍白,毫无一点血色——

    看罢,他只随手把白布一扔,一脸晦气的离开灵堂。等他走后,亲戚们又赶紧把白布盖好,悲痛气氛依旧——

    走出来翻身上马,口里遗憾的叫着,

    “真他娘可惜了!两个小美人——”然后又用马鞭指着旁边玄公,道,

    “时间不多了,想活命的话,赶紧给我找下一家——!”

    说完,勒转马头,扬鞭拍马带头离开!

    见他走后,族人们又把玄公围起来,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庄稼汉,对于白族人马,个个敢怒不敢言,一边低声骂着,一边问那鞭子要不要紧?玄公叹口气,对众人说,

    “我没事,别告诉玄武!我们还是处理后事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