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路看大家都苦着脸,就笑道:“你走吧,和你这种人聚会没劲透了,连酒都不会喝。你不在,大家还能玩的开心一点。只是小酒不在很可惜,小酒比你有趣多了。”
众人都笑起来,又叮嘱他们小心,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岑书才带着温酒离开。
温酒吐过之后,好受多了,到了外面吹了点风,更是神清气爽,感觉什么事都没有了,就不想去医院。
岑书看出来他的想法,根本不等他说出口,直接将人塞进车里,替他系好安全带,才绕过去开车。
温酒:……
太霸道了!
岑书发动车子后,才放柔了声音说:“我尽量开慢一点,你睡一会儿吧,别说话。”
温酒到底还是有点不舒服,便也没逞强,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温酒就是晕车,可能最近太操劳,身体有点虚弱,加上他本来有胃病,一起发作有点吓人。实际上没什么大问题,养一养就没事了。
岑书这才放下心来,不愿意让温酒再回去和那帮人玩闹,决定先送他回家。温酒也不想折腾,自然没意见。
岑书怕温酒再晕车,一路上都不敢和他说话。温酒在医院吃了点岑书买的粥,身体又的确疲惫,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车子平稳的开进车库,岑书看温酒实在是睡的香,不忍心吵醒他,干脆直接将人抱了出来。
温酒其实比岑书矮不了多少,但是他瘦,岑书抱着也并不觉得有多吃力。电梯里没旁人,温酒似乎是睡的不舒服,往岑书怀里蹭了蹭。岑书被他蹭的一颗心都快化了,抱的更紧了一些。
温酒一直没醒,岑书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床上,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温酒还穿着正装,岑书替他脱了外套,原本还想帮他换睡衣,但衬衫扣子解了两颗以后,岑书忽然叹了口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接替温酒盖上了被子。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岑书吓了一跳,先去看温酒,发现他没有被吵醒,才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来一看,是叶路发的消息,说他们要去唱歌,问岑书还去不去,还把地址一并发过来了。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叶路就打电话问过,知道温酒没什么事。
岑书回了一个字:去,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
但是岑书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温酒。温酒睡的很熟,之前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一点红晕,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表情恬淡安详,看的人心都跟着宁静了下来。
岑书坐了好一会儿,才倾身向前,在温酒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极轻的一个碰触,岑书却觉得分外满足,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又爱怜的看了温酒一眼,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进了电梯,岑书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有些暴躁的扯松了领带。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温酒的,岑书也说不上来。他最开始笼络温酒是为了能顺利开展工作,后来发现温酒好像挺倒霉的,什么破事都能碰上,就多了一丝怜惜。慢慢的,这一丝怜惜在心里就生了根,发了芽,变了味儿。
岑书以往看上一个人,都是很直白的摊开来说——“我看上你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过?”如果对方也愿意,那好,约法三章,开始一段感情。如果对方不愿意,那就放弃,绝不勉强。
他做事情向来讲究效率,看中结果,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死缠烂打。他以前做过最浪漫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偶尔心血来潮了,送一束花看一场电影。
遇到温酒,岑书用上了他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他了解过温酒心里有顾虑,所以不敢表现的太急躁,怕吓到他。好在他有近水楼台的优势,每天和温酒朝夕相处,通过很平常的小事,一点点的把自己渗透到温酒的生活里。
那天他对叶路说的话是认真的,他喜欢温酒,想要和温酒过一辈子。虽然他和每一任开始的时候,都希望能和对方过一辈子。但是他以往在那么想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是不信的,那种愿望也不强烈,更多的只是一个态度。可温酒不一样,他希望和温酒过一辈子的愿望格外的强烈,强烈到他觉得如果做不到,宁愿不曾拥有过。所以,他才会从温酒家里搬出来,却又在同一个小区买房。
那个时候,岑书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无论外貌身材,还是人格魅力,他相信他能征服温酒。而温酒对他,似乎也的确是有意,可岑书来不及高兴。在温酒身边待的久了,岑书反而越来越不自信。他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觉得有点自惭形秽。
温酒不算那种特别耀眼的人,他的光芒是内敛的,不容易被发现的,甚至温酒抽烟喝酒泡吧打架说粗话,看起来并不是很靠谱。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温酒有一颗特别干净的心,他的心里没有杂质。
明明被抢了总监的位置,可他还是在岑书忙不过来的时候不计得失的做好每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他只做销售经理的工作,至少能轻松一半,不至于累成现在这样。明明听到了汪若涵和别人说他“没用,不能给大家带来好处”,可他在不动声色的疏离之外,还是在尽力维护着他们。明明是做了好事,却也只轻描淡写的说是“为了自己心安”……
温酒有过很多不愉快的经历,可他的心像是装了滤镜,那些不好的影响总能轻易被他摘除干净,留下的都是美好。
这让岑书觉得,他这样一个做事不择手段,只看利益的俗人,实在是有点配不上温酒。可是,如果要岑书就这么放弃,他又舍不得。甚至,他之前觉得,如果不能和温酒过一辈子,他宁愿不开始。现在却觉得,哪怕能和温酒有一段回忆,也是好的。
岑书感觉自己已经乱了,生平从未有过的患得患失打乱了他的节奏。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一方面觉得应该步步为营,先让温酒彻底爱上他才保险,一方面又特别迫切的想要离温酒更近一点。
所以今天才会在面对冯歌时多少有点失态,又忍不住抱了温酒,吻了温酒。
其实冯歌喜欢温酒,他早就发现了,只是冯歌大约也有顾虑,所以一直隐藏的很好,岑书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今天可能是温酒晕车的样子太吓人,冯歌也乱了,所以
冲动下露了痕迹。
在正面对上冯歌的那一刻,岑书才发现自己紧张得要死,他怕极了温酒会推开他,选择冯歌。
上了车,岑书干脆将领带扯下来,扔在一旁,又解了两颗扣子,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
不能再等了,岑书狠狠的踩下油门,他得尽快把温酒追到手。
——
听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睡着了”的温酒忽然睁开了眼睛。右手搭上额头,抚摸着刚才被岑书亲吻过的地方,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其实之前岑书抱他下车的时候,温酒就醒了。可是那种情况,他觉得要是睁开眼可能双方都会尴尬,所以一直在装睡。岑书的怀抱很温暖,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更多,他假装睡的不舒服,贴近了一点,岑书果然抱的更紧了。温酒又紧张又开心,却不敢再动,生怕被岑书发现了他在装睡。
后来岑书帮他脱衣服的时候,温酒更是绷紧了身体,完全不知道要是岑书一直脱下去,他要不要继续装睡。幸好,岑书只是脱了外套。温酒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失落。直到岑书吻了他一下,温酒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岑书果然也是喜欢他的!
温酒虽然之前就觉得岑书对他有点意思,但是毕竟岑书从来没有真的说出口过。岑书那么好,无论能力还是长相,都是拔尖的。无论多困难的事情,到了他那里,似乎都会变得易如反掌。而温酒觉得自己是哪一方面都很普通,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所以,他其实没什么自信。毕竟是同事,万一自己会错了意,那就尴尬了。
岑书刚才那个吻,虽然只是很轻柔的一个触碰,温酒却能感觉到他珍之重之的态度,心脏瞬间就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当当。
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想起岑书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温酒就高兴的想要尖叫。只是他到底没好意思喊出来,却也控制不住的傻笑个不停。
温酒傻傻的躺了一会儿,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赤脚跑到书房,从角落里翻出来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箱子,兴冲冲的打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