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聪看了萧棣元一眼,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萧棣元往椅子上一坐,伸手将那杯热气腾腾的茶端起,缓缓地喝了几口后道:“无妨。”
“唉,”丁聪还是叹了口气,幽幽道:“奴才只是有些替二殿下不平而已。”
很多年前,萧宏也曾因事到昭国去,那时候萧棣元也很希望自己能跟着去看看,无奈萧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后来,又有一次曙国的使者出访昭国,其中一位老臣当时也斗胆请求萧宏答应他带萧棣元去,萧宏再次断然拒绝。现在,虽然此次萧棣元也争取了,但在争取的时候也已做好了两手准备,因此尽管后来萧宏真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也不觉有多难过。
“有什么好不平的?”萧棣元微笑道,末了又轻声补充道:“如果我要去昭国,又不是只有跟着他们做友好访问才能去。”
那倒是,丁聪立即面露笑容。但随后丁聪又不无担忧地问:“二殿下,假如陛下让各个关口的人严格把关呢?”
万一萧宏下令不让萧棣元去昭国,那么,就算萧棣元想悄悄地去也不成啊。
萧棣元又是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有心想去,便总会有办法去。”
丁聪这次终于心悦诚服地点头笑了。
确实,以萧棣元的聪明,这事不会难得了他的。
那边厢,太子萧棣开便热切地等待着二月十二日的到来了。
萧棣开平日里极少机会到外面走动,因此就连曙国的许多地方都未曾去过,就更别说去昭国了。
所以,能去昭国看看对于他来说便是件意义非凡之事。
跟太子萧棣开的雀跃完全不同的是,萧宏却是每接近赴约之日一天心情就越发沉重几分,乃至于还有十天才到就已经寝食难安了。
这晚,萧宏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柳氏一向睡得浅,如今听得他不断去翻身,就更加难以入眠了,于是半带苛怪地说:“不过是去做个友好访问而已,犯得着这般犯难吗?”
萧宏翻身过来抱住她道:“朕为何这般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氏被他这般一抱,原先的那点不满顿时便被跑到了九霄云外,伸手轻抚着他紧皱的眉头道:“那件事都过去十多年了,不用担心,再说了,你越表现得紧张越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倒不如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萧宏叹着气道:“总归是心里有些忐忑的。”
要知道,他前些日子还听说昭国那边还有人在悄悄地查昭国三皇子的死因呢。
柳氏想了想,道:“若你实在不想去,就找个借口婉拒了,反正现在还来得及。”
“那倒不必,”萧宏道,又拍了拍她的后背,说:“若朕这个时候再婉拒,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们的疑心。”
“那就别多想了啊,见机行事便是。”
“嗯。”萧宏点头,终于可以闭眼睡去。
次日,萧宏找来内阁首辅文山和另一名重臣,对他们郑重吩咐道:“在朕和太子不在曙国期间,有劳你们两位协助二皇子监国了。”
两人忙异口同声地说:“是。”
萧宏接着压低声音道:“你们不仅仅是起辅佐作用,还应起监督作用,切莫给他机会做任何有损于国家与人民的利益之事。”
两人当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忙再次郑重点头。
萧宏便赏了他们每人百两银子。
两人得了赏银又赶忙道谢,之后才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在往外走时,刘炯轻声对文山说:“看来陛下还是不太相信二殿下啊。”
文山挑了挑眉,道:“这也难怪。”
毕竟二殿下萧棣元的能力太强了,如果他真的有意造反,是极有可能成得了的。
为了能压制住萧棣元,萧宏自然不能不想些办法。
二月八日,萧宏和萧棣开踏上了千万昭国做友好访问的旅程。
整个行程大约要三天三夜。
第一天晚上,他们宿在大隘口的一家大旅馆里。第二天晚上宿在河边的民居里。第三天晚上宿在一间路边的小旅馆。
为保安全,他们一路上皆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而且护卫也全都装扮成农民,并且分批跟着,因此一路上竟没有谁看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来。
到了昭国的京城时,他们才更换上代表自己身份的衣装,坐上布置豪华的马车。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昭国的皇宫外。
站在观景台上远眺的士兵们看见了,立即派人去知会李霈。
李霈遂和皇太后、皇后、孟太贵妃和二皇子李霁出门相迎。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后还紧跟着二十多名朝廷重臣。
萧宏已经很多年没来昭国了,如今放眼望去但觉到处一片生机盎然,而且大街小巷上都一派祥和安定的模样,便知昭国这几年的国民生活还不错。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昭国人民的生活这般安定富足时心里就隐约有些不痛快。
放眼曙国,人们可很少又这般优哉游哉的时候,想到这里,萧宏便不免有几分走神,可当他看见一身龙牌的李霈正领着群臣来迎接他们时,他又立即换上了笑脸。
然而,当李霈距离他越来越近,他越来越看清李霈的容貌时,他脸上的笑容便凝固在了那里,慢慢地,便变成了惊慌失措。
萧棣开不知父王为何整个人愣住,便赶忙朝李霈望去,这一看之下他的表情也顿时变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昭国国君李霈看起来竟然那么面熟。
很快,萧棣开便想起来了,李霈的长相、身高跟萧棣元的长得太像了!
萧棣开又惊讶又恐慌,脑袋瓜嗡嗡嗡地作响,若不是旁边有人搀扶着,他恐怕会马上倒在地上。
此时,萧棣开也隐约明白了为何萧宏会不让二皇子萧棣元到昭国来访问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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