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后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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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你就不能在这儿接啊?”沈浪嘟囔一声。

    许巍有个习惯,无论是谁打来的电话,都要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接,不过,在褚静面前是个例外。许巍选择了厨房,不厚道地笑道,“小南!看到我给你发的图片了?”

    “看到了,沈哥怎么变成那样了?”江南问道。

    半分旖旎气息都没有的关心语,对于江南这么光明磊落的交谈他都有些汗颜,发得到底是沈浪半裸上身照,这么说是觉得沈浪没有魅力吗?“呵呵,还能怎么着,吊威亚掉的呗,现在新人太不敬业了,替身演员演技也差,满足不了徐副导的要求,一场戏过了拍几十遍。”

    能让许导吐槽这样的人江南还真有点好奇,也不厚道地笑了笑,“是谁?”

    “演赵奕欢的那个,不过,沈浪说那人演技还不错,中午的时候还请全组的人去郭煌吃饭来着呢。”许巍哀叹一声。

    阮晴……江南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低头笑了笑,竟然是阮晴……呵,“只要有些背景,谁还不会耍些大牌?许叔怎么这次这么在意了?”阮晴也只是在剧场耍些大牌,在外面,可跟小兔子似的。

    “你还不许我护护犊子?我就沈浪这么一个徒弟,在剧组伤成那样,在网上还被人骂!我这么个老头子被骂骂就行了,一群网友,吃了枪药似的!怎么没把自己给蹦了啊!”跟江南说这么多,许巍心里好受了许多。

    “许叔请放宽心,一切都会过去……”

    江南竟然在劝他!厨房大锅里还熬着沈浪的大骨头汤,许巍掀开看了看,喷腾的热气全都涌上来,弄得眼睛一片模糊,许巍咬咬牙,“小南啊,帮许叔想个办法!”

    “沈哥演技很好,《美食家》可以做一个后期访谈,既然沈哥不是主线,也可以好好剪一剪,片酬方面只要乔总不说,又有谁知道呢?许叔,你的年纪也大了,名声也应该看得重一些,那些话,我都觉得有些过。”江南顿顿,继续道,“到底这个节目是我求着许叔做得,一切都可以推到我身上来。”

    “那可不行……赚钱的生意,互利共赢,还是做访谈吧,”许巍摸摸鼻子,“以前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说,几分钟为好?”

    江南握紧手机,把前世综艺节目回忆了一遍,“咱们不是主要做访谈的,五分钟吧,只要把事情说清了,时间越少越好。”

    许巍应了一声,“那沈浪?”

    “理由嘛,许叔可以说是欣赏后辈,沈哥的伤最好瞒下来,这两天有没有沈哥的粉丝来探班,沈哥可以去走医院一趟。”

    许巍悠地笑了,这到底是要瞒还是不要瞒,“行。”他做导演做了一辈子,还真是不如江南心思活络。

    挂了电话,许巍就从厨房回来了,沈浪坐在炕上张望着,许巍晃晃手里的手机,“有办法了!”许巍看了眼手机,八点三十一,赶快给乔行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

    “还好当初录了几段视频,不然那现在还救不了急,”许巍推推沈浪,“在着干什么?好好养伤,明天好好拍!一会儿我再给你贴几张膏药!”说完,沈浪就去外面端大骨头去了。

    沈浪扯过被子往身上裹了裹,“贴什么膏药,那么大的味儿!”

    近五十岁,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许巍虽然长得年轻,但是还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现在正冷,你就不听话吧,你那腿啊,胳膊啊,腰啊,没等到了我这儿岁数呢,就得哪儿哪儿都疼,嘿,你要不听话也行,没等到追到江南,就寿终正寝了,真是你的风格啊,谦逊无比,立马给人腾地方!不贴不贴,师傅也不为难你!骨头汤也不喝了吧,那我喝!”许巍用筷子挑了块大骨头,正要啃,就被沈浪夺了过来。

    “不就是一点药膏吗?贴就贴,师傅,你要是还想喝自己去锅里盛!”沈浪闷头喝汤。

    许巍见着得意地笑了两声,又跑了趟厨房,不过没动骨头汤,刚才热了点米饭,又找了点中午剩下来的菜汤,拌了两下就在厨房吃完了,沈浪现在是事业的巅峰时刻,能获得奖也获了,他原本想给沈浪做个转型的,现在正好是机会,虽然事业要紧,但是,也不能孤苦一生啊!吃完饭,啪啪给沈浪贴了几块药膏,“还真是有味儿,要不我今天晚上回酒店住去?”许巍半开玩笑道。

    沈浪龇着牙,“你快回去啊!中午的糯米藕还有吗?给我拿点,拿完快走,节目我也不看了,吃完我就睡觉!”

    “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平时你爱吃糯米藕也没见着你这么爱吃!还剩了点,在锅里呢,给你拿去!”

    许巍又去了趟厨房,沈浪把被子盖到头顶,不过他没有闭着眼睛,棕色的眼球反着光,糯米藕很甜,算得上是寂寞中的一点慰藉吧。

    阴阳相合,好坏参半,第一期录制那天,沈浪回来的晚,不过还是赶在他们做饭前回来了,那句“中午什么饭?”好像是回到家里了,中午吃什么饭?晚上吃什么饭?什么时候会这么问?只有在家里的时候啊!儿女不回家,父母不回家,沈浪那熟稔的语气,那么自然的动作,掀开厚厚门帘的一瞬间,很多观众潸然泪下,珍珠翡翠白玉汤,就是以前家里吃的疙瘩汤,做法很简单,但是好看的细碎的小疙瘩也让几个大男人手足无措,疙瘩大了,水少了,水多了,面少了,面多了,最后把剧组所有的面给倒进去了,那么一大盆疙瘩,最后几个人相视笑开了,一大盆疙瘩,几个男人脸上手上都沾着面粉,尤以素泽最严重的,别人是去做饭的,素泽是玩儿的。素泽是a国人,a国的饭都不会做,还指望着他做龙国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既想做,又不敢上前,于是白敬分给了他一个小盆,一小碗面,孩子嘛,玩儿儿也好,但是不能浪费!欢笑有,感动有,但是,《美食家》没有局限在几个人的兄弟友情上,好兄弟是,但是更多的是给别人的影响!

    融合了友情,亲情,教育等东西,这种综艺节目突破了许多人的认知,几个人的感情两个小时的视频也看不出来多少,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几个人的忍让与默契,白敬在从超市回去的时候又返回去带了一包牛奶,分给素泽一小袋面;素泽受教育,小小年纪撒谎不好,但是素泽能立马改回来,从自己的饭里分给suyi一小份;方劲慷尽可能地活络气氛,神厨奶爸,可见平时里在微博发的图片不是假的;齐永祥是大家长,年龄最大,资历却不是最大的,从来没有倚老卖劳,早上起来把屋

    子里打扫一遍;关于沈浪那些不愉快的呼声大家正在慢慢忘记,从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他们是不知道有多远,不过,他们心里很温暖,沈浪跑回来的时候摄像机没有跟拍,只拍到了一些近景,模糊的远景里沈浪风一样的逼近,然后等到走进的时候顿了一下,沈浪那时候似乎是看见了摄像机,猛地停住然后整理整理了自己的仪表,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头上的汗已经擦干净了,只有额间的头发有些湿,风吹着,不知道是柔和还是冷硬,妆卸的干干净净,衣服穿得也很多,然后有了后面那句,“中午什么饭?”沈浪表现的很不错,镜头也不太多,最开始往镜头那里跑的是在最后五分钟花絮里播出来的,抹汗的动作看的十分模糊,不过,却让人心里的弦一动,花絮的最后,沈浪表演了如何抽到导演想要的名片。

    把箱子里的纸全都到了出来,晃晃晃了半天只倒出来了一张,“珍珠翡翠白玉汤”,沈浪抿着嘴,忍着涌动出来的笑意,把手里的纸对着镜头晃了晃,然后放了进去,手握成拳头咳了一声,然后把纸片放了回去,很快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色。

    拿起纸箱晃了几下,然后眯着眼睛从箱口那处往里面偷瞄,纠结着到底抽哪张,倒吸一口气,好像是没有自己满意的,然后把手小心翼翼地伸了进去,似乎拿起了一张,然后又放下了,好像又拿起了一张,然后又放下了,最后,不知道拿了哪张,没避讳着摄像机,紧张地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字,接着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沈浪又换了两种方法表演了一遍,想对着镜头鞠一躬来着,然后被白敬方劲慷他们压住,嘻嘻哈哈的声音从黑幕里传来。

    九点结束的时候,微博已经恢复了正常,话题如何抽到导演想要的名片被顶上了热搜第一名,转发几分钟内破万,虽然里面多数是沈浪的粉丝,但是慢慢地,黑粉的声音就弱了下来,低下一条有一条的评论,让人看得心里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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